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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朕的摸鱼哲学 > 第161章 雷霆乍现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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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紫禁城吞噬其中,唯有长春宫与御书房方向的灯火,如同挣扎在无边黑暗中的孤星,透着一股不祥的惨白。陈默踏出长春宫宫门的脚步,沉凝得如同山岳将倾,每一步都带着碾碎一切的决绝。他没有乘坐龙辇,甚至没有带太多随从,只领着王德全和数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御前侍卫,如同一柄出鞘的、淬了剧毒的利刃,直刺向那座终日梵香缭绕的慈宁宫。

夜风卷着寒意,吹动他龙袍的广袖,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周身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脑海中,是孩子痛苦抽搐的小脸,是程无双绝望苍白的容颜,是太医署令那句“有人蓄意为之”,更是藕香榭栏杆上那个刺眼的荷花划痕,以及太后那张看似慈悲平和、实则深不见底的脸!

慈宁宫的宫门罕见地在深夜依旧敞开着一条缝隙,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殿内灯火通明,檀香的气息比往日更加浓郁,几乎到了呛人的地步。太后依旧穿着那身深褐色常服,端坐在主位的暖炕上,手中捻动着佛珠,眉眼低垂,似乎在默诵经文。刘嬷嬷垂手恭立在她身后,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

陈默踏入殿内,没有依礼请安,甚至没有开口。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一寸寸地刮过太后那张保养得宜、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脸,刮过这殿内每一处看似寻常的角落。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檀香的气息与某种无形的、剑拔弩张的张力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

良久,太后才缓缓抬起眼皮,看向站在殿中央、如同煞神般的皇帝,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疲惫的惊讶:“皇帝?这么晚了,为何突然过来?可是东南战事又有变故?”她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关切,仿佛对长春宫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更添戾气:“母后真是心系社稷。东南战事暂且不论,朕今夜前来,是想向母后请教一事。”

“哦?皇帝请讲。”太后捻动佛珠的手指,节奏没有丝毫变化。

“朕想知道,”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母后宫中这‘寒塘渡鹤’香,除了清雅宁神,可还有……其他妙用?比如,混入些西洋来的稀罕物,便能于无声无息间,引动他人体内沉疴,催人性命?”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殿内那原本就紧绷的气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紧!刘嬷嬷低垂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虽然迅速恢复,却未能逃过陈默锐利的目光。

太后面上的惊讶之色浓了几分,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薄怒:“皇帝这是何意?哀家宫中的香,乃是依古方所制,只为礼佛静心,怎会与那等害人之物牵扯?皇帝莫非是听了什么小人谗言,来质疑哀家不成?”

“小人谗言?”陈默冷笑一声,向前踏出一步,那逼近的威压让殿内的烛火都仿佛摇曳了一下,“那母后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太子今日在藕香榭沾染的尘絮之中,会混有与母后宫中香料来源一致、却能引动牵机剧毒的西洋迷幻之物?!又为何,那藕香榭的栏杆上,会刻有与逆贼‘荷姑’联络标记一般无二的荷花印记?!”

他每问一句,便向前一步,步步紧逼,目光如炬,死死锁住太后:“还有,母后身边这位刘嬷嬷,前日从宫外取回的铁盒之中,装的又是何物?!那张西洋星辰图,那包操控人心的药粉,母后又要作何解释?!”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响在慈宁宫寂静的殿堂之上!太后面上的平和终于维持不住,捻动佛珠的手指停了下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愤怒,似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

“皇帝!”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你这是在审问哀家吗?!就凭一些来历不明的尘絮,一张不知所谓的图纸,几包说不清道不明的粉末,你就要将这等谋害皇嗣、勾结外敌的滔天罪名,扣在哀家头上?!哀家是你的母后!是大夏的太后!”

“母后?”陈默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朕也希望,您永远是那个吃斋念佛、不问世事的母后。可惜,有人偏偏不想让朕安宁,不想让这大夏安宁!容姑姑潜伏二十年,‘荷姑’之名响彻宫闱,佛朗机舰队兵临杭州,苏瑾商船往来南洋!这一桩桩,一件件,母后,您敢说,您真的一无所知吗?!”

他猛地从袖中掏出一物,正是那枚从柳絮处搜出的、雕着并蒂莲的羊脂白玉佩,狠狠掷在太后面前的炕几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这枚慧贵妃的旧物,母后可还认得?!它为何会出现在沈墨轩余孽的手中?!‘荷姑’容姑姑,她到底是在为谁卖命?!”

玉佩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并蒂莲的图案却显得无比刺眼。太后看着那玉佩,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微微哆嗦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太后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声。

陈默死死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他知道,自己已经触及了那层最坚固的伪装。

然而,就在他以为太后即将崩溃或者暴怒之时,太后却忽然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重新捻动起了佛珠。她的目光从玉佩上移开,重新看向陈默,那眼神里,之前的震惊和愤怒竟奇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某种悲凉的平静。

“皇帝,你长大了。”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沙哑,“翅膀硬了,也……愈发像你的父皇了。”

她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力量,然后,说出一句让陈默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话:

“可你知不知道,你父皇临终.前,留给哀家的最后一道口谕……是什么?”

陈默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

父皇的……最后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