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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大馄饨下肚，滚烫的汤汁顺着食道滑入胃里，一股暖意从身体中心散开，驱散了林渊体内最后一丝因通宵未眠而积攒的寒意。
他坐在街边简陋的折叠桌旁，清晨的阳光透过行道树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围是城市的喧嚣，是生活的本色，是早餐摊升腾起的、混杂着油烟与米面香气的白雾。这一切都无比真实，将他从扳倒赵凤年那种近乎虚幻的巨大成就感中，重新拉回了人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不同了。
那股名为“官威化形”的被动特性，像一件无形的、量身定做的外衣，紧紧贴合着他的气场。它不像主动开启光环时那般锋芒毕露，更像是一座沉入水下的冰山，只露出小小的一角，水面之下，却是足以让任何船只望而生畏的庞大体量。
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只是安静地坐着，邻桌原本高声阔论的几个中年男人，声音就不自觉地低了八度；那个忙得脚不沾地的老板，每次路过他身边，脚步都会下意识地放轻一些。
这不是敬畏，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对更高级别生命体的回避与尊重。
林渊付了钱，在老板略显拘谨的“您慢走”声中回到了车里。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了系统界面。
一万四千五百点。
看着那个前所未有的数字，林渊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快了几分。这不仅仅是一笔巨款，更是他一步步走来，用智慧、勇气，甚至是以命相搏换来的功勋。
这笔点数，足以让他将【明察秋含】和【言辞如刀】都提升到顶级，甚至还能将【趋吉避凶】再往上推一个台阶，剩余的点数也足够他应付很长一段时间的消耗。
这是一次全面的鸟枪换炮。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始规划这笔“巨款”的用途时，系统商城界面顶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闪烁着华丽紫金色光芒的图标，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图标的边框，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的云纹，充满了威严与神秘。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却像一个黑洞，将周围所有的光芒都吸了过去，让其他那些金色的技能图标都显得黯淡失色。
【叮！】
【恭喜宿主，正气值破万，气运晋升，已满足开启终极技能兑换权限的最低要求。】
【商城模板升级中……】
【终极探查类技能已解锁！】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缩。
终极技能？
他怀着一丝朝圣般的心情，将意念集中在了那个紫金色的图标上。
图标缓缓展开，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只眼睛。
一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眼睛。它仿佛不是画出来的，而是由最纯粹的正气与天地间的法则直接凝聚而成。瞳孔深邃，宛如宇宙的奇点，包罗万象；眼白清澈，倒映出的却是世间一切的污浊与罪恶。
仅仅是看着这只眼睛的图标，林渊就感到自己的精神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仿佛灵魂都要被吸入其中。
【技能名称：正气之眼（唯一）】
【技能类别：终极探查】
【技能效果：可看破一切伪装，无视“功绩金光”、“政绩光环”、“学术声望”等任何形式的外部气运遮蔽，直指目标清廉值与官气本源。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有一定几率，可窥见目标身上缠绕的、最主要的“罪恶关联网络”。】
【兑换要求：正气点点。】
【备注：此技能为唯一性技能，不可升级，兑换即为完整形态。】
林渊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几行技能介绍上，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无视一切伪装！
直指本源！
窥见“罪恶关联网络”！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探查技能了，这简直就是一台官场专用的“因果律武器”！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每一次斗争。无论是对付陈光，还是赵凤年，他最大的困扰，就是这些高级别贪官头顶那层厚厚的、由他们过往政绩和民众拥护所凝聚成的“功绩金光”。
那层金光，就像一层坚固的迷雾，严重干扰了他的判断。他需要通过旁敲侧击，通过收集各种线索，才能慢慢地、一点点地拨开迷雾，看清对方的真实面目。这个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也浪费了大量宝贵的时间。
如果早有【正气之眼】，他在第一次见到陈光时，就能直接看到他与宏业化工厂之间的那条黑线；在第一次接触赵凤年时，就能看清他与曹坤、与那些黑恶势力之间盘根错节的罪恶网络。
那样一来，他所有的布局，都将变得更加精准、更加致命！
这技能……太强了。
强到让林渊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但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堪称天文数字的兑换价格上。
一万点。
整整一万点正气值。
林渊刚刚还因为账户余额暴涨而带来的满足感，瞬间被一盆冷水浇得干干净净。
他现在总共有一万四千五百点。如果兑换了这个技能，他的账户将瞬间回到解放前，只剩下区区四千五百点。
这意味着，他升级其他技能的计划将全部泡汤。更重要的是，他将失去一大笔备用点数，一旦遇到需要消耗大量正气点来【趋吉避凶】的紧急情况，他可能会因为点数不足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系统，还真是个顶级的“奸商”。
刚刚发了一笔横财，还没来得及捂热，就立刻推出了一款价格刚好能掏空你口袋的“限量版奢侈品”，让你心痒难耐，辗转反侧。
换，还是不换？
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了林渊的心头。
理智告诉他，应该求稳。先将现有的技能升到顶级，稳固基础，剩下的点数作为战略储备。毕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他心底疯狂地叫嚣着。
赵凤年的审讯，必然会牵扯出他背后那位省里的“大人物”。那将是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更高层级的对手。
面对那种级别的存在，对方的“功绩金光”会有多厚？对方的手段会有多隐蔽？自己现有的探查能力，还能奏效吗？
答案，几乎是否定的。
在更高维度的斗争中，信息差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没有【正气之眼】，他就像一个拿着普通望远镜的士兵，去窥探一个躲在光学迷彩里的狙击手，连对方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打？
这个技能，不是奢侈品。
它是进入下一场战争的门票，是面对更强大敌人时，唯一能保护自己的盔甲。
林渊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一下，两下……
他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他将获得一把足以斩开更高层级黑幕的无上利器，他的反腐之路将一马平川。
赌输了……如果近期内出现需要大量点数的突发危机，他可能会因为这一次的冲动消费，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车窗外，城市的脉搏在有力地跳动着。
林渊的脑海里，那只神圣而威严的“正气之眼”，与那个冰冷刺眼的“点”标价，在反复地拉锯、碰撞。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渊睁开眼，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是钱振华书记。
他定了定神，接通了电话。
“林渊。”电话那头，钱振华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振奋，“赵凤年已经押送至省专案组的一号羁押点，省纪委的叶书记亲自坐镇，审讯马上开始。”
林渊静静地听着。
“叶书记对你这次的精准预警，评价很高。”钱振华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刚才特意嘱咐我，让你立刻赶去一号羁押点。他希望你……能旁听第一轮的审讯。”
旁听审讯？
林渊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明白，这不仅仅是旁听。这是省纪委最高领导，在向他释放一个明确的信号——你，林渊，已经有资格，参与到这场针对省级干部的斗争中来了。
这也意味着，他即将直面赵凤年背后那张巨大的、通往省城的罪恶网络。
“我马上过去。”林渊沉声回答。
挂断电话，车厢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但林渊心中的那杆天平，已经不再摇摆。
他看着系统商城里，那个依旧散发着诱人紫金色光芒的图标，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机遇与风险，从来都是并存的。
畏首畏尾，固然安稳，但终将错失良机，被更强大的对手碾碎。
唯有在关键时刻，敢于压上所有筹码，才能在更高级别的牌局里，获得一张属于自己的底牌。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意念如刀，斩钉截铁地，点向了那个紫金色的兑换按钮。
【确认消耗点正气值，兑换终极技能【正气之眼】吗？】
“确认！”
下一秒，林渊感觉自己的双眼，传来一阵滚烫的灼热感，仿佛有两轮小太阳，正在他的眼眶里，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