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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园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着深冬的寒意。明兰正与顾廷烨对弈,手边一盏清茶氤氲着热气,团哥儿则在暖榻的另一边,跟着女先生描红,室内一派宁静温馨。然而,这份宁静被一封从汴京盛家加急送来的信件骤然打破。

送信的是盛府的心腹老仆,风尘仆仆,满面焦灼。信是海氏亲笔所书,字迹因慌乱而略显潦草,详细叙述了朝会弹劾、长柏被停职候审的惊变,字里行间充满了无助与恐慌。

明兰读完信,指尖瞬间冰凉,棋子“啪”一声掉落棋盘上,滚了几滚。 “怎么了?”顾廷烨立刻察觉不对,接过信纸,快速扫过,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 “他们……他们怎么敢?!”明兰的声音因愤怒和震惊而微微颤抖,“兄长为人,朝野皆知,最是清正廉明不过!贪墨?勾结?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分明是构陷!是有人要置兄长于死地!”

顾廷烨放下信纸,握住明兰冰凉的手,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别慌。既是构陷,必有破绽。盛兄的为人,我深信不疑。此事绝不能坐视不理。”

他立刻扬声唤来石铿,语速极快地下达一连串命令:“备车!最快的马车!多带护卫!立刻准备前往汴京!府中事务暂交管家处置,知否女学那边,让婉娘和几位先生多费心照看。”

“现在?今夜就走?”明兰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晚,且铅云低垂,似乎要下雪了。 “事不宜迟。”顾廷烨目光如炬,“对方既然选择在朝会上发难,必然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盛兄此刻停职在家,看似安全,实则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三司会审看似公正,但其中人事复杂,我们必须抢在对方彻底编织好罗网、影响审判之前,找到证据,扭转局面!迟则生变!”

他的判断果断而准确。明兰立刻压下心中的慌乱,重重点头:“好!我同你一起去!”她转身对乳母和丫鬟吩咐:“照顾好姐儿。我们即刻出发去汴京,归期未定。”

不过半个时辰,一切准备就绪。团哥儿似乎感受到离别和紧张的气氛,抱着明兰的腿不肯撒手。明兰强忍心酸,亲了亲女儿的小脸:“团哥儿乖,爹娘去帮舅舅打坏人,很快就回来。”顾廷烨一把抱起女儿,用胡茬蹭了蹭她的小脸,语气是罕见的温柔:“在家听话。”

将女儿交给乳母,夫妻二人披上厚重的斗篷,毅然踏入寒冷的夜色之中。马车早已候在门外,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辘辘声响,迅速驶离了温暖的澄园,向着汴京方向疾驰而去。

果然,行至半夜,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快便将天地染成一片苍茫。道路变得泥泞难行,车速不得不慢了下来。车厢内,虽然铺着厚毯,放着暖炉,依旧寒意逼人。

明兰裹紧斗篷,毫无睡意,眉头紧蹙,脑中飞速运转,分析着信中的信息:“王逵……此人我有些印象,虽是御史,但素来与齐王(先前与顾廷烨有隙的宗室)一党走得近,并非纯粹的清流言官。他跳出来发难,背后定然有人指使。还有那几个所谓的人证、物证……账目碎片、苦主状纸、被逐仆人的口供……看似环环相扣,实则越是如此严丝合缝,越可能全是伪造!”

顾廷烨颔首,眼神在昏暗的车厢中亮得惊人:“没错。而且选择在陛下逐渐亲政、朝局微妙之时动手,时机拿捏得如此之准,所图绝非仅仅是扳倒盛兄一人那么简单。或许是想借此打击韩相等一众力求稳健改革的老臣,或许是想在新帝面前争宠示忠……无论如何,盛兄成了他们选中的突破口。”

“我们必须找到证据,证明那些是伪造的。”明兰目光坚定,“还有那个出面作证的仆人!他是关键!若能找到他,让他吐露实情,承认是受胁迫或收买作伪证,案情便能大有转机!”

“此事交由我去办。”顾廷烨沉声道,“军中旧部、江湖朋友,三教九流的路子,我还有些。挖出一个被藏起来的人,不难。难的是如何找到对方伪造证据的确凿痕迹,以及……揪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让他无法抵赖。”

明兰沉吟片刻,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伪造账目,并非易事。既要做得像,又要经得起推敲。兄长在户部经手的账目都有定例格式、专用纸张印鉴,甚至墨迹新旧都可查验。那些碎片从何而来?由谁经手?所谓苦主的状纸,状告的是何事?具体细节是否经得起核对?还有,他们选择弹劾的时机,为何是现在?兄长近日是否处理过什么特别棘手、触及核心利益的事务?这些,或许可以从内宅女眷的往来中,找到蛛丝马迹。”

夫妻二人在颠簸的马车中,借着一点昏黄的灯光,低声交换着想法,抽丝剥茧,一条清晰的调查思路渐渐浮现。寒冷和疲惫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为亲人洗刷冤屈的坚定信念。

马车在风雪中艰难前行,一夜无话。次日傍晚,顶着漫天风雪,马车终于驶入了汴京城门。此时的汴京,银装素裹,却透着一股比天气更冷的肃杀之气。盛家的危机,如同这压城的乌云,沉甸甸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