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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克夫命格的末日废土女 > 第304章 骨语传讯,灰面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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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骨语传讯,灰面献图

兽骨在苏晚竹掌心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她望着烬蜷缩在陆昭臂弯里的小身板,孩子额角还沾着沙粒,赤纹却已爬到锁骨,每爬一寸,陆昭喉结处的晶化便裂开蛛网状细纹。

竹姐?骨刃的粗嗓门带着点犹豫,他裹着的兽皮上还沾着沙洞的土,这骨头邪乎得很,方才在地洞最深处捡的,压着七具流民的骸骨——

苏晚竹转头看向陆昭,晶霜在他睫毛上闪着冷光,你看看。

陆昭未晶化的左手轻轻覆上兽骨。

晶化的右手垂在身侧,指节处的裂纹里渗出淡金色能量,像要烧穿这副躯壳。

他的瞳孔突然收缩,弑主之眼的红纹如蛇信般窜过眼底:是骨语。他的声音带着晶化特有的碎裂感,灰面藏有通往晶核矿区的隐秘通道,可直达地下水源层。

苏晚竹的呼吸陡然一滞。

逆血解毒剂需要注入水源层才能扩散,这是她在荒星五年研究出的唯一能对抗辐射晶化的办法。

可天枢星那些老东西只当她是灾星,哪会给她调配资源的权限?

她攥紧兽骨,指节发白:水源层...

晚竹。陆昭突然用未晶化的手背碰了碰她发烫的脸颊,晶核矿区的辐射浓度是普通区域的十倍,你不能——

我能。苏晚竹打断他,盯着他左胸蔓延到心口的晶化,你晶化到心脏的话,就算净世莲也救不了。她蹲下身替烬理了理被血沙黏住的碎发,孩子睡熟了,赤纹却还在缓缓爬动,柳儿,看好烬。

柳儿攥着染血的木簪点头,后颈的青黑血管已经褪成淡紫:小姐放心,我就算拼了命也——

不用拼命。苏晚竹替她擦掉脸上的血沙,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夜幕降得很快,荒星的月亮是团暗红的雾。

苏晚竹裹着流民的破斗篷,混在黑市的人流里。

这里是荒星最混乱的交易点,篝火映着刀疤、刺青和发亮的晶核,空气里飘着腐肉和血锈的味道。

她贴着帐篷阴影移动,耳尖微动——灰面的交易点在最西边的破木棚,那是他固定的谈生意位置。

木棚里透出昏黄的光,苏晚竹贴着木板缝隙往里看:灰面裹着件黑斗篷,帽檐压得低低的,面前摆着三箱晶核,对面坐着三个流民,腰间别着淬毒的短刀。

她摸出根细针,轻轻戳进木缝——魂锁窥视,这是她在荒星跟老萨满学的,用细针引动对方脑内的记忆碎片。

针尖刚触到木棚里的空气,灰面突然转头。

四目相对。

苏晚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见过灰面无数次,每次他都戴着半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此刻那半张脸正勾着冷笑,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苏小姐的手段,比五年前更利索了。

她没有动。荒星的夜风卷起沙粒,打在她后颈。

你母亲曾救过我。灰面的声音放轻,他的手指搭在面具边缘,所以我不杀你。

苏晚竹的呼吸顿住。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想起荒星流民里偶尔会有人偷偷往她帐篷里塞压缩饼干,想起每次她被黑市商人围堵时,总有人及时出现...

你到底是谁?她开口,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稳。

灰面的手指在面具上缓缓移动,月光从棚顶破洞漏下来,照在他指节的旧疤上。

那些疤痕的形状,突然让苏晚竹想起母亲梳妆匣里的旧画像——画中少年的手腕,有同样的刀刻痕迹。

想知道?灰面的声音里有了丝笑意,那就接着看。

他的手,终于覆上了面具边缘。

灰面的手指在青铜面具边缘顿了顿,荒星的夜风裹着铁锈味从木棚破洞灌进来,将他帽檐下的碎发吹得乱颤。

苏晚竹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五年前她被押上流放船时,母亲塞给她的玉佩在胸口发烫,此刻那种灼烧感又涌了上来。

一声。

面具被掀开的瞬间,苏晚竹瞳孔骤缩。

那是张被火焰啃噬过的脸。

左半边从眉骨到下颌爬满焦黑的疤痕,像被泼过岩浆;右半边却意外完整,眼尾有颗红痣,和母亲梳妆匣里那张泛黄画像上的少年分毫不差——画中人身着玄色卫服,腰间悬着苏府暗卫的腰牌,眼尾红痣在烛火下泛着暖光。

