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全国真实灵异故事 > 第102章 民国十七年津门鬼宅案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02章 民国十七年津门鬼宅案

民国十七年深秋,津门卫的雨下了整月,连租界里的洋楼墙根都洇出青黑的霉斑,更别说老城厢里那些挨挨挤挤的四合院。我那会儿刚从保定府的学堂结业,揣着半旧的怀表来津门寻差事,经同乡介绍,住进了西北角铃铛阁附近的一处空宅。

那宅子是李家的旧院,三进的格局,前院栽着棵枯死的老槐树,树干上还留着半截被雷劈断的枝桠,像只焦黑的手爪朝天抓着。介绍人王掌柜送我来的时候,特意把院门的铜环擦了又擦,压低声音说这宅子空了五年,前主人李家三口在里头没了,之后再没人敢住。我那时年轻,只当是老辈人编瞎话吓唬人,揣着每月两块大洋的便宜租金,当天就搬了进去。

搬进去头三天倒还安稳,只是夜里总听见后院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人在翻找什么东西。我住的正房在中院,后院堆着些废弃的家具,蛛网蒙了厚厚一层。第四天夜里,雨下得格外大,房檐上的水滴砸在青石板上,咚咚的响得人心慌。我裹着薄被看书,忽然听见后院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女人的啜泣,细细的,像蚊子叫,却偏偏能钻进人耳朵里。

我捏着煤油灯去后院查看,油灯的光在雨里晃得厉害,照得那些旧家具的影子歪歪扭扭,像活物似的。碎掉的是一只青花碗,就摔在磨盘旁边,碗碴子溅得到处都是,其中一块上还沾着点暗红的东西,借着灯光看,倒像是干涸的血。我蹲下去捡碗碴,手指刚碰到碎片,就觉得指尖一阵冰凉,像摸到了冰块,可那天夜里明明暖得很,连穿单衣都不觉得冷。

往后的日子,怪事就没断过。每天早上起来,我总发现桌案上的毛笔会换个位置,有时横放,有时竖放,笔锋还朝着后院的方向。有回我特意在睡前把毛笔放进笔筒,压上镇纸,可第二天早上,毛笔竟插在了院中的老槐树下,笔杆上沾着些潮湿的泥土,像是刚从土里拔出来似的。

最让我发毛的是第十天夜里。我睡得正沉,忽然觉得有人在拽我的被子,那力道很轻,却很执着,一下一下,把被子往脚边拉。我猛地睁开眼,就着窗外的月光,看见炕沿边站着个穿蓝布旗袍的女人,头发挽成圆髻,垂着的流苏在月光下晃。她背对着我,看不见脸,可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那目光像针似的,扎得我后颈发僵。我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那女人就那么站着,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慢慢转过身——她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窟窿里淌着黑红色的水,顺着下巴滴在旗袍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我吓得浑身发抖,一闭眼晕了过去。等再醒过来,天已经亮了,被子好好地盖在身上,炕沿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落着几根乌黑的长发,不像是我的。我揣着那些头发去找王掌柜,他听我说完,脸一下子白了,蹲在地上抽了半天烟,才说李家的太太就是穿蓝布旗袍没的,五年前的夜里,她抱着刚满周岁的孩子,在磨盘旁边摔碎了一只青花碗,然后用碎片割了腕,血淌了一地,染红了磨盘缝里的泥土。

我这才知道,那青花碗是李家太太的陪嫁,她生前最宝贝,每天都要拿出来擦三遍。而她没了之后,李家老爷就疯了,抱着孩子在院里跑,喊着“找眼睛”,最后抱着孩子跳进了海河,尸首到现在都没捞着。

我不敢再住那宅子,当天就收拾东西要走。可收拾到一半,就听见后院传来孩子的笑声,咯咯的,像银铃似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我顺着声音往后院走,看见磨盘上坐着个穿红肚兜的孩子,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个拨浪鼓,摇得咚咚响。我刚想开口,那孩子忽然转过身,我这才看清,他的眼睛也没有了,眼窝空空的,黑洞洞的,和那天夜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叔叔,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孩子开口说话,声音细细的,像掐着嗓子,“我娘说,我的眼睛掉在老槐树下了,可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我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手里的包袱掉在地上,滚出了我前几天捡的那几块青花碗碴。那孩子看见碗碴,眼睛里的黑洞突然淌出更多黑红色的水,他指着碗碴,尖叫起来:“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娘用它割了手,血溅到我眼睛里,我的眼睛就掉了!”

我连滚带爬地跑出宅子,连包袱都忘了拿。王掌柜在巷口等我,看见我这副模样,叹了口气,说他早该告诉我,那老槐树下,当年埋着李家太太的血衣,还有半块带血的碗碴。

后来我再也没去过那片巷子。听说没过多久,那宅子就着了火,火是从后院的老槐树下烧起来的,烧了整整一夜,把院子里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消防员去救火的时候,在灰烬里发现了两具烧焦的尸骨,一具是女人的,怀里抱着一具小小的尸骨,两具尸骨的眼窝处,都嵌着半块青花碗碴,烧得发黑,却还能看清碗底的落款——那是李家太太陪嫁时,她娘亲手给她画的缠枝莲。

再后来,津门卫的人就很少提起那处宅子了,只有老一辈的人在下雨天,会对着西北角的方向叹气,说那李家三口,怕是到死都没找着自己的眼睛,只能在雨里瞎转悠,盼着有人能把他们埋在槐树下的碗碴挖出来,让他们能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而我那只半旧的怀表,还落在那宅子里,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正被哪个没眼睛的鬼魂,攥在手里,听着表针滴答滴答地走,盼着能有人来,把他们的故事,说给这个早就忘了他们的世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