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皱眉道“这样的孩子，要么已经被洗脑，要么就是天生坏种，改不了的，最后把人抓了吗？”
罗文君摇头，“没有。我恨不得将人毙了才好，但一来，对方年纪小，再一个，晓晓没受什么伤，最后只是强制退学，老张还因为私自带兵出去被通报批评，但部队领导也帮我们出了气......”
沈明珠下意识说道“顶多把人撵走呗.....”
“部队开办小学的初衷是服务军属，自从学校办起来，老乡们便求到部队，领导觉得没什么影响就同意了，经过这次事情后，统一做了规定，不再接受外来学生，已经接收的只能读到这个学期，下学期自行转学。”
“没人来闹？”
“有。”罗文君解释道“附近镇上就有小学，只是离的远，这次部队态度强硬，加上金来娣的事情传出去后，他们都知道不占理，有人闹也有人拦着，慢慢就不来了。”
沈明珠赞叹道“这招釜底抽薪真是好，想必金家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罗文君点头，“我打听过，不到一年，金家人受不了被针对，便把14岁的金来娣送给那家傻儿子，再得到信儿的时候，就听说，她被那家傻儿子打死了.....”
说到这，她沉默一阵，才继续道“其实听到这消息，我一点不觉得痛快，只有后怕，我就想着，要是晓晓没逃出来，结果会不会更惨.....一想到这，我就难受的不行，所以孩子性格变了，我也不劝，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
沈明珠安慰道“她现在还小，等大一大，心理成熟一些，接触的同龄人多了，兴许就能想开。”
“唉，希望吧.......”
除了逢五的集市，离家属院两公里外的一个马路，也有人摆摊，就是样式少一些。
但该有的都有，比如新鲜的蔬菜，有时还能碰到牛娃、野兔之类。
最让沈明珠喜欢的一点是，钱到位，服务就到位，有人帮忙收拾，她自然乐此不疲地去逛。
从家属院到摆摊中间会经过几个农户家，最近她注意到，只要走到这边，就会有一条小黑狗跟着她。
一次两次没当回事，次数多了，她渐渐上了心。
这才发现，农户家养的狗，总会在小黑狗出现时对其狂吠，要是没拴住的话，还会撵着咬。
但要是沈明珠在身边，农户家的狗只敢虎视眈眈地盯着。
她顿时明白过来，小黑狗是在假装自己有主人。
瞧着那瘦骨嶙峋的模样，估计是野狗，再看身上的伤，猜测没少被欺负。
在连续一周都被小黑狗盯上的情况下，沈明珠还真动了收养的心思。
应该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拒绝毛绒绒，只是之前她一没耐心二没时间，更喜欢看别人养。
如今有钱有闲，看这狗挺有灵性，便觉得养一只也不是不行。
这天，在小黑狗再一次跟着她时，沈明珠停住脚步。
小黑狗明显有些害怕，却依然摇着尾巴示好。
沈明珠从兜里掏出个肉干，蹲到其面前，“你要是一直跟着我回家，我就收留你怎么样？”
小黑狗小心避开她的手把肉干咬住，纯肉的香气让它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沈明珠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随即起身道“你跟上来就表示你愿意，要是不跟，我也不勉强，愿者上钩。”
她都走出一段距离，小黑狗还在那低头吃着，这让她养狗的心思淡了下来。
但等她转身之际，小黑狗竟然快速跟了上来，嘴里还叼着没吃完的肉干。
用周姥姥的话说，沈明珠的性子属于猫一阵，狗一阵，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不，前一秒还面无表情的人，这一刻又跟捡了钱似的偷乐。
“哎呀，我也是有狗的人，以后就叫你煤球好不好？”
“汪！”
“呦呵？听懂了？煤球？”沈明珠再次呼唤。
“汪！”
沈明珠笑得更开心，谁能拒绝聪明的狗狗呢，有了狗狗第一件事要做什么？那必须是洗澡。
刚把水打好，就瞥见门口偷看的小姑娘，见被发现，对方立马要跑。
沈明珠迅速喊道“晓晓，帮我个忙呗......”
张晓脚步顿住，双手紧张地抠着裤线，但还是小心翼翼道“嬢嬢，你要我做什么？”
沈明珠好似没看到她的局促，当即说道“我捡了个小狗，想帮它洗个澡，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张晓头一次被大人请求帮忙，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可是我不会......”
“我也不会。”沈明珠很随意地说道“我是第一次养狗，你都不知道，我和它特别有缘......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没想到我一问，它就真的跟着我，对了，你看啊....”
说着她喊了一声，“煤球！”
“汪！”
“看，我刚起完名，它就能听懂，你说我不收留它是不是天理不容？！”
张晓眼睛瞪得溜圆，掩饰不住的惊讶与喜欢，连说话语气都放松许多，“它真的能听懂！”
沈明珠引导她，“你试试？”
张晓试探地叫了声“煤球！”
“汪！”
“哇！”
沈明珠第一次看这孩子情绪如此外露，对嘛，这才是小学生该有的模样。
她没表现大惊小怪，而是很平常地说道“你看着它，我去拿肥皂，咱俩一起给它洗澡。”
张晓声音大了些，“好！”
“不行，还得再洗一遍，晓晓，你先给它冲水，我再去接点水。”
过了会，沈明珠继续不客气地使唤，张晓一点没觉得不舒服，反而还特别积极地回应。
罗文君见过了放学点，女儿还迟迟没回来，她顿时坐不住。
刚要出去找，就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明珠在说，可期间掺杂的另一个声音是如此熟悉。
她不自觉走到门口，就看到女儿一边笑出标致的小酒窝，一边开心地给小狗洗澡。
有多久没看到女儿如此活泼的一面，罗文君眼泪一下子没控制住，怕被发现，连忙转身。
背对门口的张晓没看到，提着水出来的沈明珠却注意到那道略微颤抖的背影，不禁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再抬头，她若无其事道“水来了，晓晓，你再给它打一遍肥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