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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先前毫无征兆!那哭煞八成就是借此神出鬼没。
一念及此,徐臣径直踏入阵眼。
调息凝神,灵力流转,阵法却纹丝不动。
忽然灵光乍现,他反手抽出赤霄剑——剑身还缠着缕缕黑气。
利剑贯入阵眼的刹那,妖异的紫芒骤然迸发!道道光柱拔地而起,将徐臣笼在其中。
果然是传送阵。
徐臣望着冲天光柱喃喃自语。
虽不知通往何方,他还是放松身体,任凭紫光吞没身影。
强光刺得他阖上双眼,心中却一片雪亮:既然要揪出哭煞的狐狸尾巴,这龙潭虎穴,闯了又何妨?
徐臣一睁眼,满目尽是刺眼的白,刺骨的冷风直往领口里钻。
这...这是北境雪山?!
他心头剧震,万万没料到那个传送阵竟将自己送到了师父楚荷被囚禁的极寒之地。
简直像做梦一样!
原本要寻找不灭之火来破冰救师,如今却阴差阳错直接踏上了囚禁苏玉的雪山。
他仔细打量着四周景物,虽从未亲至,但确信此处必是传说中的北境雪山无疑。
掌心突然传来灼烧感,抬手只见左掌浮现出一道泛着紫光的印记。
那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徐臣顿时恍然——这传送法阵有时限,待印记完全暗淡时,他就会被强制遣返。
时间紧迫,必须抓紧行动。
雪地上一串新鲜的脚印引起他的注意。
是哭煞的足迹。
他为何来此?
与苏玉又有何关联?
诸多疑问涌上心头,但此刻容不得深思。
徐臣循着蜿蜒的脚印追踪,最终停在一处幽深洞穴前。
脚印在此消失,显然哭煞已进入洞中。
他屏息凝神,施展破虚剑诀隐匿气息,如鬼魅般飘入漆黑的甬道。
洞内黑暗如墨,常人至此必会迷失方向,但徐臣的夜视能力让他连雪地上最细微的痕迹都清晰可辨。
贴着湿冷的岩壁潜行许久,深处突然传来对话声:
你把魔寻之术传给了徐臣?
这声音让徐臣浑身紧绷,立即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回将军,正是。
属下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若取得不灭之火,五行教派的护教大阵便形同虚设。
届时将军亲自出手,即便那教主也......
住口!
被称为将军的声音骤然打断:
你以为本将不知?但要破五行大阵,必须......
徐臣听出这是哭煞在说话,但不知他称呼的将军是谁。
哭煞话音刚落,那位将军便冷冷哼了一声。
你懂什么!
五行教派的教主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贺秋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真正要提防的是神农!
哭煞急切地追问:将军,神农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们亲眼见到天现异象——双星陨落,星河倒转,夜空如血。
日月无光,江河逆流,万兽哀鸣。
这些分明是炎黄二帝陨落的征兆。
难道死人还能复生?
徐臣屏住呼吸仔细聆听,他也好奇世上是否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若真如此,像神农这样的人物岂非永生不死?
他确实见过神农,还与之交谈过。
不过那只是神农甲上的一缕残魂,至于本尊生死,恐怕只有上天知晓。
将军长叹一声:这些可都是与蚩尤大人齐名的人物,他们的能耐深不可测。
能否起死回生,我也不得而知。
我只晓得椿老人已从神农故地归来,现正在五行教派。
椿老人?!
哭煞失声惊呼:就是那位炎帝的使者?
他居然还活着!
不错,他不仅活着,还带着神农交付的使命。
看来神农极可能复活,或已重生正在暗中观察。
若真如此,我们必须更加谨慎行事。
除了蚩尤大人,这世上还有谁能与炎帝抗衡?
哭煞咽了口唾沫:将军,既然炎帝能复活...
那我们蚩尤大人是不是也...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洞中炸响,吓得徐臣一个激灵。
只听将军厉声呵斥:大胆!
蚩尤大人从未死去,只是暂时沉睡!
既然没死,何来复活一说?
就算炎黄二帝有九天玄女相助又如何?
哪怕黄帝参透了黄石天书的天机又怎样?
他们终究杀不死我们伟大的蚩尤大人!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唤醒蚩尤主公,让他重新集结蚩尤旧部!
带领我们再次横扫中原!
就算是炎黄二帝重生,也敌不过蚩尤主公!
哭煞听得热血沸腾,挥舞着胳膊喊道:
将军英明!蚩尤主公万岁!
将军冷冷打断:少说这些没用的。
你的任务是盯紧凉王徐臣,等他拿到不灭之火立即禀报!
这东西关系到唤醒蚩尤主公的大事,绝不能出错!
哭煞舔着嘴唇保证:将军放心,保证不出岔子!
