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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的喧嚣渐渐散去,灵雾缭绕的露台上只剩下几位重臣。

泰逢倚在青玉案边,虎尾不再像方才那般随意摆动,而是微微蜷起,尾尖的金纹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流转。

望吾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那卷《四季调律诀》,双手奉上:“泰逢王,此乃我主所赠。”

泰逢的虎尾忽然一僵。

他的目光落在那卷锦缎上,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指尖触碰到锦缎的刹那,一缕熟悉的灵力波动传来——

那是应龙的气息,凌厉如刀,却又带着几分无奈的温和。

“......”泰逢沉默片刻,忽然低笑一声,“苏月那家伙,连这个都留着?”

望吾敏锐地察觉到泰逢语气的微妙变化,鎏金色的竖瞳微微一闪:“殿下说,此物对王上或有大用。”

泰逢展开锦缎,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字迹。

那些古老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流转成熟悉的画面。

当年在他酿下大错后,司管云雨的应龙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教他调节四季的场景。

“这家伙......”泰逢的虎尾不自觉地轻轻拍打地面,人面上浮现出一丝怀念,“当年骂我蠢,现在倒舍得把这宝贝送人了?”

望吾没有接话,只是又从随行的匣中取出一坛青丘酿,泥封上还贴着苏月亲笔写的纸条:【喝多了别乱调天气】。

泰逢看到这行字,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虎尾欢快地卷起酒坛:“果然是他!”

笑罢,他抬眸看向望吾,琥珀色的眸子映着烛火:“苏月让你来,不只是为了送礼吧?”

望吾神色一肃,抱拳道:“殿下有意与中山国结盟,共治妖界。”

泰逢的虎尾微微一顿。

殿内一时安静,只有灵藤在窗外沙沙作响。

良久,泰逢轻笑一声,指尖在《四季调律诀》上轻轻一点:“回去告诉苏月......”

“这盟约我签了!不过——”

泰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他亲自来一趟,我有笔账要跟他算。”

望吾心中了然,抱拳应下。

*

夜明珠柔和的光晕笼罩着殿内,苏月斜倚在案几旁,银白的长发垂落,指尖轻轻点着摊开的地形图。

墨予立于一侧,修长的手指执着朱笔,在图纸上勾画着练兵场的布局。

“这里,再扩宽三丈。”苏月点了点图纸上的一片区域,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既然要建,就建个能容纳万妖操练的场地,日后庆典、比武也能用得上。”

墨予颔首,笔尖流转间,图纸上的线条随之变化:“若如此,需再调派三十名草木精怪,三日可成。”

苏月满意地点头,九条尾巴在身后舒展,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狐耳轻轻一抖:“望吾那边有消息了吗?”

墨予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尚未,不过......”他抬眸,声音温润中带着一丝迟疑,“泰逢虽是明君,但中山国与西山接壤,西山国素来好战,臣担心......”

“担心望吾应付不来?”苏月轻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边缘,“那家伙虽然只是普通的狼妖,但实力可不普通。”

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眸子望向殿外夜空,若有所思:“说起来......我总觉得望吾有些眼熟。”

墨予微微一怔:“殿下见过将军的族人?”

“不。”苏月摇头,狐尾轻轻摆动,“不是那种眼熟......”他蹙眉思索片刻,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错觉吧。”

墨予垂眸,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绘出一朵小小的桃花标记:“若殿下不放心,臣可派霜刃带一队精锐前去接应。”

“不必,中山国如你所说为五国交汇之所,商路融汇贯通,西山必不可能对泰逢王出手,自然也就不会威胁到使者的安全。”苏月说着,忽然想到什么,询问墨予道,“之前交予你们的那颗蛋,还没有孵出来吗?”

“还未。”墨予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为何,那颗蛋没有任何想要破壳的想法,臣担忧可能是其他原因,所以施了妖术让止戈随身携带,以防不测。”

苏月的狐耳突然竖起,九条尾巴如扇面般炸开。他猛地站起身,玉案上的茶盏被掀翻,琥珀色的茶汤在图纸上洇开一片。

“你说让谁随身携带?!”

墨予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得后退半步,手中的朱笔\"啪嗒\"掉在地上。

他看见自家殿下冰蓝色的瞳孔剧烈收缩,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是...望止戈将军。或许殿下并不知晓望吾将军的字,臣与他的关系有些年头了,所以私下会这么称呼...”墨予谨慎地回答,弯腰拾起朱笔时,注意到苏月的尾巴尖正在不正常地轻颤,“那颗蛋灵力波动异常,臣想着将军身负...”

“止戈...止戈...”苏月突然打断他,银发无风自动。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狐爪死死抓住王座扶手,指节泛白,“我怎么没想到...那对异色瞳.....”

殿外一阵风过,吹得夜明珠的光晕摇曳不定。

墨予看见自家殿下的表情从未如此复杂——震惊、恍然、愧疚,最后定格在某种近乎痛楚的喜悦上。

画面一转,来到了中山国的妖王殿中。

鎏金烛台将殿内照得通明。泰逢懒散地倚在青玉案边,虎尾随意地拍打着铺满灵藤的地面。他举起夜光杯,琥珀色的眸子透过酒液打量着对面的狼族将军。

“苏月找的将军只是只普通的狼妖?”泰逢轻笑,虎尾突然卷起酒壶给望吾添酒,“我可不相信。”

望吾端坐如松,玄铁轻甲映着烛火。

他双手接过酒盏,灰白长发垂落肩头,异色瞳孔中鎏金与湛蓝交相辉映:“鄙人姓望名吾,字止戈。”

当啷——

泰逢手中的酒杯突然跌落。琼浆玉液溅在他松绿色的衣袍上,晕开深深浅浅的痕迹。他虎尾僵在半空,人面上的慵懒笑意寸寸龟裂。

“止戈...?”泰逢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缓缓起身,赤足踩过洒落的酒液,在青玉地面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当他站定在望吾面前时,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着抬起。

望吾疑惑地皱眉,却见这位素来洒脱的王者突然红了眼眶。

“老朋友...”泰逢的虎尾轻轻缠上望吾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你也...回来了啊...”

殿外一阵夜风卷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望吾怔怔看着泰逢眼角滑落的泪珠坠在自己甲胄上,碎裂成晶莹的光点。

某种陌生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心头——那对异色瞳孔剧烈收缩,太阳穴突突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