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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娥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龙阿婆说过,有些修行邪术或者本身非人的东西,品尝食物并非为了果腹,而是为了汲取食物中蕴含的“气”——生机、情绪、甚至是灵性!这个男人,恐怕就是陈博士口中的“饕餮”!

她立刻停止了当晚的营业,将情况通过秘密渠道传回了寨子。

寨子里,小满和龙阿婆收到消息,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来了……”龙阿婆沉声道,“‘饕餮’……如果真是那个传闻中的家伙,他不仅是‘研究会’的食客,更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品鉴师’和‘掠夺者’。他品尝秀娥的酸汤,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更是在分析汤中蕴含的、属于我们龙家传承和地母眷顾的特殊‘气息’!他是在替‘研究会’评估‘猎物’的价值!”

小满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对方的手段层出不穷,从强攻到窥探,现在又换成了这种阴险的渗透和评估。母亲身处险境而不自知,这让她心急如焚。

“不能让阿妈再留在那里了!”小满斩钉截铁地说。

“嗯,立刻让她回来。”龙阿婆点头,“但对方既然已经盯上了秀娥的酸汤,恐怕不会轻易放手。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就在婆孙二人商议对策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蜷缩在里屋角落、眼神呆滞的建国,在听到“酸汤”、“省城”、“危险”这些词语时,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极其短暂、却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挣扎与……恐惧。那恐惧,似乎并非完全源于自身,更像是在为某个人担忧。

秀娥接到寨子里传来的消息,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以家中有事为由,结束了在省城的短暂摆摊,在两位寨中汉子的护卫下,连夜踏上了返程。离开时,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条依旧灯火通明的商业街,仿佛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正注视着她的离开。

回到雾隐寨,熟悉的山水和家的气息让秀娥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将“饕餮”用过的那个碗,以及碗底残留的灰色粉末,都带给了龙阿婆查验。

龙阿婆仔细检查了那些粉末,又让秀娥详细描述了那个男人的样貌和举止,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食气术’的痕迹……而且道行不浅。”龙阿婆捻着那些粉末,语气沉重,“这个‘饕餮’,不仅能品尝食物本身,还能直接吞噬食物中蕴含的生机、灵性,甚至是烹饪者倾注其中的情感和记忆!他尝你的酸汤,恐怕已经‘吃’出了不少关于我们寨子,关于龙家传承的信息!”

小满闻言,心中骇然。这世上竟有如此诡异的手段!

“那怎么办?他会不会根据这些信息找到寨子来?”小满急切地问。

“暂时应该不会。”龙阿婆分析道,“他‘吃’到的信息是碎片化的,而且寨子有自然屏障和地母余荫庇护,没那么容易被定位。但他的出现,说明‘研究会’改变了策略,从强攻转向了更阴险的渗透和消耗。我们必须更加小心。”

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龙阿婆开始加紧配制更多种类的药物,从驱邪、解毒到迷幻、伤药,以备不时之需。小满则更加刻苦地修行,试图掌握更多锁片的运用法门,尤其是关于防御和隐匿自身气息的方法。

家里的气氛依旧压抑。建国大部分时间还是老样子,但偶尔,在秀娥熬煮酸汤的时候,他会默默地坐在厨房门口,眼神空洞地望着跳跃的灶火,鼻翼微微翕动,仿佛在捕捉那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