魔寻之术已经传授给徐臣了。
他绝对想不到,这门术法虽然能追踪五行教派的蠢货...
却也会反过来暴露他自己的行踪!
只要徐臣和五行教派交上手,我们就能立即察觉。
到时候来个黄雀在后!
将军满意地轻哼一声。
听说贵霜帝国有个老东西苏醒了,正在寻找后人。
虽然不清楚他们想干什么,但也能猜个**不离十。
你可知道那老东西的下落?我要会会他。
徐臣听到这里心头一喜。
自己从南到北奔波辗转...
不就是为了寻找神秘失踪的休密和他三千将士吗?
听这二人对话,似乎知道休密的下落。
将军,这些贵霜蛮子敢在我们地盘撒野...
不如直接除掉算了?
将军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你以为贵霜帝国是好惹的?
如今我们势单力薄,正需要强力盟友。
贵霜帝国与我们素无仇怨,正是最佳合作对象。
哭煞连忙应道:属下明白,这就禀报他们的位置!
他们就在......
徐臣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
只要得到地点,就能救出休密他们了!
可等了许久,再没听到后续消息。
怎么回事?
徐臣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半天没动静了?
洞里头静得吓人,连针掉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实在憋不住了,正想往里走,忽然瞥见左手上的紫印正飞快暗下去,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时间要到了!
这光要是没了,他就得被传回林子里。
合着哭煞不吭声,不是不想说,是被强行送走了!
不行!
徐臣哪能甘心空手而归?就算要走,也得瞧清楚那将军长啥样!
他二话不说,猛地往前冲,像支离弦的箭,地扎进洞穴深处。
可到了里头一看,哪还有人影?空空荡荡,别说人,连只虫子都没有!刚才的对话,活像他自个儿做了场梦。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手心忽然大亮,紫光地照亮整个山洞。
眼前一花,他又回到了密林。
手上的印记,不知何时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怪事......
徐臣发现地上的阵法没了,四周也寻不着哭煞的踪迹,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搓了搓手掌,印记确实消失了。
这么一琢磨,他明白了——哭煞和那将军是靠传送阵去的雪山洞穴。
等他赶过去,人家到点被传走了。
可为啥要这么麻烦?图个隐蔽?
那干嘛非挑雪山?里头肯定有猫腻!
眼下既然知道魔寻之术是哭煞故意漏给他的,往后使这招就得留神——只要一用,哭煞就能摸清他的位置。
等要收拾这厮时,倒能用这法子引他出来。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找不灭之火!
徐臣深吸几口气,将体内灵力运转到极致,整个人精气神都调整至巅峰状态。
他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箭般朝南方疾射而去。
连蚩尤都现世了,这场风云变幻倒是愈发精彩了!
疾行途中,徐臣突然心生感应,抬眼望见一只雪白的信鸽正在头顶盘旋。
他目光微闪,立即认出这是贾诩豢养的传信灵鸽。
信鸽来了。
徐臣凌空而立,右臂平伸。
那白鸽立即俯冲而下,稳稳停在他手背上。
只见他左手泛起青光,信鸽腿上的密函地飞入掌心。
展开信笺,上面详细记载着凉国近况。
自徐臣离京后,司马徽与贾诩共同执掌朝政,国内太平无事。
但锦衣卫密报显示,邪马台国近来异动频频,似有神秘人物频繁出入。
读到此处,徐臣不由拧紧眉头。
当年他本欲亲率铁骑荡平邪马台,不料对方启动护国大阵,使大军不得其门而入。
若非如此,他早带着大雪龙骑将那邪神老巢夷为平地了!
如今神农、蚩尤接连现世,五行教派也蠢蠢欲动,看来那邪神终于按捺不住了。
想必是借助传送阵之类的手段,将邪马台的高手送了出来。
徐臣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神出鬼没的倭寇浪人,他们身法诡谲,来去如风,个个都是难缠的对手。
只是不知此番派出这些人,究竟意欲何为?
他指尖轻抚信笺,纸面墨迹竟如水波般变幻,显现出新的字迹——这是给贾诩的回信。
此乃木行术法的精妙运用,凡木质之物皆可随心变化。
不过比起五行教派那些老怪物,这点手段实在不值一提。
系好回信,徐臣振臂放飞白鸽。
待信鸽远去,他继续向南疾驰。
根据神农记忆中所示,不灭之火的大致方位已然明朗。
轰隆!
晴空突然炸响惊雷。
徐臣诧异抬头,只见碧空如洗,哪来的雷声?
正疑惑间,南方天际骤然乌云翻涌,暴雨倾盆。
而在他身后的北方天空,却依旧艳阳高照。
徐臣死死攥紧赤霄剑柄,眼前这一幕实在蹊跷。
他闯荡江湖多年,深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分明是有人在暗中算计!
竟能呼风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