当年护送夫人逃亡时,遇着了矿脉爆炸。灰面的声音比之前更哑,像是砂纸裹着碎玻璃,他抬手摸了摸左脸的疤痕,我冲进火海抢人,出来时就成这样了。他指腹蹭过右脸的红痣,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夫人说这痣是吉相,让我活着等小小姐回来。

苏晚竹的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她想起初到荒星时,总在帐篷外发现的压缩饼干;想起被黑市商人围堵时,突然从天而降的淬毒飞针;想起每次重伤昏迷,帐篷里总会多出的半瓶治辐射伤的药膏——原来不是巧合,是有人替母亲守着她。

这是矿区全貌图。灰面从怀里摸出张油皮纸,边缘被虫蛀得坑坑洼洼,我花了三年时间,跟着矿奴队走了七十二个地洞才画全。他将地图推到苏晚竹面前,油渍在纸背晕开模糊的水脉纹路,逆血解毒剂顺着水脉扩散,最多七日能覆盖荒星全境。

苏晚竹的指尖刚触到油皮纸,就被烫得缩回。

她想起陆昭晶化到心口的纹路,想起烬睡梦中皱起的小脸,想起柳儿后颈淡紫的血管——这些被辐射啃噬的生命,终于要迎来转机了。

为什么帮我?她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滚烫的东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像母亲临终前攥着她手说要活着时的温度。

灰面低头擦拭腰间的匕首,刀刃映出他右脸的红痣。

刀柄处字刻痕被磨得发亮,像是被无数次用指腹摩挲过:夫人最后说,小晚竹像她,眼睛里有团烧不熄的火。他抬头时,完好的右眼里泛着水光,我守了她二十年,现在该守你了。

木棚外突然传来流民的叫骂声,混着晶核交易的金属碰撞响。

苏晚竹攥紧地图起身,油皮纸在掌心折出褶皱。

她走到棚门口又回头,看见灰面正将匕首轻轻按在胸口,刀身贴着心脏位置,像是在行某种古老的军礼。

小心天枢星的暗线。灰面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右眼里的水光瞬间凝结成冰,三日前有穿玄色劲装的人进了黑市,腰间挂着鎏金虎符——

锦衣卫?苏晚竹的呼吸一滞。

陆昭虽为锦衣卫千户,但天枢星的锦衣卫分两派,一派效命当今皇帝,另一派...她想起陆昭臂弯里晶化的纹路,想起他说过弑主之眼觉醒时,总会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涌来。

灰面没接话,只是低头继续擦刀。

刀身倒映出他左脸的疤痕,在篝火下像条狰狞的蜈蚣。

苏晚竹转身时,油皮纸边缘蹭过她手腕的旧伤——那是五年前被流放船守卫用铁链抽的,此刻竟有些发痒,像在提醒她什么。

回到临时营地时,陆昭正抱着烬坐在篝火旁。

孩子睡熟了,赤纹停在锁骨处没再蔓延,陆昭喉结的晶化裂纹却更深了,淡金色能量从裂缝里渗出来,在夜色中像流着金血的伤口。

如何?他抬头看她,未晶化的左眼映着篝火,比荒星的月亮还亮。

苏晚竹展开地图,水脉纹路在火光下泛着暗黄。

她的指尖划过地下水源层的标记,突然触到纸背凸起的字迹——是用刀尖刻上去的,笔画深到几乎要戳穿油皮纸:勿忘,血月之下,尚有一门未开。

她将地图递过去,指尖在二字上顿了顿,我们需要连夜去矿区。

陆昭接过地图的瞬间,晶化的右手突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他垂眸看向地图,弑主之眼的红纹从眼底窜到眉骨,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了记忆:血月...是前朝皇陵的开陵吉时。他抬头时,左眼的温度烫得苏晚竹心慌,晚竹,这地图...可能不止能解晶化之毒。

烬在他怀里动了动,小手指勾住陆昭未晶化的手腕。

孩子心口的赤纹虽未再爬,但形状竟和陆昭弑主之眼的红纹有几分相似——像两簇隔着时空的火焰,即将在血月之夜燃成同一片火海。

苏晚竹摸出怀里的玉佩,母亲的体温还残存在玉质里。

她望着地图上地下水源层的标记,又看了看陆昭心口蔓延的晶化,突然笑了。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