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我不仅要撞你，还要撞死你。”
“不就是赔钱吗？老子有的是钱。”
“就怕你没命花！”
纪黎明被人用钱砸了一脸。
红灿灿的百元大钞撒了一地。
他坐在地上，右腿隐隐作痛，脑袋似乎也有点晕晕乎乎。
始作俑者还嚣张地叫嚣着。
就是，这个地址有点奇怪。
是在红绿灯斑马线上。
旁边还有人拍视频。
甚至其中几个直接开了直播。
而他，也就是原主是在过马路的时候，被闯红灯的始作俑者撞的。
纪黎明还能闻见浓浓的酒味。
红灯，斑马线，酒驾，视频，直播......
这...天命在他啊！
然而，一个听着就讨厌的声音响起。
“混蛋，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我们不要钱，我们只要赔礼道歉！”
纪黎明瞳孔微缩。
这傻缺说的什么话？
他下意识抬头。
一个穿着五颜六色的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挡在他面前。
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词严。
身上五颜六色的白，在阳光下，险些刺瞎了他的眼。
纪黎明知道不怪她。
因为这圣母婊没钱，穿不起纯正的，真正质量好的白裙子。
这白裙子是9.9。
没错，不是99，也不是999，更不是9999。
只是9块9毛钱。
还是拼夕夕衣服福袋里面的。
一起的，还有两条苦茶子。
之所以纪黎明知道得这么清楚。
完全是因为，苦茶子料子太差。
被圣母婊当“生日礼物”，送给了大冤种原主。
原主是个孤儿，圣母婊也是。
只是不同的是，这货是“女主”。
而原主，是个推动剧情的炮灰。
至于男主是谁？
正是对面撒钱的。
原主上辈子也有这一幕。
傻缺女主苏芷替他“出头”，指责撒钱男主温宇凡。
男主一看。
这姑娘不俗啊！
她不爱钱。
一下子惊为天人。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小学鸡吵架一样调情。
然后，白芷坐上了温宇凡的车。
原主这个苦主不像他身手“矫健”，关键时候挡了一下。
直接被炮灰了。
原主表面上无事，还能照常上班。
只是，上了两小时班，被领导一份文件丢过来。
然后吐血嘎了。
领导快吓死了，因为是在公司。
公司法人是他。
好在法医检查和领导无关。
但就算这样，出于人道主义，领导还是赔了一大笔钱。
原主是个孤儿。
这笔钱就给了孤儿院。
纪黎明感觉右腿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脑袋也越来越沉。
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苏芷还在那里义正词严：
“我们要的是道歉！是尊重！不是你这几个臭钱！”
温宇凡嗤笑一声，醉醺醺地指着她：
“你这女人有意思，装清高是吧？”
“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周围举着手机拍摄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小声议论：
“这也太嚣张了。”
“酒驾撞人还这么狂？”
纪黎明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开口。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见：
“苏芷，让开。”
苏芷一愣，回头看他：
“黎明，你别怕，我今天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公道？”
纪黎明勉强扯出一个冷笑。
“你口中的公道，就是让我放弃应得的赔偿，去换一句毫无价值的道歉？”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看向温宇凡：
“你刚才说，有的是钱，撞死我也赔得起，对吗？”
温宇凡傲慢地扬起下巴：
“没错！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温氏集团总裁！”
“这点钱对我们家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好。”
纪黎明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手机镜头。
“大家都录下来了吧？”
“温氏集团公子酒驾闯红灯，撞伤人后公然宣称‘撞死人也赔得起’。”
人群中传来几声附和：
“录下来了！”
“正在直播呢！”
温宇凡的酒似乎醒了一点，脸色微变：
“你什么意思？”
纪黎明不理会他，继续对周围人说：
“麻烦谁帮我叫个救护车，我头晕得厉害，右腿可能骨折了。”
“顺便报警，这里有人危险驾驶。”
苏芷急了：
“黎明，我们不能这样，要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
纪黎明冷冷地看着她。
“那你替我付医药费？替我承担误工损失？替我支付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费用？”
苏芷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时，温宇凡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听了片刻，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什么？上热搜了？爸你听我解释......”
