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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席地而卧,难解难分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

那声音粗哑凄厉,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间让我们清醒过来。

“不好!”我猛地坐起身,抓起身边的弓箭。沈离歌也迅速整理好衣服,别紧了匕首。

我们循着声音跑过去,躲在一丛半人高的芨芨草后面。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开阔的草地上,两头棕熊正在激烈搏斗。

尘土飞扬中,熊爪拍击皮肉的“砰砰”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那头公熊足有母熊的一倍大,棕色的皮毛油光水滑,肩背的肌肉隆起,每一次挥爪都带着风声。

母熊明显瘦小许多,左前腿的皮毛已经被撕开,鲜血顺着爪子滴在草地上。

可它依旧死死地挡在身后,那里有两头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熊。

它们浑身毛茸茸的,正缩在一块岩石后面瑟瑟发抖,发出细弱的“呜呜”声。

“是为了抢地盘,还有小熊。”沈离歌压低声音,眉头紧锁。

“公熊想霸占母熊,还要吃掉小熊。”

我们都知道,在荒野里,公熊为了繁衍,常会攻击带崽的母熊,吃掉幼崽后,母熊才会重新进入发情期。

母熊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扑向公熊的脖子。

可公熊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用厚重的熊掌拍在母熊的背上。

母熊惨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可它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依旧挡在小熊前面,眼神里满是决绝。

公熊似乎被激怒了,再次冲上来。

两只熊扭打在一起,熊牙啃咬着对方的皮毛,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

母熊的脸上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

血珠顺着脸颊滴落,可它依旧没有退缩。

它瞅准机会,狠狠咬住了公熊的前腿,公熊痛得咆哮起来,用另一只熊掌狠狠拍在母熊的头上。

母熊的身体晃了晃,却咬得更紧了,公熊的腿上渗出鲜血,染红了母熊的牙齿。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的影子突然从旁边的矮树丛里窜出来——是一头孤狼!

它显然是早就躲在一旁,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孤狼的目标不是成年熊,而是那头离岩石最近的小熊。

它猛地扑过去,叼起小熊的后颈,转身就想跑。

“不好!”我刚想拉弓,却已经来不及了。

母熊看到小熊被叼走,瞬间慌了神,猛地松开咬着公熊的嘴,朝着孤狼的方向追去。

可公熊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它那原本就凶狠的目光此刻更是充满了杀意,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只毫无防备的母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公熊趁母熊分心的瞬间,如同一道闪电般从后面猛扑了上去。

它那强壮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向母熊。

两只前爪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按住了母熊的后背,让它丝毫无法动弹。

而公熊那锋利的牙齿,则毫不留情地直接咬向母熊的咽喉。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公熊的耳朵。

这声音仿佛是对公熊的一种奖励,让它更加兴奋地加大了咬合力。

母熊发出了最后一声微弱的哀嚎,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公熊的咬合力实在太过强大,母熊的生命在瞬间被终结。

母熊的眼睛还睁着,死死地盯着孤狼逃跑的方向,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还在挂念着那只被孤狼叼走小熊的安危。

眼角似乎有泪水滑落,但最终还是无力地闭上了。

公熊松开了嘴,得意地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那血腥的味道让它感到无比满足。

它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母熊的尸体旁,准备低下头去享用这顿丰盛的美餐。

突然,草丛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

我和沈离歌都屏住了呼吸,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五彩斑斓的蟒蛇正从草丛里游出来。

它的身体粗得像水桶,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吐着分叉的舌头,死死地盯着公熊。

公熊显然也忌惮这条蟒蛇,它低吼着,试图威慑对方。

可刚才和母熊的搏斗已经让它元气大伤,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根本没有力气再发起攻击。

蟒蛇缓缓地绕着公熊游动,时不时吐出舌头,试探着对方的反应。

公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母熊的尸体。

眼看到手的食物就这样无奈拱手相让,公熊内心的苦闷随着嘶吼发泄了出来。

那声音粗粝如砂纸摩擦岩石,震得周围的枯枝簌簌掉落。

不过临走前,它还是不甘心地甩了甩布满伤痕的脑袋,叼起旁边一只掉落的熊腿。

肥厚的脚掌在地面留下深深的血印,一瘸一拐地钻进了茂密的草丛,身影很快被翠绿的蕨类植物吞没。

蟒蛇见公熊彻底消失在林间,才缓缓地从盘绕的岩石上舒展开身体。

它那碗口粗的躯干在地面拖行,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鳞片摩擦落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死神的脚步在逼近。

来到母熊的尸体旁,它先将分叉的舌头快速吐出。

在空中反复试探,冰冷的气息扫过母熊的皮毛,仿佛在确认猎物的“新鲜度”。

接着,它缓缓张开那血盆大口——下颌骨不可思议地向两侧拉伸,原本只能容纳拳头的嘴巴,竟逐渐撑成了能吞下篮球的弧度。

淡粉色的口腔内壁上布满细小的倒刺,唾液顺着嘴角滴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湿痕。

锋利的獠牙泛着冷光,先是咬住母熊的前肢,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尸体拽得翻了个身。

吞噬开始了。

蟒蛇没有急于吞咽,而是像一台精密的“绞肉机”。

它先用身体后半段紧紧缠住母熊的躯干,每收缩一次,就能听到骨骼轻微的“咯吱”声,母熊的身体也随之被挤压得更紧凑。

它的头部一点点向前挪动,倒刺牢牢勾住熊皮,将猎物缓慢地往喉咙里送——先是前肢,再是宽厚的胸膛。

母熊棕褐色的皮毛在蟒蛇浅色的鳞片映衬下,显得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