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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领那戴着向日葵面具的脸,似乎正透过那小小的眼孔,欣赏着堕姬脸上那凝固的惊骇与无法动弹的窘迫。

他周身依旧没有任何凌厉的气势,但那片由极致的“无”所构筑的恐怖领域,却比任何刀剑都更令人窒息。

他忽然转过头,对着还傻愣愣抓着堕姬手腕的善逸,用那混合着异域腔调和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善逸‘小姐’,”他刻意加重了那个称呼,带着明显的戏谑,“麻烦你,带着那位小妹妹,先离开一下……”

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猛地转向僵直的堕姬,那懒洋洋的语调骤然拔高,变成了一种近乎癫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我和这位——”,他伸手指着堕姬,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某种压抑已久、终于得以释放的狂放与……残忍?

“好好谈一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不再有丝毫掩饰,如同冰层碎裂,露出了底下汹涌的、黑暗的洪流。

笑声中蕴含的并非喜悦,而是一种久居上位者对于落入掌中猎物的绝对掌控,以及一种近乎病态的、对“交谈”(或者说,拷问)的期待。

善逸被这突如其来的、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狂笑声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抓着堕姬的手。

他看了一眼那个依旧无法动弹、眼神空洞恐惧的花魁,又看了一眼笑得肩膀都在抖动的总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不敢再有丝毫犹豫,也顾不得自己还穿着女装,一把拉起那个同样被吓呆、止住了哭泣的侍女,几乎是连拖带拽地,踉踉跄跄地朝着走廊另一端、他们包间的方向逃去。

空旷的走廊里,顿时只剩下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狂笑声,以及如同一尊华丽玩偶般僵立原地、连颤抖都被无形的力量抑制住的堕姬。

向日葵面具下,那双眼睛,想必正闪烁着冰冷而兴奋的光芒。

这场“好好谈一谈”,注定不会愉快。

堕姬的大脑在那持续不断的、癫狂的笑声中彻底停止了运转。恐惧不再是情绪,而是化作了一种实质的、粘稠的液体,灌满了她的每一寸思维缝隙。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戴着向日葵面具的身影,在扭曲的笑声中,一步步向她走近。

那不是行走,是地狱的边界在向她蔓延。

他停在她面前,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切断。

极致的喧闹与极致的寂静转换得如此突兀,让堕姬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然后,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了她裸露的、冰凉的肩膀上。

那触碰并不用力,却让她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灵魂都在战栗。

他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温柔,一字一句地钻进她的耳膜:

“你最好……给我打起精神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凿击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我不杀你,”他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比任何威胁都更可怕,“只是为了……我爱人的约定。”

“约定”两个字,被他咬得很轻,却像最后的审判槌,敲碎了她所有的侥幸。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股禁锢着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仿佛潮水般退去。

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

但随之而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加汹涌的、意识到自身绝对弱势后的疯狂与绝望!

“呃啊啊啊啊——!!!”

堕姬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顾忌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

华丽的服饰被骤然爆发的力量撑开撕裂,原本精致美艳的面容扭曲变形,属于鬼的狰狞特征瞬间显现!

白皙的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双眼化为赤红,尖锐的獠牙刺破唇瓣!

她不再是什么花魁!

她是上弦之陆·堕姬!

绸带!

无数尖锐的、蕴含着血鬼术力量的绸带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从她周身激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铺天盖地地朝着近在咫尺的总领席卷而去!

她要将他碎尸万段!

要将这个带给她无尽恐惧的男人彻底吞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足以瞬间将寻常柱级剑士重创甚至秒杀的狂暴攻击,总领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向日葵面具上那滑稽的表情,在漫天杀机的映衬下,显得无比诡异。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闪避的姿态。

仿佛在欣赏一场,困兽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那蕴含着堕姬全部力量、誓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的血色绸带,在触及总领周身那无形的“场”时,竟如同撞上了绝对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壁!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没有能量的激烈对冲。

那些足以切金断玉、蕴含着恐怖血鬼术的绸带,在距离他身体尚有寸许的地方,便如同陷入了看不见的泥沼,速度骤减,继而……寸寸崩解!

