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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寝通道深处的阴影里,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像是有人正用生锈的铁片刮擦着巨大的骨头。堆积在那里的萨卡兹雇佣兵尸体,那些尚有余温的血肉之躯,突然开始蠕动起来。一只由岩石构成的粗糙手臂猛地从尸堆下方伸出,拨开了一具压在上面的躯体,那具身体软塌塌地滑向一旁,碎石与断骨一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紧接着,一个笨重的、轮廓模糊的头颅从那片狼藉中缓缓抬起。

那是由陵墓本身的土石与经年累月积攒的萨卡兹咒术所构成的魔装傀儡,粗糙的岩石表面上还沾着新鲜的、尚未凝固的血污与泥土。它们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大致的头颅轮廓,此刻,这东西正用那无神的岩石“头颅”,看向站在苍白火焰围绕着的通道中央的伊娜莉丝。

一个,两个,三个……

更多的傀儡挤开了前面的尸体,一寸寸地从那片死亡的土壤中站了起来。

它们沉重的脚步踏在石板上,发出擂鼓般的闷响,每一步都让地面上的碎石跟着跳动。

“伊娜莉丝!左翼需要支援!他们有——”

从那条通道的另一头,隐约传来了卡恩队长的求援声。

“抱歉,”伊娜莉丝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被烟尘呛过的沙哑,“我这里好像有点小麻烦。”

她的话音刚落,那些刚刚站起的魔装傀儡便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它们巨大的身躯很快肩并肩地挤在一起,像一堵移动的城墙,彻底堵死了通往左翼的道路。工人武装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最后一点回响也被厚重的石墙与持续的轰鸣彻底隔绝。两个战场被无情地分割开来。

伊娜莉丝的目光在那几具土石魔偶上停留了一瞬。

它们缓慢地向前逼近,她甚至能看清构成它们躯体的岩石上那些古老的雕刻纹路,以及从纹路间渗出的、带着不详气息的紫色光晕,如同地脉中涌出的毒血。

她忽然想起了芙兰卡之前提到过,黑钢国际在荒野上遇到的一支感染者队伍中,也有这样的存在。

她还特地强调了,萨卡兹那些老古董的巫术,能让普通的石头变得比黑钢通用的装甲板还硬,一头撞上去,疼的可是自己。

伊娜莉丝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疼的可是自己吗?她看着那堵缓缓压来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石墙,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那可未必。

伊娜莉丝的视线倏然抬起。

眼前那几具发出擂鼓般闷响的土石魔偶,在别人看来可能是洪水猛兽,但对于她来说,和几块挡路的木桩没有什么差别,除开用火焰将构造魔偶的术式崩坏这一条路外,还有更高效的拌饭。

她的目光越过了魔偶们笨重迟缓的轮廓,穿过在苍白火焰下翻滚不休的弥漫尘埃,看到你那些身披土褐色法袍的萨卡兹术士所在的位置,这些操纵魔偶的萨卡兹人正专心致志驱动着魔偶围困伊娜莉丝,他们自以为这里就能与廊柱的阴影融为一体,但猎人早已捕捉到他们的位置。

领头的石翼魔术士维持着一个古怪的施术手势,双臂前伸,十指微微弯曲,仿佛在牵引着无形的丝线。在枯瘦的指尖上,萦绕着一团团幽紫色的光芒,那光芒明灭不定,与下方那些魔偶空洞眼窝中燃烧的邪火如出一辙,是同根同源的死亡脉动。

伊娜莉丝嘴角上扬。

摧毁不了这些坚硬的源石造物,那就摧毁制造它们的人。

她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苍白色的火焰随之无声地燃起,那火焰的形态十分奇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凝聚成灼热的球体,反而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池,下一刻,数道漆黑如墨的焰流从她掌心激射而出。

这些像是拥有了生命的锁链,如同从地狱深处探出的触手,紧贴着冰冷的石板地面,悄无声息地蜿蜒而去。

就在它们如同毒蛇般游弋到土石魔偶脚下,轻轻触碰到那由岩石构成的脚踝的瞬间,一种诡异的景象发生了。围绕在他们周围的苍白焰流仿佛活了过来,深深地“烙”了进去,就像烧红的烙铁烫入血肉,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咯……吱嘎——”

那是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被强行碾碎的噪音。被漆黑锁链与苍白火焰缠绕的魔偶们,那沉重如山岳的步伐猛然一滞,巨大的石质身躯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下剧烈地颤抖着,关节处迸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廊台阴影中的术士们立刻察觉到了这致命的异样。

维持着施术手势的领头石翼魔术士闷哼一声,枯瘦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那原本与魔偶心神相连的术式丝线,此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一股冰冷而暴虐的力量顺着链接倒灌而回,让他险些维持不住身形。

“发生什么事了?!”他身旁一个年轻些的术士尖叫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魔偶怎么不动了?!我……我感觉不到它们的关节了!”

