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文阁......还是用妖语写的。”
重光以神识大概扫了一眼。
这座书院乃是三进的院子，占地面积适中，建的清新雅致，书院中竹林池塘、假山学堂，包括生活起居都有对应的建筑。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这座妖文阁倒是适合柳懿隐居。”
这座妖文阁文墨气息甚重，建的也不错，可算不得陋室~
“希望他们会喜欢吧。”
重光在妖文阁找到了妖师和小妖所用的教材。
两者内容相比较的话，妖师教材上多了人族文字的对比，显然系统是为柳懿早早做了准备。
难道系统一早知道妖师是人族修士？
还是说系统现改编了一版教材？
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他也不去细想了。
......
翌日，重光带着柳懿、张昭和玉书一早去妖文阁，交代了些许细节后便兀自闭关修炼去了。
给柳懿和小妖们排课的事情他全盘交给了青衣秀士，另外还有白璃从中调和，应当没有太大的问题。
自从把地肺山秘境中的赤凤涅盘气息和火灵气息吸收完毕后，他便感觉体内修为蠢蠢欲动，再加上白璃跟银月狼王反馈来的部分灵气，眼看着就要突破到元婴中期了。
另外借此机会，他也可将自己的离火神通淬炼成“南明离火”。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爱修炼。
.......
“师父，我看栖凤岭一片祥和之气，处处祥瑞，倒是与师父口中所说的妖怪山头相去甚远，还有这书院，清新雅致，颇有文人气息......凤凰大王真是好大的手笔！”
张昭颇为感叹的看着眼前的妖文阁。
就连柳懿都有些震惊。
此处虽然比不上岳麓书院，但方一进入便能感觉到一股让人凝神静气的气息，仿佛悟性在此刻都有所提高。
虽然岳麓书院也有类似功能的建筑，但是他们书院的院长可是合体期的修为，而眼前的凤凰大王只有元婴期修为便能有此建筑，可见凤凰大王来历不小，宝贝甚多。
“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应了凤凰大王要教导众妖，便要好好去做，教化妖怪也是教化众生啊，说不定师父的修为还能在这里更进一步呢。”
“师父说的是。”
两人一妖把这妖文阁浏览了一遍，找到了重光留下的三本妖师所用教材。
翻动后，柳懿大为震惊。
这妖师所用的教材简直是妖界的《说文解字》！
只可惜妖界的“教育”并不发达。
高阶血脉的妖怪出生自带血脉传承，妖文都是牢牢刻在血脉中的，自然不需要大妖去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导。
而出身普通的小妖，若没有机缘，妖文大概是识不得几个的，修为大多止步炼气期。
凤凰大王此举，倒是能普及妖怪的基本教育了，日后修习功法也会容易很多。
此举大善啊~
略思考后，柳懿开始给张昭和玉书分配任务。
“按照凤凰大王所言，我为主教，你们两个助教。”
“是。”
“谨遵柳师吩咐。”
玉书翻动着妖师教材，颇为激动。
她妖文识得不多，但是人类文字大多却都认识。
她修的是儒道不假，但她终究是个妖怪。
能识得这些妖文是多少妖怪巴不得的事情，也就只有在大王的栖凤岭能普及妖文教育了。
..........
栖凤岭。
新建的演武场被晨雾笼罩，数百只小妖垂首而立，狐耳、鹿角、蛇尾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柳懿握着竹笔的手顿了顿，砚台里的朱砂墨泛起涟漪。
这些本该在山林间劳作嬉戏的妖怪，此刻却收起爪牙，正襟危坐，神色颇为激动。
至于玉书和张昭，则是在小妖们中走动，帮着柳懿教导妖怪。
一人一妖往那一站，活生生跟两个监考老师一样，给妖怪的压力甚大。
不过小妖们虽然资质不足，天性有些愚钝，但都是实打实的爱学习。
能学妖文是多少妖怪巴不得的事情，他们自然勤勉修习，早日习得功法。
“今日讲‘炼’字。”
其声温润清朗，瞬间将妖怪们的思维拉了过去。
柳懿挥笔在虚空中上勾勒。
“人族篆体‘炼’字棱角分明，左为‘火’，右作‘ 柬’，世人谓炼器需火锻木柬。”
他余光瞥见一只虎头小妖瑟缩着藏起尾巴，当即会意一笑。
手中笔尖一转，墨迹化作妖文特有的扭曲弧线。
“然妖族之‘炼’，火在下，血在上，是以精血淬体之意。”
演武场响起细微的抽气声。
好精深......
有点听不懂怎么办？
柳懿放置身前的玉尺散发霞光，玉尺上的《礼经》真文若隐若现。
“诸位可曾想过，为何妖族首重修体？”
一只名为阿蛮的虎妖突然抬头，额间王纹泛着微光，大咧咧的说道，“我阿爹说，妖修体魄越强，血脉之力越纯。”
“不错，但不全对。”
柳懿拂袖间，虚空中又浮现出妖文 “体”字，赤色纹路如同筋骨缠绕。
“人族修士练体，需借外力捶打；妖族练体，却可自血脉中唤醒先祖之力。”
他指尖点向“体\" 字中央，纹路突然爆发出虎啸般的气浪。
“但记住，单纯依赖血脉，便是画地为牢。”
“这便是修行其他炼体功法意义所在了，若单纯依靠血脉，路.....走窄了啊~”
一只柔弱的兔妖怯生生举起爪子，长耳却因紧张耷拉下来。
“先生，我们兔族天生体弱，该如何‘炼体’？”
柳懿的竹笔在虚空一点，墨痕化作月轮图案。
“兔族之炼，不在筋骨，而在灵窍。”
他拿起身前玉尺走到霜儿面前，轻点其眉心。
“你们能在月夜里凝聚月华，较其他妖怪凝聚的月华还多上一些，便是最上乘的炼魂炼体之法。”
说着，柳懿在兔妖身前的青石桌上写下 “柔”字，笔画间暗含某种玄妙的韵律，“柔非弱也，是水能穿石，是月能映江，要学会运用月华之力才是，发挥你们兔妖一族的特长。”
兔妖若有所思。
好像听懂了，也好像没听懂......
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