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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唐穿日常 > 第268章 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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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你自己做自己的主,一言一行没有任何被规训的局限感。”姜胜之自问眼神不差。

明洛和彩娘,和汪巧月是截然不同的生物。

自隰州城外便昭然若揭。

“你不方便带是真。”

明洛不排斥多一个拖油瓶,不过……她轻叹口气:“眼下想这些早了,等仗打完再说。”

姜胜之被她略有沮丧的语气感染,微愣后道:“你先前不是与姜某说,仗明年一定完吗?而且唐军必定大胜,一战擒双王。”

明洛狐疑看向他:“你不是不信吗?”

渐渐融入这个世界的明洛,此时回顾自己大胆预言的那些天方夜谭,也觉得相当荒谬。

能信她的才是疯子。

“但你很笃定。你说若非如此,你是决计不会随军的。”姜胜之对她昔日所言那叫历历在目。

那份神态语气,啧。

何其傲慢坦然,听得他当时不知如何反驳。

“来年……”

明洛说不清自己内心的那份萧索疲倦由何而来,是因为被变相放逐到了管城吗?还是七喜的死触动到了她的底线?

抑或是她真的被这个世界同化了?

“窦建德,你知道吧?”明洛声音微哑,含着化不开的疲惫感。

姜胜之淡淡道:“你上回便如此问姜某。”

“对,他必定会来。”明洛不自觉地眺望起虎牢的方向,再过几个月,那里会成就一位天选之子,会坠落一位河北仁主。

“走虎牢?”

姜胜之沿着她的目之所及定格在偏北的方向,那里矗立着一座雄关,是东边进逼洛阳的唯一陆路。

这个唯一性并不是绝对的,而是指大军想要自东向西进入洛阳盆地,在排除掉其余被唐军占据的东面城池郡县关隘后,仅仅剩下它一个选项。

没得选。

“唐军对洛阳的包抄已经成了。”唯独虎牢的存在,总给了对手一点生机,打过虎牢,也过不了河阳三城,运粮都是问题。

“夏王真的会来?”

姜胜之依稀记得,前段时间,窦建德和罗艺打得不可开交,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不来的话,王世充完蛋后就是他,人能在河北站稳脚跟,不是蠢人。”哪怕窦建德目前明面上和王世充关系恶劣,在王世充杀了杨侗后。

“那虎牢……”

姜胜之没有挪开过望向虎牢的视线。

“会在我们手上。他进不来。”明洛静静道,她口吻平淡,并没有千军万马雷霆万钧的震撼,但自有一分令人心安的坚定。

所谓细水长流,外柔内刚,便是她这般。

“不过姜某自中军而来,那边吵得不可开交,好些将领趁着回长安的机会,委婉散布撤军的闲言碎语。”

“大王呢?他没下军令?”明洛眉头皱起。

这不符合李二的作风。

姜胜之被问得一懵,似乎不能够理解明洛问他关于秦王的言语,他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卒,怎么会晓得主帅心思?

“是了,那些都是老资格。”明洛由此及彼地想到之后李世民带几千勇士去虎牢的画面。

是为了彰显能干勇武所以自带这么点人对应付号称十万之众的窦建德大军吗?

怎么可能。

打仗永远是人多好,要创造条件使得己方人多,敌方人少,形成局部优势,而不是硬上。

“还有……”姜胜之停顿了片刻,试图给明洛腾出一些缓冲的余地,“李医师接管了医务。”

“整个唐军的?”

姜胜之不太清楚:“反正行事嚣张,看不出有什么掣肘。你原本带过的那些药僮,有和他同流合污的,还有不屑一顾的。”

同流合污是常态。

明洛轻笑道:“他还敢杀人不成?”齐王和他,终究是天壤之别,况且她对李选的手段有认知,是个爱抽冷子的,不会明目张胆地搞事。

“是长孙医师。”

姜胜之神情并不沉重,可见并未发生什么不忍言之事。

“他都护住了?”

“差不多。你中军的医务营,李选伸不进手来。至于你之前带过的那些,如今都在长孙医师名下,他自然护得住。”

明洛立时怔住,努力扯了扯嘴角,渐渐凝成一个嘴角支撑的僵硬弧度。她深吸口气:“如此便好。”

她实在不想听到那些超出她能力范围内的噩耗。

无能为力最为痛心。

“你若是之后要被召回中军,可得小心此人。”姜胜之单纯给她打着预防针,又起身张望着号角传来的方向。

“喊你集结呢,快过去。”

明洛凝神听了片刻,好在有了上回李道玄的经验,她很轻易地分辨出了这号角背后的含义。

“保重。”

“姜医师也是。”

明洛相当珍惜地目送自己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朋友远行,骑着马儿的身影被渐渐拉长拉远,直到融成天地山川里的一个黑点。

从阶层属性来说,李秀宁李漾李道玄等人都和明洛隔着世俗之见,明洛只敢在心底默默地‘自以为是’。

不像姜胜之,他们阶层相仿相近,更能感同身受一些。

年节无声无息来了。

和去岁的隰州城比,这次明显更加惨淡仓皇,过年的物资肉干酒水陆续送来,可惜营地里毫无氛围。

李世绩可谓将建功立业的执念融入了血液里,即便年三十夜照样操练不停,兵戈的碰撞声、士卒的呐喊声回响在他们上方,令总算清闲下来的明洛满心不悦,忍着不敢发作。

但她毕竟救了不少重伤兵,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环境下,终究有若干知恩图报的军官过来送礼寒暄。

和刚穿来的见钱眼开相比,明洛没有欢天喜地地收下,反而摆出一副姿态,又对其嘘寒问暖一番。

生命会自己谋求生路。

她可以贪财,却不能砸了自己的饭碗。

行医治病,是她安身立命的最后一道保命符。

“医师可是长安人士?”已经能用拐走路的安姓伤兵不知何时靠近,对着正在仰望一轮弯月的明洛道。

“是。”

可能意识到一个字太单调,明洛转过脸,回问道:“队正你呢?”她反正听不出什么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