纪黎明靠在路灯杆上，看着这一幕。
他记得原剧情中，这次事件本来只是小范围传播。
因为苏芷很快跟着温宇凡走了。
事情不了了之。
但现在不同了。
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温宇凡慌乱地想逃。
却被围观群众拦住去路。
“让开！都让开！”
他气急败坏地喊道。
一位大叔站出来：
“小伙子，你撞了人还想跑？我们都看着呢！”
“对，不能让他走！”
众人附和。
警察很快到达现场。
闻到温宇凡满身酒气，立即对他进行酒精检测。
医护人员则将纪黎明抬上担架。
苏芷还想跟上车，被他用尽力气拦住：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去医院？肇事方家属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苏芷头上。
她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救护车门关上。
医院检查结果比想象中更严重：
右腿胫骨骨折，轻微脑震荡，还有多处软组织损伤。
纪黎明躺在病床上。
“我已经在医院醒着了。”
他对着赶来的警察说。
“但肇事者当时试图逃逸，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做证。”
与此同时，#温氏公子酒驾撞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话题已冲上热搜前三。
直播片段被剪辑传播。
温宇凡那句“撞死你也赔得起”，在短短一小时内播放量破千万。
温氏集团公关部紧急出动，试图撤热搜压评论。
却激起更大反弹。
“这就是资本家嘴脸？”
“今天他撞的是个普通人，明天就可能撞到你和我！”
“求扒温氏黑料！”
温父在集团办公室大发雷霆，把平板摔在温宇凡面前：
“看看你干的好事，集团股价已经跌了8%！”
温宇凡酒全醒了，脸色惨白：
“爸，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温父深吸一口气。
“你现在立刻去医院，给我取得对方谅解！”
“无论花多少钱。”
———
病房门被推开时，纪黎明正在看手机上的舆论发酵。
温宇凡一改之前的嚣张。
他提着果篮。
身后还跟着温氏的法务总监。
“纪先生，我是温氏集团法务总监。”
“这位是温宇凡先生，我们是来向你道歉的。”
法务总监递上名片。
温宇凡不情不愿地低头：
“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
纪黎明没接名片，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喝酒不是借口，红灯也不是不小心闯的。”
“你是故意加速的，我记得很清楚。”
温宇凡脸色一变：
“你胡说什么！”
“因为我挡了你的路，让你不爽了，不是吗？”
纪黎明语气平静。
“你觉得一个普通人，不配让你豪车减速。”
法务总监急忙打圆场：
“纪先生，你可能是脑震荡导致的记忆混乱。”
“我们温少一向遵纪守法，这次确实是意外。”
“我们愿意承担全部医疗费用。”
“另外给你一百万元精神损失费。”
纪黎明笑了：
“直播视频还在网上，千万网友都看到了。”
“你说他‘一向遵纪守法’？”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不巧，我正在直播呢。”
法务总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温宇凡更是直接伸手想要抢夺手机。
“你竟敢直播？”
纪黎明轻巧地将手机移开。
镜头稳稳对准两人慌乱的表情。
“温大少爷这是要在病房里继续施暴吗？”
“直播间的朋友们都看着呢。”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现场直播豪门威胁？】
【刚才还装孙子道歉，转头就原形毕露！】
【这法务总监还说遵纪守法呢，结果立马就抢手机？】
【录屏了录屏了！】
法务总监慌忙拉住温宇凡，额角渗出冷汗：
“纪先生误会了，温少只是情绪激动。”
“我们真诚希望能与你达成和解。”
“激动？”
