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班用筷子夹着鸡肉,先是躲了一下彩彩喷来的饭粒,然后,就在那里愣着。后面看着大家大笑不止的样子,这才尴尬地又把鸡肉放回了盆里。之后,才对彩彩说:“这孩子咋这么懂事儿呢!”
彩彩说:“杨叔叔,别孩子孩子的,冬梅也不小了,17岁了!”
杨班回头看着彩彩,没有说话。意思很清楚,这时间过得太快了。在他的眼里,冬梅还是那个只有12岁多,穿着破破烂烂,一脸怯生生的小丫头呢!
杨班摇了摇头,又把眼睛看向了自己的饭盒。他看了几眼冬梅夹给他的那两块鸡肉,非常欣慰地笑了两声后,就把鸡肉一块一块地送到了嘴里。
彩彩说:“杨叔叔,你把我们都当孩子,其实,我都已经21岁,义娃哥也22岁,就连东娃都18岁了,我们早就是成人了!”
杨班这时候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但没说出来。嘴里随口说的是:“是呀,都长这么大了。我印象里,你还是那个哭鼻子,不让我走的小丫头呢!谁曾想,现在领着千军万马,大杀四方呢!”
这时候,黄彦波过来插话说:“杨政委,自古英雄出少年,一代更比一代强!我们校长风华正茂,大有作为的在后面!”
彩彩听见这话有点不高兴了,她对黄彦波说:“支队长,你咋学会这一套,革命军队里不兴这个!”
黄彦波说:“好,我承认错误!我把原话改为,我们学校风华正茂,大有作为在后面!”
彩彩这才点点头说:“嗯,这就对了嘛!”
一顿香喷喷的饭,差点吃出其它味道来。杨班赶紧对黄彦波说:“赶紧吃吧,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见首长!”
但黄彦波告诉杨班:“一定要多留卡车,以保持部队强大的机动能力。要不然,南下穿越日军占领区这条路,就会非常难走,甚至有可能寸步难行。”
这个问题,彩彩和杨班心里清楚,也根本不用黄彦波说起。
吃完饭后,彩彩和杨班找到首长。跟首长汇报了这次截获鬼子军车缴获的主要装备。
这些装备包括:12门105mm榴弹炮、24门75mm榴弹炮,6门九二式步兵炮、12门90mm迫击炮、8门37mm战防炮或者叫平射炮,8门92式13.2毫米高射机枪?,340具掷弹筒,支三八大盖,170挺重机枪、314挺轻机枪,手雷8万多枚,各类弹药及其它物资暂时无法统计。
首长说:“这不就是鬼子一个师团的装备吗,这么多重武器,发财了呀!”“105mm榴弹炮太难得了,有2门这样的重炮就可以无坚不摧;只是太重了,必须用卡车拉。”“70mm迫击炮改成90mm了,90mm也不错。”“这战防炮好呀,太难得了!”
看到首长满脸的喜色,他俩知道,首长这回真的是高兴了。
当着首长的面,他俩说出了对截获物资的分配意见。首长在赞扬他俩的大局意识后说,鲁中军区用不了那么多的宝贝,留下三分之一就足够了。但彩彩不同意,彩彩说,新四军军部还在江南,在江北的部队规模还不大;要把物资送到江南,风险太大。因此,她坚持留下一半的物资。首长觉得彩彩说得有道理,于是,也就没再坚持。但对那些卡车,首长认为北上支队南下非常需要,就只同意留下了十台。
这次拦截鬼子的军列,事情闹得很大。彩彩担心鬼子对鲁中军区的报复,但首长说,即便没有这些装备,鬼子也不敢轻易对军区下手。现在有了这些武器,鬼子来进攻就等同于来送物资。
有了首长的这几句话,大家全都放心了。
在蒙阴吃完那顿不知道应该算早饭还是应该算午饭的美味佳肴,并和首长们话别后,彩彩和杨班留下了一半的装备、弹药和日常用品。之后,就带着部队继续南下。
在南行的路上,黄彦波说,现在最大的困难不是我们将闯过敌战区,而是长江天堑。过不了长江,我们只能望江兴叹。
彩彩和杨班都很佩服黄彦波,给新四军送装备这事儿还没跟他说呢,这家伙就能分析出部队未来几天的动向。
由此,杨班又开始佩服起郭振兴来,他设想过,如果当时是他在无为县,他会去收拢溃兵吗?那近8000溃兵,不仅壮大了我军的实力,还得到了黄彦波、孙庆原、张大伟、韦志伟这些将才。一举多得,机会抓得真是太好了!
彩彩现在没有时间回忆,也没时间想更长远的事情。她现在急需要决定的是,后期部队到底往哪里走。
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是不是一定要把物资送到新四军军部去。她想了想刚才黄彦波说的话,觉得黄彦波说得很对,过江不仅很困难,而且风险太大。最好的结果,是不用过江。因此,她就想,还是先到新四军江北部队那里看看再做决定。
她把她这个想法和杨班、黄彦波一说,二人都赞同。
解决了部队的去向问题,杨班现在开始考虑临沂那里的2000多转化战士了。
彩彩想了一会儿才说,新四军江北部队规模不大,他们那里需要战士、需要装备。如果有这几千人的加入,部队的力量一下子就会增强很多。就请冀鲁豫支队理解一下,我们全部带走吧。
部队到达费县后,没做多少时间停留,就直接继续南行。
1940年1月14日,部队回到了临沂县城。
在这里,杨班与彩彩、黄彦波商量后,决定将炮兵4营扩展为炮兵团,由沈涛当团长。
炮兵团编制为1740人,下设四个炮兵营。
炮兵1营,编制400人,装备12门75mm联队炮。下设3个连,每个连120人,装备2门炮。
炮兵2营,编制640人,装备20门75mm榴弹炮。下设5个连,每个连120人,装备4门炮。
炮兵3营,编制400人,装备90mm迫击炮48门。下设3个连,每连120人,装备16门炮。
炮兵4营,编制400人。下设3个连。
1连120人,装备18门九二式步兵炮。
2连120人,装备18门90mm迫击炮、九二式步兵炮。
3连120人,装备4门37mm战防炮、4门13.2mm高射机枪。
决定将原有的两个步兵营,与5个挑出炮兵后的转化战士训练营,整编为一个步兵团,叫做北上支队步兵2团。
团长:东娃,副团长:王排。
2团下设5个步兵营,编制2000人。
每个营编制400人,下设三个连,每连120人。步兵1营1连为侦察连。
部队完成整编后,杨班又组织部队进行了半个月的集中训练、学习和教育,将新加入的转化战士基本转变成了一名准新四军战士。
1940年2月1日4点钟,北上支队领导们与夏中明、赵义军、赵平、赵德文交接了一下临沂县的防御后,就带着这5100多人的队伍,开着147台卡车,骑着2000匹战马,一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