化作最细微的、毫无光泽的粉尘,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仿佛它们攻击的并非血肉之躯,而是某种规则的本身,是深不见底的虚无。

堕姬赤红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最强的攻击,甚至没能让对方动一下手指,没能在那可笑的向日葵面具上留下一丝划痕。

这不是力量层次的差距。

这是……次元的差别。

是蝼蚁面对苍穹,是水滴面对瀚海,是短暂面对永恒时,那种连绝望都显得多余的、彻头彻尾的无力感。

“怪……物……”

一个破碎的音节从她颤抖的牙关中挤出。

战斗?厮杀?

这些词汇在此刻显得如此荒谬可笑。

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被最原始求生欲驱动的、压倒了一切的本能——

逃!

必须逃!立刻!马上!远离这个存在!哪怕多停留一瞬,她的灵魂都会在这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恐怖面前彻底湮灭!

“嗖——!”

她不再有任何犹豫,甚至顾不上维持人形,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以超越自己极限的速度,猛地撞向走廊一侧的木质墙壁!

“轰隆!”

墙壁被她硬生生撞开一个大洞,木屑纷飞。

她头也不回,如同被地狱之火灼烧般,疯狂地朝着游郭深处、朝着可能有其他上弦或者无惨大人气息的方向亡命奔逃!

只留下一个仓皇狼狈、充满了极致恐惧的背影。

走廊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总领依旧站在原地,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低头,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木屑和堕姬仓促间遗落的一支华贵发簪。

向日葵面具下,传来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低语:

“跑得真快。”

不知道是遗憾,还是……觉得无趣。

他弯腰,捡起了那支发簪,在指尖把玩了一下,然后随手收进了袖中。

这场短暂的、单方面碾压的“交谈”,以堕姬精神崩溃、落荒而逃告终。

而游郭的水,也因此被彻底搅浑了。

堕姬那一声充满极致恐惧的尖啸,以及随后撞破墙壁的巨大动静,如同在平静的游郭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有鬼气!而且非常强!”

几乎在同一时间,分别潜伏在时任屋和京极屋的炭治郎和伊之助,猛地抬起了头!

炭治郎的鼻子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瞬间爆发又急速远遁的、属于上弦之鬼的浓烈恶臭!而伊之助的野兽直觉更是如同被针扎般警铃大作!

“纹逸那边出事了?!”

炭治郎瞬间反应过来,善逸所在的荻本屋方向正是动静的来源!

他不再犹豫,一把抓起藏好的日轮刀,撞开窗户,身影如电,直接跃上了屋顶!

“喔——!!终于来了个大的!!”

伊之助更是兴奋得哇哇大叫,早就憋坏了的他直接撕碎了身上碍事的女装,露出精壮的上身,戴上野猪头套,抄起双刀,如同炮弹般轰开天花板,也跳上了屋顶,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被总领“救下”、刚连滚爬爬回到包间、惊魂未定的善逸,在听到那声尖啸和破墙声后,也是浑身一个激灵。

他虽然怕得要死,但同伴可能正在苦战!

“啊啊啊混蛋!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种倒霉事啊!”

他一边发出绝望的哀嚎,一边却还是颤抖着抽出了藏在果盘下的日轮刀,咬着牙,也跟着冲出了包间,寻路往屋顶上跑。

一时间,游郭华丽的屋檐之上,三道身影从不同方向疾驰而来,迅速汇合!

炭治郎神情凝重,赫刀在月光下泛着赤红的光芒;伊之助野性十足,双刀交错,发出兴奋的低吼;善逸虽然脸色惨白,腿肚子都在打颤,但也紧握着日轮刀,与同伴并肩而立。

他们的目光,齐齐锁定了前方屋檐上——那个刚刚从破洞中跃出、似乎因为极度恐惧而有些慌不择路、气息却依旧强大骇人的身影!

正是现出部分鬼化形态、仓皇逃窜的堕姬!

“那就是……上弦之鬼?!”

炭治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眼神无比坚定。

“管她是什么!砍了再说!猪突猛进!!”

伊之助率先发起冲锋,双刀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

“等、等等我啊!你们这两个笨蛋!”

善逸尖叫着,却也施展出雷之呼吸的迅捷,化作一道金色闪电跟上!

月色之下,游郭连绵的屋顶之上,鬼杀队的新生代力量,与上弦之鬼的激战,骤然爆发!

华丽的屋瓦在激烈的碰撞中碎裂飞溅,呼吸法的光芒与血鬼术的诡异力量交织碰撞,打破了游郭虚假的宁静,将真正的生死搏杀,暴露在了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