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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沈妄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没有动,没有去感受身后那具滚烫的身体和缠在腰间的手臂。

挣扎、反抗、逃离……这些念头在昨夜被彻底碾碎。

既然无法逃离这座囚笼,那便学着适应它。

秦彻的呼吸拂过他的后颈,带着一丝不安的试探。

昨晚那种几乎要将沈妄撕碎的嫉妒和恐惧,此刻回想起来,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他怕沈妄会更恨他,怕那双眼睛里连最后一点影子都吝于投射给他。

秦彻收紧手臂,将脸埋进沈妄的颈窝,声音喑哑,带着卑微的讨好,“……还疼吗?”

沈妄没有回答。

秦彻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慢慢撑起身体,想看看沈妄的脸。

就在他准备接受新一轮的冷漠时,沈妄却忽然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虚无的平静。

秦彻的心脏漏跳一拍。

他俯下身,带着近乎朝圣的虔诚,轻轻吻上沈妄的唇。

一个试探性的、温柔得不像话的吻,生怕再次触怒身下的人。

他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甚至被咬的准备。

然而,沈妄没有。

在秦彻的唇瓣即将退开的瞬间,沈妄微微张开了嘴,用舌尖,极轻地回应了一下。

那一下,轻得如同羽毛划过。

秦彻的身体猛地僵住,眼中的风暴瞬间化为狂喜的巨浪。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妄,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沈妄迎着他的目光,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再次主动,将这个吻加深。

秦彻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疯狂地回吻着,将自己所有的狂喜、不安和失而复得的珍重,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许久,唇分。

秦彻的额头抵着沈妄的,呼吸急促,眼眶泛红,“沈妄……你……”

“我饿了。”沈妄打断了他,声音平静无波。

这三个字,让秦彻瞬间从狂喜中清醒。

他立刻翻身下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赤着脚就往外冲,“我马上去准备!你想吃什么?蟹黄包还是水晶虾饺?或者我让厨房给你熬海鲜粥?”

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沈妄缓缓坐起身。

床单凌乱,他身上那件真丝睡袍早已在昨夜被撕成碎片。

他赤裸的身体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痕迹。

沈妄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套崭新的白色居家服,叠得整整齐齐。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着。

很快,秦彻端着一杯温水和一碟精致的糕点快步走了回来。

他单膝跪在床边,像个最忠诚的侍从,将水杯递到沈妄唇边。

“先喝点水润润喉咙,早餐马上就好。”他的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的宠溺。

沈妄垂眸,看了看他,然后伸出手,没有接水杯,而是指向那套衣服。

“我要穿那件黑色的。”

秦彻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衣帽间的方向,那里挂着一排颜色深沉的衣物。

他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

白色,代表着纯洁、顺从,是他为他的金丝雀准备的羽衣。

而黑色,是沈妄自己的颜色。冷硬、危险,带着攻击性。

秦彻的心口泛起一丝不易察的刺痛。

沈妄,终究还是沈妄。

哪怕接受了囚笼,他也要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

但这份刺痛,很快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病态的满足感所取代。

至少,他开始提要求了。

“好。”秦彻放下水杯,立刻起身,快步走进衣帽间,取来一套黑色的真丝睡袍,再次单膝跪下,亲自为沈妄穿上。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沈妄身上的那些痕迹,眼神暗了暗。

沈妄任由他摆布,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直到最后一颗纽扣系好,沈妄才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选。”

“……好。”秦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他为沈妄穿好拖鞋,扶着他走进浴室。

洗漱台上的所有用品都已备好,牙刷上挤好了牙膏,是他惯用的品牌和口味。

沈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的脸,破损的唇角,还有脖颈上若隐若现的吻痕。

镜子的角落里,映出秦彻的身影,他正用一种痴迷而满足的目光,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沈妄拿起牙刷,开始刷牙。

整个过程,秦彻就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早餐被端上了长桌。

秦彻吸取了教训,没有再紧挨着沈妄坐下。

沈妄安静地喝着粥,动作优雅,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

餐厅里只有两人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秦彻。”

沈妄忽然开口。

秦彻立刻放下手中的勺子,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看着他,“我在。”

“城东的那个项目,沈远山失败后,被谁接手了?”

秦彻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回答:“被北城一家叫远星的集团拿下了,背后有帝都的资本影子。”

沈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秦彻却从这简单的问题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沈妄在关心外面的事,但他问的,却是这种纯粹的商业问题。

他是在……试探自己吗?

吃完早餐,两人回到客厅。

秦彻习惯性地想跪坐在地毯上,为沈妄捏腿。

“坐我旁边。”沈妄拍了拍身侧的沙发。

秦彻的动作一顿,眼中迸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几乎是立刻坐了过去,身体绷得笔直。

沈妄靠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随意地翻着。

秦彻就坐在他身边,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他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许久,沈妄放下书,转头看向他。

“秦彻。”

“我在。”

“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沈妄问得直接。

秦彻的心猛地一紧,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妄忽然笑了。

他伸出手,缓缓抚上秦彻的脸颊,指尖冰凉。

“别紧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奇异的安抚意味,“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秦彻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游走,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战栗,也让他痴迷。

沈妄的手指,顺着他的下颌线,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了他左侧锁骨上那个狰狞的“S”形疤痕上。

伤疤早已愈合,却依旧凸起,像一条丑陋的烙印。

沈妄用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个字母的轮廓。

“这里,是我刻下的。”

秦彻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他抓住沈妄的手,放在唇边疯狂地亲吻,“是!是主人赐予我的神谕!是我一个人的!”

“所以……”沈妄反手,用指尖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阳光下,沈妄的眼睛里,不再是空洞和虚无,而是闪烁着一种秦彻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掌控与玩味的光。

“你永远是我的,对吗?”

他以为自己会听到质问,听到憎恨,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宣判。

这是沈妄第一次,用这样肯定的、带着占有意味的语气,对他说话。

“是!是!我永远是你的!”秦彻激动得语无伦次,他抓住沈妄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命,我的灵魂,我的每一次呼吸!”

沈妄看着他因为狂喜而扭曲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凑到秦彻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地,一字一句道:

“我的疯狗,你只能听我的。”

秦彻浑身剧烈地一颤,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倒在沈妄怀里。

他赢了。

他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他的神明,终于承认了他的归属。

沈妄抱着怀里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的身体,感受着那颗为自己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找到了新的生存方式。

在这座用爱与恨铸就的囚笼里,他不再是被动等待审判的囚徒。

他要成为,掌控疯狗的主人。

沈妄轻轻拍了拍秦彻的后背,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我饿了。”

“想吃你亲手做的,芙蓉鸡片。”

秦彻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无尽的宠溺和狂热的爱意,他用力在沈妄的嘴角亲了一下,立刻起身。

“我马上去做!你等我!”

看着秦彻冲向厨房的背影,沈妄缓缓靠回沙发,闭上眼。

这一次,游戏规则一定会跟着他的步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