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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礼一行人星夜兼程,凭借皇帝赐予的玉牌,一路畅通无阻,换马不换人,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瞿州地界。

他们没有惊动州府,而是直接绕道,秘密分批次潜入了阳县县城。

阳县县城不大,但此刻在陈知礼眼中,却处处透着诡异。

城门口盘查的兵丁看似懒散,眼神却异常锐利,对进城的外地人,尤其是带着货物或看起来孔武有力的,盘问格外仔细。

街市上看似平静,但偶尔能见到三三两两穿着统一灰色短褂、眼神凶悍的精壮汉子在闲逛,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行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和压抑感。

“大人,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高瑞早已提前抵达,在约定的隐秘客栈与陈知礼汇合,他压低了声音,脸色凝重,“方县令……确实被严密监视着。

县衙内外,甚至他常去的茶馆、酒肆,都有眼线。

我几次想靠近传递消息,都差点被发现。

而且……” 高瑞顿了顿,声音更沉,“我带人悄悄的潜入云雾山,山脚下有重兵把守的关卡,盘查极严,根本进不去。

山里隐约有开凿和冶炼的声音传来,日夜不停。”

陈知礼的心沉了下去。方严知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危险。

这已经不仅仅是监视,而是被软禁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里!

对方显然察觉到了威胁,正加紧防备。

“方县令本人……状态如何?” 陈知礼沉声问。

高瑞摇摇头,眼中带着一丝复杂:“表面上看……不太好。

据说他……他如今沉迷酒色,政务荒废,常去城西的‘醉仙楼’买醉,一掷千金,还……还包养了个花魁。

县衙里怨声载道,都说他是个昏官。”

他看了看陈知礼的脸色,补充道,“但属下观察,他每次去醉仙楼,看似醉醺醺,眼神深处却异常清醒。

而且,他身边总跟着一个衙役,那人功夫底子很深,寸步不离,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看守。”

陈知礼瞬间明白了方严知的处境和策略——自污以保命,麻痹敌人,暗中筹谋! 他心中又是敬佩又是酸楚。

前世那个睿智沉稳的幕僚,这一世在如此险境下,竟能想出这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醉仙楼……” 陈知礼眼中精光一闪,“高瑞,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去‘拜访’这位方县令。”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醉仙楼是阳县最热闹的销金窟,丝竹管弦,莺歌燕舞,一派纸醉金迷。

二楼最好的雅间“听涛阁”内,更是觥筹交错,脂粉香气浓烈。

陈知礼一身富商打扮,锦袍玉带,带着同样易容成随从的高瑞和两个护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醉仙楼。

他出手阔绰,直接点了一桌上好的席面,指明要最好的酒和最红的姑娘作陪。

老鸨见他气度不凡,出手大方,立刻满脸堆笑地将他们引到了“听涛阁”隔壁的雅间。

雅间隔音并不算好,隔壁的喧闹声清晰可闻。

一个带着几分醉意、却难掩清朗的男声正在高谈阔论,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和劝酒声。

“美人儿……来,再……再陪本官喝一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哈哈……”

“方大人,您少喝点嘛……”

“怕什么!本官……本官有的是钱!这阳县,本官说了算!喝!”

陈知礼侧耳倾听,心中微动。

这声音……与前世方严知那沉稳的语调已大不相同,多了几分刻意为之的浮夸和放浪,但那份骨子里的清正,似乎还在极力掩饰之下透出些许痕迹。

他端起酒杯,对高瑞使了个眼色。

高瑞会意,装作喝多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故意“不小心”撞开了隔壁雅间的门!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喝……喝多了,走错门了!” 高瑞大着舌头嚷嚷道。

门开的一瞬间,陈知礼的目光如电般扫了进去。

只见主位上,一个身着绯色官袍、面容清俊却带着浓重酒气的中年官员,正左拥右抱着两个浓妆艳抹的花魁。

他眼神迷离,脸颊酡红,衣襟敞开,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材精悍、太阳穴微鼓、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汉子,正警惕地盯着闯进来的高瑞。

那官员,正是方严知!

这一世,陈知礼与他,终于“见面”了!

方严知似乎被惊扰了兴致,醉眼朦胧地瞥了门口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哪……哪来的醉鬼!滚出去!别……别打扰本官雅兴!”

陈知礼立刻起身,满脸堆笑地走过去,对着方严知拱手作揖,一副市井商人的模样。

“哎哟!这位大人!恕罪恕罪!鄙人姓陈,做点药材生意,初到贵宝地。

我这伙计不懂事,冲撞了大人!该打该打!”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着方严知的眼神。

方严知醉醺醺地乜斜着眼打量着陈知礼,打了个酒嗝:“陈……陈老板?做药材的?好……好营生啊!比本官这穷县令强多了!来……来,坐下!陪本官喝……喝一杯!就当赔罪了!”

他看似热情邀请,但陈知礼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审视和警惕。

方严知身后的衙差,更是向前半步,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岂敢岂敢!能得方大人赏脸,是鄙人的福气!” 陈知礼顺势坐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心中却飞快地盘算着如何传递信息。

直接亮明身份?不行!隔壁的耳朵,身后的衙差,都是巨大的威胁!

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酒过三巡,陈知礼刻意奉承着,说着一些药材行情、南北风物的闲话。

方严知则继续扮演着昏聩好色的县令,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对着花魁动手动脚,嘴里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醉话。

他看似在说醉话,描述着一些山中见闻,陈知礼的心猛地一紧!这是在冒险传递信息!

“方大人说笑了!” 陈知礼立刻笑着打断,端起酒杯,“来,鄙人再敬大人一杯!祝大人官运亨通,财源广进!”

他必须阻止方严知继续说下去,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