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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出现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扭曲了一下,落地的闷响令人心悸。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这口上百斤的军绿色金属箱从另一个维度硬生生砸在了甲板上。

积水四溅。

队伍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除了叶晨,其他所有安保队员的瞳孔都在这一刻猛地收缩。

一名站在最前排,号称队内格斗最强的退役侦察兵,他的下颚肌肉猛地一跳,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看得很清楚,那箱子出现的位置,前一秒,空无一物。

另一名队员的身体在瞬间紧绷,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一个侧身格挡的预备动作,但他的双手空空如也,这个动作僵在半空,显得无比滑稽而又惊悚。

他们是受过最严苛训练的战士,面对枪林弹雨可以面不改色。

可眼前这一幕,已经超脱他们的世界观。

那份源于唯物主义世界观的坚定,在这一刻受到强烈冲击,一种更深层次的、源于对未知本身的恐惧,攥住了他们的心脏。

叶晨对此早已习惯,他甚至懒洋洋地走上前,用脚尖踢了踢箱子,那沉闷的金属回音证明了它的真实不虚。

林风没有理会手下们已然崩塌的表情。

他弯下腰,单手“咔哒”一声,掀开了沉重的箱盖。

一整箱崭新的m45A1式手枪,和一排排压满子弹的弹匣,正静静地躺在黑色海绵的凹槽里。

枪身独有的哑光黑,在阴沉天光下,像是在吸食着周围的光线。

枪!

如果说凭空出现的箱子是神鬼莫测的震撼,那这满满一箱的制式武器,就是一剂注入现实的猛药。

在华夏,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位年轻得匪夷所思的老板,他所拥有的能量,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力的极限。

林风终于开口,雨声都盖不住他那平稳的语调。

“岸上那些村民,不是什么善茬。刚刚还准备砸开养殖场的门抢东西。”

“现在把我们当成了官方救援队,所以才会装出那副可怜相。”

他抬眼,视线扫过每一张惊疑不定的脸。

“但我们不是。”

“一旦他们发现,我们也是冲着养殖场来的,你们猜,他们会怎么做?”

没人回答。

但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那群岸边的“灾民”,在他们眼中瞬间从等待救援的可怜人,变成了可能随时会扑上来撕咬自己的野兽。

“为了安全,也为了效率,这些东西是必要的。”

林风的手指点了点箱子里的枪。

“它们能让一些脑子不清醒的人,在做事前,先想清楚代价。”

这番话里不带一丝感情,纯粹是冰冷的逻辑。

可正是这份逻辑,像一把铁钳,将队员们从刚刚的惊惧中强行拽了出来,重新按回了末日生存的残酷现实里。

是啊,现在是末世了。

秩序正在崩塌,法律已经成了一纸空文。

能保护自己的,只有握在手里的武器。

震惊和畏惧,迅速被另一种更原始、更熟悉的情绪所取代。

他们是军人。

枪,才是他们最熟悉的语言。

“每人一把,三个备用弹匣。”林风下达了命令。

“是!”

这一次的回答,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带着一丝被压抑许久的狠劲。

叶晨第一个窜上去,挑了把枪,熟练地拉动套筒,清脆的机簧声让他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嘿嘿,终于有自己的家伙了。”

队员们依次上前。

当冰冷、坚硬、带着机油芬芳的枪柄被重新握入掌心,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感觉,顺着掌纹,瞬间流遍全身。

肌肉记忆在苏醒。

“咔哒。”

“咔哒,咔哒。”

验枪、上膛、关保险、插进快拔枪套。

甲板上,满是枪械独有的清脆撞击声。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动作,眼神中的惊恐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钢铁重新武装起来的绝对自信和内敛杀气。

他们身体里属于和平年代的最后一丝枷锁,伴随着子弹上膛的声音,彻底断裂。

“出发。”

林风下令。

冲锋舟的引擎撕开雨幕,如同一支黑色的箭矢,射向那片喧嚣的河岸。

看到冲锋舟冲来,岸边的村民们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喜。

“来了!他们来了!”

王二麻子几乎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水里,拼命挥舞着手臂,脸上的笑容谄媚又扭曲。

“解放军同志!我们在这儿啊!”

“救救我们!求求你们带我们走吧!”

哭喊声,哀求声,混杂成一片绝望的交响。

而铁门后,养殖场老板刘福贵的心脏则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着那艘船,不知道是救星还是煞星。

冲锋舟重重地撞上泥泞的岸边。

林风一行人跳下船,冰冷的泥水漫过军靴。

“呜——”

人群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炸了锅,不顾一切地往前疯涌。

“让我先上!”

“别他妈推我!艹!”

推搡,咒骂,夹杂着孩童的哭声,一张张因为激动和贪婪而扭曲的脸,在雨中显得格外狰狞。

林风身后的安保队员们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组成了一道黑色的防线。

“站住!都给我退后!”

叶晨厉声喝道。

然而,在求生的本能面前,这点呵斥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人群的浪潮眼看就要将他们吞没。

砰!

炸裂的枪声,撕碎了雨幕。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喧嚣戛然而止。

只有冰冷的雨点,还在不知疲倦地砸落。

人群僵在原地,每一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叶晨举过头顶,枪口还在袅袅冒着白烟的手枪。

被挤在最前面的王二麻子,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变得和猪肝一样。

他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身后那群呆若木鸡的村民破口大骂:

“都他妈聋了吗!没听见长官的话?!乱成一锅粥,想死啊!?”

“排队!都给老子排好队!”

枪口的威慑力,比任何道理都管用。

人群像是被鞭子抽打的牲口,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慌乱地推搡着,总算勉强排成了一列歪歪扭扭的长队。

王二麻子这才转回头,面对林风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谦卑到骨子里的笑容,腰弯成了九十度。

“长……长官,您看,都……都排好了,咱们……可以上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