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的居民安置工作告一段落，苏月终于得以从繁忙的政务中抽身，回到了现实世界的公寓。
他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银白的长发随意散落，九条尾巴在身后舒展开来，像一片柔软的云。
指尖在游戏手柄上灵活地敲击，屏幕中的角色随着他的操作大杀四方，偶尔还会因为队友的愚蠢操作而轻哼一声，尾巴尖不耐烦地拍打着沙发垫。
茶几上堆着几个丑团外卖的纸袋，残留的食物香气在房间里飘荡。苏月伸手捞过一盒半凉的炸鸡，咬了一口后嫌弃地皱眉：“凉了……”但肚子饿得咕咕叫，他还是勉强咽了下去，尾巴蔫蔫地垂下来，心里默默怀念苍穆的手艺。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弹出：
【男·饭票·朋友】：今晚有空吗？
苏月的狐耳微微一动，尾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他快速回复：
【暴躁狐狐团】：有，怎么？
【男·饭票·朋友】：七点，雅苑。包厢已经订好了。
苏月眯了眯眼，指尖在屏幕上轻点：“这家伙最近神神秘秘的，总算有空了？”
*
夜幕降临，雅苑的高级包厢内，暖黄的灯光洒在精致的餐桌上。
苍穆早已等候多时，冰蓝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深灰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时不时扫向门口，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唇角才微微扬起。
门被推开，苏月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银白的长发垂落肩头，九条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
他眯了眯眼，目光扫过满桌的菜肴，最后落在苍穆身上：“哟，今天这么丰盛？”
苍穆起身，替他拉开座椅，嗓音低沉：“等了你很久。”
苏月轻哼一声，尾巴却诚实地缠上苍穆的手腕，在他落座时顺势蹭了蹭他的掌心：“忙完了？”他懒懒地托着下巴，“这两天连游戏都没见你上线。”
苍穆低笑，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尾巴毛，指腹在柔软的绒毛间摩挲，惹得苏月的尾巴尖不自觉地抖了抖：“在开会，新地图要开了。”
“哦？”苏月挑眉，冰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兴趣，尾巴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这次是哪儿？”
苍穆拿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清酒，酒液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香气清冽：“北地。”他顿了顿，鎏金色的竖瞳映着苏月的面容，“耐寒兽人的领地，还有……龙魔山。”
苏月的耳朵瞬间竖起，尾巴也绷直了一瞬：“龙魔山？”
龙魔山姑且也是受他妖力庇护的地方，之前搞的那一番死动静，让龙魔山的兽人把他立为新神了，和他们亲爱的龙神大人的并列第一的。
想到这里，苏月的尾巴得意地晃了晃。
苍穆点头：“主线剧情会推进到魔界玩家的觉醒任务，但……”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似乎在斟酌用词，“精灵之地艾尔芙莱恩也在北地，是否开放，还需要确认。”
苏月轻哼一声，尾巴尖在苍穆掌心挠了挠，语气带着几分嫌弃：“真要开放了那群精灵可不好活，艾尔芙莱恩危机度过至今还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第四天灾’的拜访，我对我的妖界都没有这个自信。”
苍穆低笑，指尖顺着他的尾巴滑到腰际，轻轻捏了捏：“所以……”他嗓音微哑，“我想请你明天去拜访一下精灵王。”
苏月眯起眼，似笑非笑地凑近：“原来这顿饭是贿赂？”
苍穆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呼吸拂过他的耳尖：“不，是约会。”
苏月的耳根微微泛红，尾巴却缠得更紧，他轻哼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行吧，明天我去会会那个老古板。”他抬眼，眸光流转，“不过今晚……”他指尖点了点苍穆的胸口，唇角勾起，“听说我们堂堂苍总钻进后厨参与了这次晚餐的制作，先让我尝尝你的手艺退步了没。”
苍穆眸色渐深，指尖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嗓音低沉：“遵命，我的妖王大人。”
他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蘸了蘸酱汁，递到苏月唇边。苏月眯着眼，张嘴咬住，舌尖不经意地蹭过苍穆的指尖，惹得对方眸色一暗。
“怎么样？”苍穆低声问。
苏月慢条斯理地咽下，尾巴愉悦地晃了晃：“还行。”他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炸虾，递到苍穆唇边，“尝尝这个。”
苍穆张口咬住，却在苏月准备收回筷子时，轻轻咬住不放，眼中带着几分戏谑。苏月挑眉：“松口。”
苍穆低笑，舌尖轻轻舔过筷子尖，这才松开。
苏月的尾巴炸了一下，耳尖更红了，他轻哼一声，又夹了一块烤牛肉塞进苍穆嘴里：“吃你的。”
包厢外，服务生刚准备敲门询问是否需要加菜，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哼，紧接着是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他默默收回手，转身离开，嘴角挂着“我懂的”微笑。
*
晨光熹微，龙魔山巅的积雪折射出碎金般的光晕。
苏月立于云端，银白的长发被山风拂起，发间那顶由永恒母树新芽编织的冠冕流转着翡翠色的微光。
他指尖轻触冠冕上的叶片，叶片立即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一道无形的讯息顺着地脉传向远方。
几息之后，山脚下的雾气无声分开，露出一条由发光藤蔓自然编织的阶梯，蜿蜒直上云端。
“倒是省事了。”苏月轻笑，九条狐尾在身后舒展，踏着藤梯缓步而下。
与上次强行撕开结界的粗暴方式不同，这一次，精灵之森为他敞开了大门。
这次他一方面是来看看艾尔芙莱恩的发展是否可以应对第四天灾的到来，另一方面他想到了，之前来艾尔芙莱恩的时候遇见过一只白鹿，身上有他故人的气息，如果可以给他带回妖界就更好了。
穿过结界的那一刻，熟悉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
苏月眯起眼，发现森林的景致已与数月前大不相同——
参天古木的枝桠间架设着晶莹的魔法管道，其中流淌着淡蓝色的能量流；树屋群落外围竖起了半透明的防护屏障，表面浮动着精灵符文；甚至还有几只幼年精灵骑着迷你扫帚，在低空追逐嬉戏，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看来妖界的技术支持很到位啊……”苏月喃喃自语，正欲前行，忽然察觉到一道熟悉的气息。
林间薄雾中，那匹通体如羊脂白玉的白鹿再次现身。
它的身形比上次更加虚幻，冰晶般的鹿角近乎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晨光中。
最令苏月在意的是那双眼睛——冰蓝色的虹膜中流转的星河，与记忆中那只总爱趴在青丘山巅观星的白色巨兽如出一辙。
“白泽？”他试探性地唤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白鹿静静注视着他，忽然低头轻蹭他的掌心。
触感冰凉如雾，却带着真实的重量。
苏月指尖凝聚一缕妖力，试图探查它的魂魄状态，却发现妖力如同泥牛入海——这并非完整的白泽魂魄。
白鹿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温和的歉意，显然无法言语。
它轻盈地转身，示意苏月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