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这一个字炸在耳边的瞬间，慕倾月整个人已经从凹陷处暴起。她掌心那张爆灵符早就蓄到极限，此刻狠狠拍向地面，金光如刀劈开空气，直冲水晶球基座。
轰——！
整座厅堂猛地一震，像是被谁从地底踹了一脚。那悬浮半空的水晶球表面波纹剧烈扭曲，原本平稳流转的蓝光骤然紊乱，像信号不良的老式投影仪，闪了几下就卡住。
就是现在！
苏逸的雷诀几乎与她的指令同步出手。粗壮雷柱自穹顶轰然劈落，精准砸在球体正中央。那一瞬，空气都被电得发焦，噼啪作响的电流顺着球面裂痕疯狂游走。
咔——
第一道裂痕出现了。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水晶球内部仿佛有东西在挣扎，光芒忽明忽暗，像是濒死的心脏最后抽搐。
“还没完！”慕倾月低吼，膝盖一弯，借着冲击波的反推力向前猛冲两步，翻身跃至球体正下方。她双手结印，体内残余灵力尽数灌入虚空中——一道由雷光凝聚而成的长鞭凭空浮现，正是系统奖励的“雷龙鞭”虚影。
这招她在模拟修炼空间练了整整七天，打废了三十六个虚拟傀儡才勉强掌握。如今不用实体法宝也能短暂召出威能，虽只有一击之力，但时机刚好。
她手腕一抖，雷龙鞭如活蛇般缠上水晶球底部，猛然发力一绞！
轰隆——！！
一声巨响撕裂寂静，水晶球应声炸裂！碎片四散飞溅，每一粒都带着微弱蓝光，在空中划出短促弧线后熄灭。一股无形波动席卷全场，连墙壁上的古老刻纹都开始发烫泛红。
而那六具守护者，动作齐齐一顿。
它们原本流畅的步伐戛然而止，像是集体断电的机器，关节处铭刻的逆五芒星纹光芒急速衰退。中间那具主控型傀儡缓缓转头，幽蓝双眼锁定慕倾月的方向，却没有再进攻。
“它们……懵了？”苏逸喘着气从护罩后冲出来，手里还攥着雷诀残留的电弧。
“不是懵。”慕倾月抹了把脸上的灰，“是没电了。”
话音刚落，最前方那具守护者的右膝忽然发出“咔”的一声脆响，裂缝扩大，整条腿直接塌了下去。它试图支撑起身，可身体已经开始片片剥落，如同风化的石像。
其余五具也陆续出现类似状况。晶核逐一暗淡，肢体碎裂，化作黑雾被地面刻纹吸走。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没有哀嚎，也没有反击，就像完成使命的工具，自动退场。
十息不到，六具合体期战力的傀儡，全没了。
厅堂重归死寂，只剩下烟尘缓缓沉降的声音。
“赢了？”苏逸站在原地，有点不敢信，“就这么……解决了？”
“解决个鬼。”慕倾月一屁股坐在地上，胳膊撑着膝盖，“我灵力见底，伤口开始发麻，刚才那一鞭差点把我经脉抽断。你也好不到哪去，脸上那道烧痕再晚处理两分钟就得留疤。”
苏逸抬手摸了摸脸颊，缩了下脖子：“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她翻白眼，“要不是你雷诀够准，我现在已经被某个充电宝拍成薄饼了。”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笑出声。
笑声在空旷大厅里回荡，听着有点疯。
片刻后，慕倾月撑着青冥剑站起来，环顾四周。水晶球残骸散落一地，像是被打碎的节能灯泡，还在微微发烫。高台周围石柱倒塌了两根，碎石堆中隐约露出一角青铜色的东西。
她走过去拨开碎石，发现是一本悬浮的古籍，封皮泛着金属光泽，上面三个古篆清晰可见：仙府秘典。
“哟。”她挑眉，“藏得挺深啊，等打完了才肯露脸？”
“会不会有诈？”苏逸凑过来，压低声音，“刚炸了个能量核心，再来本秘籍，太像钓鱼陷阱了。”
“我也觉得像。”慕倾月冷笑，“但你不看，它永远是个谜；你看了，至少知道钓你的是鱼竿还是绞索。”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拿。
指尖刚触到书脊，异变突生——
那本书居然轻轻晃了一下，像是躲她。
“哈？”她收回手，歪头，“还挺有脾气。”
“它……是不是动了？”苏逸瞪大眼。
“别慌。”她眯眼，“说不定是风吹的。”
“可这里没窗。”
“废话少说。”她再次伸手，这次动作更快，“不管你是秘籍还是诈骗App，姑奶奶今天照单全收。”
这一次，古籍没再躲。
她稳稳将它取下，入手冰凉，重量比看上去沉得多。翻开第一页，空白一片，连个字都没有。
“装死？”她冷笑，“系统，扫描一下。”
【无法读取内容，疑似设有灵魂绑定禁制】
“又来这套。”她撇嘴，“每次好东西都带密码锁，就不能送个开机即用的福利吗？”
【建议宿主滴血认主，尝试激活】
“行吧。”她咬破手指，一滴血落在封面中央。
血珠滚了滚，竟被缓缓吸收进去。下一秒，整本书微微震动，封底浮现出一行小字：
“唯心火不焚者，方可启卷。”
“什么意思？”苏逸凑过来看。
“意思是我最近没熬夜刷短视频，脑子还算清醒。”她冷笑，“心火不焚？修心到了极致的人才能看？这不就是玄学pUA话术，‘凡人勿扰’换个文雅说法罢了。”
“那你打得开吗？”
“打不开也得打。”她把书塞进储物戒，“反正拿都拿了，大不了回去慢慢磨。实在不行，我找夜渊试试——他疯是疯，但论执念深度，十个正道长老加起来都没他纯粹。”
提到这个名字，她顿了顿。
戒指里的书似乎轻轻颤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怎么？”苏逸察觉她神色变化。
“没事。”她甩了甩袖子，“就是觉得……这地方清净得太奇怪了。机关、傀儡、秘典，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偏偏没人守。像特意等着我们来拆家一样。”
“也许……本来就没想拦住所有人。”苏逸若有所思，“只拦不住你。”
她嗤笑一声：“少拍马屁。你当我是天选之女？我告诉你，我能走到今天，靠的是系统任务刷经验、马甲身份混圈子、关键时刻苟得住。什么命运眷顾，全是放屁。”
“可你确实打破了别人几十年都破不了的局。”
“那是因为前人没我这么不要脸。”她拍拍他的肩，“走吧，别在这儿抒情了。林羽那怂包估计早溜了，咱们得赶在他告密之前离开这个是非地。”
苏逸点头，正要动身，忽然抬手拦住她：“等等。”
“又怎么了？”
他盯着高台另一侧的地缝：“那里……刚才好像有光闪了一下。”
慕倾月回头。
果然，一道极细的银线从地底缝隙渗出，只亮了一瞬就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刻意观察，根本注意不到。
“嗯。”她眯眼，“看来这仙府，还不想让我们走得那么轻松。”
她一步步走向那道裂缝，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摩擦声。越靠近，空气越冷，像是走进了常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
裂缝宽不过两指，深不见底。她蹲下身，伸手指探进去——
指尖刚触到底部，一阵刺痛猛地窜上手臂！
她猛地缩手，掌心赫然多了一道细长划痕，鲜血正缓缓渗出。
而那裂缝深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嗒”，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