他们的惊慌迅速传染给了前方的萨卡兹佣兵。这些刚刚还在为刀枪不入的魔偶助威的战士,此刻脸上的狰狞与狂热瞬间褪去,被一种赤裸裸的恐惧所取代。

那几尊静止不动的石像不再是坚不可摧的盾牌,反而成了标记他们位置的巨大墓碑。

“它们停了!那东西停下来了!”

“是那个女人……是她搞的鬼!”

混乱的喊叫声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看起来经验丰富的老兵,瞳孔骤然缩紧。他死死盯着远处那片苍白火焰曾经燃烧过的地方,那里现在空无一人。

他身边的同伴还在无措地张望,他却已经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声音干涩地喃喃自语:“完了……她不是要逃跑。”

在暂时封锁住魔偶行动的短短数秒之后,伊娜莉丝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这句话甚至不足以形容她启动瞬间那恐怖的爆发力。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她启动的动作抽空,形成一道小小的气旋。她像一支蓄满了力量、骤然离弦的黑箭,身体压得极低,贴着地面,没有任何多余的晃动与准备动作,径直朝着廊台正下方的术士们冲去。

挡在她面前的一名萨卡兹士兵才刚刚因为魔偶的异状而分神,试图转身举起手中的长戟,眼中便只看到一道迅疾的黑色残影贴着他的身侧一闪而过。

他甚至没能看清对方的脸,只闻到一股混杂着硝烟与冷香的气息。紧接着,喉间便传来了一阵冰凉滑腻的触感,随即是无法抑制的温热液体喷涌而出。他惊愕地张开嘴,想要呼喊,却只发出了“嗬嗬”的漏风声,力量随着鲜血一同从身体里流逝。

伊娜莉丝的身影没有片刻停留。

她的左手是匕首,右手是手铳。

在这拥挤而混乱的萨卡兹阵型中,她奏响了一曲短促而致命的死亡乐章。左手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寒光,每一次翻转与挥舞,都精准地割裂开近在咫尺的咽喉;而她右手那加装了消音器的手铳,则用一声声沉闷的低吼,精准地将特制的子弹送进稍远一些的目标的头颅。

刀光与火光在她身侧交替闪烁,她像一把滚烫的利刃切入冻结的牛油,在密不透风的敌人阵列中,硬生生撕开了一条通往那些术士的最短直线。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冷酷的效率,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只为了一个目的——摧毁制造它们的人。

胜利的果实仿佛已经触手可及。

眼看那几名维持着巫术的石翼魔术士已经近在咫尺,他们脸上因法术反噬而浮现的痛苦与惊恐,在伊娜莉丝眼中是如此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先前被她割喉的佣兵身上散发出的浓重血腥味,混杂着源石技艺碰撞后留下的焦糊气息。

她甚至能看到领头那个术士枯瘦的手指仍在不受控制地痉挛,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疾冲而来的身影,充满了绝望。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左手的匕首尚在滴血,右手的手铳已经平稳地抬起,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术士脆弱的头颅。

只需要几下轻微的扣动,这几个制造麻烦的源头就将被永远从战场上抹去。

就在她食指即将压下扳机的那个刹那。

一道凌厉到极致的剑光,毫无征兆地从廊台更深沉的黑暗中斩出。

那不是单纯的光,而是一种纯粹的、凝练到极点的杀意。它撕裂了昏暗的空气,速度超越了声音,甚至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极限,没有风声,没有破空声,只有一道银亮的死亡轨迹,以一个绝对刁钻、仿佛早已预判了她所有动作的角度,直取她的头颅。