纪黎明靠在床头，右腿打着石膏。
“就像他‘激动’地闯红灯，‘激动’地加速撞向我一样？
他脸色苍白却目光清明：
“我不想多说，我需要一位律师。”
“毕竟你代表温氏，而我只有自己。”
他看向镜头，语气诚恳：
“直播间的朋友们，如果有擅长交通事故和人身损害案件的律师，能否联系我？”
“我需要专业帮助。”
温宇凡气得脸色铁青，伸手就要抢手机：
“你tmd敢直播？”
纪黎明冷静地将手机移开。
镜头稳稳对准温宇凡狰狞的表情：
“温大少爷要在病房里继续施暴吗？”
“直播间的朋友们都看着呢。”
【卧槽！现场直播豪门威胁？！】
【刚才还装孙子道歉，转头就原形毕露！】
【这法务总监才说遵纪守法呢，大少爷立马就要抢手机？】
【录屏了录屏了！】
市中心，白氏律师事务所。
白萦芑刚结束一场庭审。
慵懒地靠在真皮办公椅上刷手机。
她点开热搜第一的直播。
画面里青年苍白却倔强的脸，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有意思。”
她红唇微勾，拨通内线电话。
“查一下热搜上那个被温氏公子撞伤的年轻人，纪黎明。”
“我要他全部资料。”
病房内。
温宇凡还在叫嚣：
“你以为找个律师就能扳倒温氏？做梦！”
纪黎明还没开口，病房门被推开。
“能不能扳倒，试试不就知道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白萦芑身着定制西装裙，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身后跟着两名助理。
她甚至没看温宇凡一眼。
径直走到病床前，递上名片。
“纪先生，我是白萦芑，白氏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代理律师。”
她微微俯身，声音压低。
“配合我。”
纪黎明心领神会。
他立刻露出感激又脆弱的表情：
“白律师，谢谢你愿意帮我。”
白萦芑转身，扫向温宇凡和法务总监：
“我的当事人现在需要休息。”
“有任何问题，请直接联系我的助理。”
“另外——”
她拿出另一张名片递给法务总监。
“这是法院王院的联系方式。”
“温氏如果有任何‘特殊举动’，我不介意直接走刑事自诉程序。”
法务总监手一抖，名片差点没拿住。
白萦芑口中的“王院”。
正是温氏一直想巴结，却屡次碰壁的最高法副院长。
温宇凡还想说什么。
被法务总监死死拉住。
“白律师，这都是误会......”
法务总监冷汗涔涔。
“误会？”
白萦芑挑眉，拿出平板电脑。
“酒驾、闯红灯、肇事逃逸未遂、公共场所言语威胁、企图毁灭证据（指抢手机），哪一条是误会？”
“需要我一条条念给直播间几十万观众听吗？”
【白律师帅炸了！】
【这才是真正的精英律师！温氏的法务总监在她面前像个小学生！】
【求扒白律师背景！这气场绝了！】
温宇凡被法务总监连拖带拽地拉出病房。
一出医院，法务总监立刻给温父打电话：
“温董，事情麻烦了。”
“白萦芑插手了！”
电话那头传来温父震惊的声音：
“哪个白萦芑？白家的那个？”
“就是她，而且纪先生直接在病房开了直播。”
“现在全网都在声讨我们！”
温父沉默片刻，声音阴沉：
“不惜一切代价，让白萦芑退出这个案子！”
“给她开价，多少都行！”
病房内，白萦芑关掉直播，看向纪黎明：
“演技不错。”
纪黎明笑了笑：“彼此彼此。”
“白律师刚才的气场，差点让我以为你真是来为民请命的。”
白萦芑在床边坐下，双腿交叠：
“我就是来为民请命的，只不过——”
她微微前倾，勾起红唇。
“顺便看看我未来的‘合作伙伴’够不够聪明。”
她拿起纪黎明的病历：
“胫骨骨折，脑震荡，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
“够温宇凡喝一壶了，想要多少？”
纪黎明看着她：
“白律师觉得呢？”
“温氏集团市值的百分之五，加上温宇凡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白萦芑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解决一个小麻烦。”
她话音刚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