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火星在夜空中划出转瞬即逝的弧线。
苏月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忽然听到身旁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月哥。”你小子的声音压得极低，青绿色短发下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不安，“我...有件事想问你。”
苏月指尖微顿，正在拨弄柴火的树枝停在半空。
他冰蓝色的眸子转向年轻的弓箭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挑了挑眉。
你小子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翠绿长弓的弓弦：“那天在'月见'牛料亭...”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看见你和苍总...长出了耳朵和尾巴。”
夜风突然静止了，篝火猛地窜高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平静。
苏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你小子分明看见他银白色的发丝间，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轻轻抖动了一下。
“你确定...”苏月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不是喝醉了眼花？”
“我问过唐棠和江砚。”你小子的指尖微微发抖，“他们看到的...是一样的。”
远处传来黑足猫哨兵换岗的细微响动，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该死，那天十有八九是自己苍穆被灌上头了，结果没注意维持掩盖妖相的法术。
苏月沉默了很久，久到你小子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突然开口，“你确定要接触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吗？”
这个问题像一柄重锤砸在你小子心头，他翠绿的眼睛死死盯着篝火，脑海中闪过这几个月来的种种异常。
“如果不弄清楚...”你小子抬起头，声音坚定得不像他自己，“我这辈子都会后悔。”
沙——
头顶的树梢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肝帝如同幽灵般从黑暗中落下，黑袍在夜风中无声翻飞。
他摘下兜帽，墨色发丝间那双金色的竖瞳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苏先生。”他的声音比夜风还冷，“向人类透露秘密，可是违反妖管局规定的。”
你小子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本能地后仰，后背撞上了树干。
眼前的肝帝完全变了——原本就凌厉的面容此刻更添几分野性，金色的竖瞳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眼睛，透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他、他也是...？”你小子颤抖着指向墨麟，又转向苏月。
苏月轻轻叹了口气。
当他再次抬眼时，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已经变成了野兽般的竖瞳，银白的狐耳从发间竖起，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当然。”他唇角勾起一个妖异的微笑，九条蓬松的尾巴在身后舒展开来，“如你所见。”
“呜...怎么了？”祝晏揉着眼睛从睡袋里坐起来，香槟色的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
当他迷迷糊糊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苏月和墨麟同时转头，四只非人的竖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那种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让祝晏的龙猫耳朵\"噗\"地弹了出来，蓬松的尾巴也炸成了毛球。
“墨、墨麟...”他瑟瑟发抖地抱住自己的尾巴，声音带着哭腔，“别这样...我害怕...”
肝帝周身的寒意瞬间消散，他快步走到祝晏身边，单膝跪地将颤抖的小龙猫搂进怀里，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抱歉，吓到你了。”
那双冰冷的金眸此刻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方才判若两人。
你小子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大脑彻底宕机。
他的目光机械地扫过熟睡中的队友们——菲克罗斯打着呼噜，炸鸡流着口水，钢铁壁垒抱着盾牌模型...
“所以...”他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就我一个人类？”
“不，至少他们不是。”苏月看向那酣睡的三人，转过头优雅地整理着袖口，狐耳愉快地抖了抖：“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他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第一，让墨麟消除你的记忆。”
墨麟闻言抬起头，金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第二，”苏月竖起第二根手指，冰蓝色的眸子眯成月牙，“毕业后去妖管局工作。这样就不算'向无关人类泄密'了。”
你小子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的目光扫过炸毛的祝晏，又看向抱着小龙猫的肝帝，最后落在苏月那对毛茸茸的狐耳上。
“我...”他深吸一口气，“我能摸摸你的耳朵吗？”
篝火旁陷入诡异的沉默。
墨麟的金眸危险地眯起，祝晏惊恐地捂住嘴。
“不行。”银发狐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你小子突然笑了，青绿色的短发在晨风中轻轻摇晃：“那我选第二个。”
他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毕竟——”他指了指祝晏炸毛的耳朵，“这样的秘密，不带我玩也太可惜了。”
祝晏\"呜\"了一声，把脸埋进肝帝胸口。肝帝安抚地拍着他的背，金眸却警告地瞪了你小子一眼。
东方天际的鱼肚白渐渐扩散，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众人身上。
苏月的狐耳轻轻抖动，捕捉到远处黑足猫们开始活动的声响。
“天亮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小子突然正色道，“菲克罗斯他们...知道吗？”
苏月摇摇头，银发在晨光中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普通人正常来说看不见妖相。”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祝晏，“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展示。”
祝晏的龙猫耳朵不安地抖了抖，又往肝帝怀里缩了缩。
“那为什么我和江砚以及唐棠能...”
“因为你在'月见'喝的是苍穆特调的龙血酒。”苏月随手编谎把黑锅扣给邪恶蜥蜴，“那家伙故意的。”
你小子回想起那天苍穆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打了个寒颤。
晨光越来越亮，熟睡的队友们开始有了醒转的迹象。
苏月的狐耳和尾巴悄无声息地消失，又恢复了那副清冷贵公子的模样。
肝帝也重新戴上了兜帽，只是怀里还抱着不肯松手的祝晏。
“记住你的选择。”苏月最后看了你小子一眼，冰蓝色的眸子恢复了人类的圆瞳，“妖管局的面试...可是很严格的。”
你小子看着逐渐苏醒的营地，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无比奇妙。
他摸了摸翠绿长弓上的叶片纹路，嘴角勾起一个兴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