伊娜莉丝瞳孔骤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

那一瞬间,所有精心计算的战术、所有冷静的杀戮计划,都在绝对的危险预警面前土崩瓦解。

大脑还在命令手指扣下扳机,但身体的本能已经用一种更为粗暴的方式接管了一切。她猛地向后仰身,整个脊椎弯曲成一个惊人的弧度,腰腹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同时闪电般地缩回了持铳的手臂。

嗤——

那道剑光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划过,带着一股仿佛能将灵魂冻结的锋锐气息。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磅礴的能量割裂空气时,在自己皮肤上激起的、细微的刺痛感,几缕黑色的发丝被无形的气劲斩断,悄然飘落。

紧接着,一声清脆到令人心碎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她那把作为左膀右臂的手铳,被那道剑光从中断为两截。

复杂的枪身结构与精密的源石单元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切口平滑如镜。上半截枪管带着瞄具飞了出去,下半截的握把和弹夹还留在她骤然收紧的指间。

铳械化作两截无用的废铁,带着最后一丝因为射击而产生的余温,叮当落地,在死寂的廊台上发出了格外刺耳的回响。

她没有试图去对抗那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力道,而是顺着惯性向后倒去。在身体接触冰冷石板地面的瞬间,她蜷起身体,一个迅疾而利落的翻滚。

战术装备与粗糙的石板摩擦,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火星一闪而逝。这个动作卸去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但那股透过骨骼传来的震荡依旧让她喉头发甜。

翻滚的尽头,她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强行停下,左手五指张开,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勉强稳住了摇晃的身形。

“呼……哈……”

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一丝灼痛。额前的发丝已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她缓缓抬起头,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游刃有余的脸庞上,此刻再无半分轻松,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苍白与凝重。

她的目光越过那几个瘫倒在地、惊魂未定的术士,像两柄淬了寒冰的利刃,死死地锁定了廊台上方,那片先前被她判断为安全区域的深沉黑暗。

阴影仿佛活了过来,缓缓蠕动着,从中走出一个高挑的人影。

那人步伐从容,悄无声息,仿佛他一直都站在那里,只是直到此刻才允许别人看见。

他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古朴的单手长剑,剑身狭长,并未开锋,却在昏暗中流淌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如同呼吸般的微光。毫无疑问,刚才那道撕裂空气的致命剑光,正是源于此人之手。

他停在廊台的边缘,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伊娜莉丝,沉默的身影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黑色山峦,将术士们护在了身后。片刻的死寂之后,他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伊娜莉丝的耳中,仿佛就在她耳边低语:

“反应不错。可惜,你的路到此为止了。”

那宣判般的话语,让伊娜莉丝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与此同时,廊台之上,那个戴着纯白面具的赦罪师,将那柄一直平举着的古朴长剑缓缓放下。

剑身上流淌的微光随之黯淡,最终隐没不见。

他似乎也对这一击的结果感到了一丝意外。

在他的预判中,那个黎博利女人应该被连人带铳,直接从中斩为两段,而不是仅仅牺牲一把武器,换来一次狼狈的翻滚。

发生的小意外没有让他在意,仿佛她已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弃物。

赦罪师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扇正在缓缓闭合的巨大石门。

蒸汽骑士们支撑了足够多的时间,拿道沉重的石门已经摩擦着轨道,发出轰隆的巨响彻底关上。

虽然有一个侥幸逃脱,但蒸汽骑士的溃灭已成定局,这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这扇“诸王沉眠之所”的大门彻底封锁,断绝内外的一切联系与补给,那么,那个仅存的查尔斯·林奇,也只不过是瓮中之鳖,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赦罪师抬起手转身,正准备下达最后的清场命令。

然而,就在赦罪师准备下达宣判,宣告蒸汽骑士的时代终结的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从身后袭来。

赦罪师抬起的手臂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重新低下头。视线越过廊台的边缘,与那双自尘埃与狼狈中再度抬起的、冰蓝色的眼眸交汇。

那双眼睛里,先前所有的情绪都被涤荡一空,只剩下一片死寂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虚无。

而在这片虚无的中心,正有一簇苍白色的火焰,正无声地燃烧着。

那不是愤怒的烈火,而是一种将自身都作为燃料,燃至灰烬的冷焰。

“哦?”

