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韦新无言。
黑色的手指紧扣地板，一丝红色的血迹从指尖渗出。
青石地板瞬间多了十个红色血点。
眼眶中不甘，落寞闪烁。
看着韦新落寞背影，想到这孩子没有习武，一家人生活将会一直困顿不久后死去。
人来世上一趟，总不能还没享受这世界的美好，就带着各种苦难离开吧！
心下不忍。
更何况两人之前还是邻居，其父亲跟他还是旧识。
终归还是不忍。
“唉~罢了！”
“我可以指点你，但咱们没有师徒缘分。”
他脑海中的典籍不少，随便选一份传承下去即可。
甚至不需要传一份。
传多少，还不是他一个念头。韦新能接受多少，看他的机缘了。
“每日午后来此，我教你经络穴窍。”
午后若是韦新没有讨到吃的，还可以在他家吃一顿。
至少能保证他们一家饿不死。
韦新离开后，陆凡上街买了工具。
在内院耳房丈量一下，掀开石头地板开始挖掘起来。
多余的土，暂时放在院子里。
次日，十多米深地窖已经形成，只要方向没错，就能挖到那地下室中。
此后每天趁周围邻居人少时挖土，人多时或逛街或教导韦新。
其实，陆凡在教导韦新时，也在考验韦新人品。
余下的大把时间，陆凡听曲听书听故事。
反正钱就是用来花的。
这当中还抓了不少跳入院子中的小毛贼。
小毛贼也是对陆凡而言。
各个修为不弱，放在外面都是一个帮派的长老。
随着大明逃亡的人越来越多，酒楼里的故事也逐渐偏向大明风格。
听者大部分是明人，说书的自然也说大明事儿。
逐步的，大明说书人也上了台面。
本地的人也对大明事好奇。
“大明建国不过才几十年功夫，怎么成这样了？”
通过流民口中，大明在很多年前刚建立时是十分的强大。
外忧内患扫除后，一跃成为霸主之一。
连大奉忌惮不已。
周边帝国派人拉拢，联手打压，都被大明强硬打了回去。
跪了许多年的大明人，在连续打赢他国入侵战后，腰杆子都挺了起来。
“唉~大明啊~~”
忽然台上说书的老人，大声哭泣。
“好好的大明怎么就成了这样，呜呜呜~~”
台下大奉众人一个个摇头叹息。
原本这群人还觉得自己过的苦，没想到大明人过的更苦。
亡国灭种的苦，不是他们想象的。
背井离乡，受人欺辱罢了。
没有强大的精神依托，心中的希望全塌了。
活着，就是本能的为了活着。
如行尸走肉一般。
感伤之余，心底也平衡了许多。
陆凡在酒楼听了一会儿，也感慨。
一些人总是爱瞎折腾。
说起来，此大明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大明有些类似。
大明建立也不是那么的顺利。
一路自然血海白骨过来。
而大明的百姓也没得选择，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死。
跟随那位太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未来子孙换取一个美好的天下。
如李自成入京之后一般。
内外夹击下，大明就这么倒了。
“真是造孽！”
陆凡叹息。
好好的一个强大王朝，结果被一群勋贵世家给玩坏了。
惬意的生活一连半个月。
直到这日，听说前任县尉府邸卖了出去，陆凡急了。
府邸卖出去，意味着新住户随时能发现地下室。
此后，陆凡也不再闲逛，把主要时间用来掘进通道。
叮！
某日，铁锹碰到石墙上。
“通了。”
撬开石墙后，陆凡出现在地下室中。
“这些东西就是我的了。”
然后又用石头把原来的通道堵住，陆凡这才放心起来。
接着一个个药柜检查。
“好东西不少，供我用的不多。”
他如今也是罡气境，需要的药材比较珍稀，至少相对整个陈县来说是如此。
凡真有好东西，陈县的商人也会想办法运出陈县卖出高价。
拿到药材开炉炼丹。
陆凡修为快速增长，韦新也步入淬体境。
对韦新，陆凡是放养状态。
爱修炼就修炼，从不催促，也不主动纠正。
韦新问了，心情好说上两句，心情不好直接丢出去。
又过了两年，陆凡修为步入罡气五层。
陈县又乱了起来。
别说平民，就是武者也朝不保夕。
从大明涌过来的难民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大明那些世家还派人来陈县抓人回去。
“气氛有些不对啊！”
这一日上街，陆凡猛然发现街上武者多出来许多。
竟然能碰到内息境。
如果说偶然间碰到一个也就罢了，去酒楼吃饭也能碰到。
往日里，陈县这些内息境都是躲起来修炼。
记得两年前灭嗜血帮的时候，几乎整个陈县所有内息境全出，也不过三十来人。
“嗯？竟然有罡气境武者。”
再一看此人气息十分陌生，既不是大明那边过来的，也不是陈县坐镇的那位。
身上也没有军队那种气质。
回到家中。
陆凡在院子内左右踱步。
明显陈县附近有事发生，不然不会聚拢这么多高手。
“离开此地？”
舍不得。
不说他还有一堆金银没用，还有一堆药材。
离开这里，也得有个能轻易找到上好药材的好地方啊！
“赌一把，大不了一死。”
反正死后，再穿越也算是离开此地。
能在这里多活一日，修为就能快速增长一天。
嘎吱~
前院侧门响了一下。
韦新的身影出现在前院练武场。
举起石碾练习。
相比前两年枯瘦如柴，如今韦新身上可算是有了些肉感。
修为也到了淬体六层。
资质比王远好上不少，但差范江雪依旧很多。
“近期陈县可能要出事，你带着你母亲搬过来住吧！”
陆凡提醒道。
“谢陆叔！”
韦新直接跪下磕头。
“你倒是毫不客气啊！”
“陆叔的恩情日后可以还，但我母亲和小妹的安危是不能多等片刻。”
“嗯，头脑很清晰。”
陆凡欣赏韦新就是这一点。
韦新一家搬过来不过一天，陈县街上出现了归元境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