赦罪师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些许情绪的波澜,那不是惊愕,而是一种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一件意外精巧的古董时,那种带着审视与玩味的、冰冷的兴致。

“你很有趣。”他轻声说道,那声音仿佛能穿透轰鸣的石门与垂死的呻吟,清晰地在伊娜莉丝耳边回响,“很少有人能在见过我这一剑之后还有勇气站起来。”

他不再理会那扇即将彻底闭合的石门,也不再关心那些苟延残喘的蒸汽骑士。

那些都已是既定的结局,是无趣的收尾。

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在既定的结局中,绽放出了一点全新的、让他提起兴趣的微光。

他的身影在廊台上一晃,留下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残影。

下一瞬间,没有风声,没有预兆,他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伊娜莉丝的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压缩到一步之内,近得可以看清彼此面具与脸庞上最细微的纹路。

他手中的细长“剑刃”,化作一道凝练至极的白色闪电,撕裂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空气,笔直地刺向她的心脏。

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极限。

但在伊娜莉丝的感知中,她能清晰地看见,那不开锋的剑尖是如何挤压空气,在前端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细微涟漪。

她能看见,剑身流淌的微光在空气中拖拽出的光痕。

她甚至能看见,在那张纯白面具冰冷的眼孔之后,对方的瞳孔里,正倒映着一个渺小的、瞳孔中燃烧着苍白火焰的自己。

她的身体向左侧滑出一步。

只是一个幅度小到不可思议的横移,仿佛只是不经意地挪动了一下站姿。

然而,就是这毫厘之间的精准,让那道足以洞穿一切的白色闪电,贴着她的肋侧堪堪擦过。剑锋上蕴含的恐怖能量带起一股阴冷的劲风,却连她的衣角都未能吹动分毫。

一击落空。

赦罪师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的情绪,仿佛这一刺只是随手的试探。

他的动作没有出现哪怕一微秒的停滞,手腕只轻轻一转,那垂直的刺击便化作了水平的横扫。

剑锋顺着她的身侧划出一个平滑的弧线,带起一片银白色的死亡残光,横向斩向她的腰腹。

那道死亡的银白色残光贴着她的腰腹横斩而来,伊娜莉丝的整个上半身向后仰倒,脊椎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几乎与地面平行。她矮下身,以一种近乎贴地滑行的方式,让那道锋芒从自己的鼻尖前一寸处掠过。

冰冷的剑风吹动了她额前的发丝。

不等身形完全稳定,第二击、第三击接踵而至。

刺、挑、劈、扫,赦罪师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每一击都凝练到了极致,直指要害。

那不是剑术,而是一套纯粹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技艺。

伊娜莉丝的身影在这一片致命的光网中穿梭,下潜,翻滚,侧步。

她的动作不再有先前的狼狈,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协调。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精密计算,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她的身体像一具被某种更高意志操控的人偶,在生与死的毫厘之间,跳着一支沉默而惊心动魄的独舞。

这支舞,让赦罪师面具后那双审视的眼睛里,兴致愈发浓厚。

“了不起,”他又一次挥剑落空后,竟然后撤了半步,第一次在这场追杀中停下了攻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赞叹,在轰鸣渐息的石殿中显得格外清晰,“你的身体……比你的意志要诚实得多。它在渴望活下去。”

远处,那扇巨大的石门终于合拢,最后一道缝隙被彻底封死。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旷的殿堂里,仿佛为这场战斗敲响了最后的丧钟。内外隔绝,再无退路。

赦罪师似乎完全不在意这最后的变故,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伊娜莉丝:“你还能给我多少惊喜?让我看看。”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再次消失。

这一次,伊娜莉丝没有完全依赖那超常的感知。在又一次近身交错,身体以一个极限角度扭转,躲开一记刁钻刺击的瞬间,她那双燃烧着苍白火焰的冰蓝色眼眸,终于越过了那道致命的锋芒,死死地钉在了他手中的武器上。

然后,她看清了。

那根本不是一把剑。

那是一柄法杖。

一柄通体漆黑、造型修长得如同长剑的法杖。杖身被精心打磨过,呈现出类似剑刃的纤细与锋利感,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欺骗性的冷光。而在那被当作“剑柄”的杖首处,则镶嵌着一颗纯黑色的源石结晶。

那结晶仿佛一个微缩的黑洞,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的一切光线,让它在视觉上,完美地呈现出了一把致命单刃长剑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