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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买的糕点,饭后舒糖还是拿去给大家分了分。

孩子们一年到头就盼着过年这几天呢,有零食吃也开心。

跟之前分腊肉送布料,多少都带着点儿拉近关系的目的不同,舒糖这次非常真心。

相处半年,嫂子们拿她当亲妹子,她也是真心想对大家好。

卓玛头一天回来的路上没忍住在车里睡着了,憋了一肚子的话没跟舒糖说上。第二天趁着舒糖上山的时候,一把把人拽过去。

大声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舒糖看她一眼,问:“跟章礼的事?”

“不是不是。”卓玛神秘兮兮地往周围看了一眼。

年前,拉旺藏医和章礼都回江塘了,这片药田就只有卓玛每天上来照看着,没别人。

卓玛说:“楚明珠。”

“你知道昨天那个叫杨春燕的为啥为难楚明珠吗?我下午偷偷问章礼了。”

舒糖一听是这事,笑了,刮着卓玛鼻子,调侃她:“好不容易见着心上人,就说这个?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爱打听八卦了?”

“哎呀,听不听啦!”卓玛嘴上这么威胁着,实际眼睛里都直冒光,就差把“快问我,快问我”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舒糖放下手里工具,把药田保暖被重新罩上,宠溺地语气:“听,我好想知道哦,好卓玛你快告诉我吧,我真好奇。”

明知道舒糖是故意的,卓玛却依然很高兴。

天呐,舒糖是什么性子,憎恶分明,利落直爽!她惯着过谁啊!

卓玛越这么想心里越美滋滋的,拉着舒糖胳膊左右地晃:“嘻嘻,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然后开始讲述起昨天在章礼那听说的传闻。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之前在招待所看见的那个男人,五大三粗那个。”

舒糖配合地点头,把卓玛省略的话补全:“嗯,一直跟在楚明珠身边跑前跑后的那个。”

卓玛激动地一拍手,“对,就是他!”

“据说杨春燕喜欢他。”

舒糖惊讶地一挑眉,一言难尽的表情,欲言又止。

卓玛能共情到舒糖,因为她刚听说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咂了咂舌,问:“所以你也觉得那个杨春燕眼光有问题对吧?”

舒糖没做评价。

卓玛说:“可章礼说了,那男的在下乡这批知青里还挺吃香的。他干活快,力气大,工分拿的多,人也好脾气,之前总帮女同志干活呢。”

“只是楚明珠来了之后,他就只帮楚明珠一个人了。”

舒糖懂了。

卓玛继续往下说:“还不只因为这一件事。”

“听章礼的意思,楚明珠好像天生就是杨春燕的克星一样,她没来之前,杨春燕是队里最好看的,会吹口琴,可招人喜欢了。”

“结果楚明珠来了,她不仅会钢琴,还会跳舞,说起话来很有文化,一套一套的……”

“于是大队里人就都喜欢楚明珠了?”舒糖接过卓玛下半句话。

卓玛用力一点头,“对!”

“不光如此,还有高考的事。两人一个大队的,之后肯定要攀比成绩的,杨春燕高考之后就一直故意找茬,昨天楚明珠买布做新衣服的事就是一个导火索,杨春燕估计是怕她在过年联欢会上也抢自己的风头!”

舒糖乐了,闺蜜之间说小话干起活来都没那么累。

“你打听的倒是挺细致。”

卓玛吸了吸鼻子,说:“这两人之前在大队里就闹起来过一次,章礼妈过去劝架,所以章礼就知道这些。”

卓玛讲完八卦,过了会,挠了挠头,费解地问舒糖:“不过我有一点不懂。”

舒糖看过来。

卓玛问她:“你说楚明珠看着挺心高气傲的一人,怎么能看上那男的的?”

藏红花的苗虽然跟野生的颜色差了一些,但长势喜人,舒糖前面带路,领着卓玛往种着藏贝母的药田走。

边走边说:“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干活麻利,力气大。”

卓玛更懵了,“就因为这个?”

轻飘飘的语气里藏着一丝淡淡的不屑。藏族女孩力气大,她自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舒糖回头,给卓玛捋了捋头发,叹气:“我的宝贝,力气大能干活已经是很难得特质了好吗?”

一句宝贝,又给卓玛叫红了脸。

舒糖给她解释:“张玲玲那天不是说过吗,她家里之前是高干。而且你刚刚也说了,她会弹钢琴,又会跳舞。”

“你看她瘦瘦高高的,像是能在地沟里干得动力气活的模样?”

卓玛后知后觉地摇头。

舒糖说:“再说了,她成分不好,又来这么偏的地方下乡,身边有个老实的男生也安全。”

卓玛恍然大悟,“所以杨春燕昨天说她一高考完就把人家男生给甩了,是真的?”

“不知道。”舒糖说。

不过她能理解。

毕竟谁也不能预知未来。楚明珠在不知道自己要在这地方呆多少年的前提下,找一个对自己有利又听话的男生帮着干活,这很常见。

至少在这个年代很常见。

为了生存而已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嘛。

舒糖说:“人家的事跟我们没关系。事关楚明珠的名声,你这话不要跟别人说,知道吗?”

女子立足本就不易,就不要女生为难女生了。

卓玛一听,佯装生气,“我怎么会跟别人乱说,我有什么话都只告诉你一个人的!”

舒糖被她扑地往后退了小步,扶着人站稳。

卓玛说:“而且听你这么一分析,我还挺心疼她的。”

或许是违背了世俗价值观和从小接受的教育,卓玛说的很慢,咬着嘴唇,表情纠结。

“她家里遭遇变故,孤零零地来这么远,利用一下周围可以用的资源好像也没错呢?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生活过的好些,又怎么了……”

她抬眸看舒糖,问:“你说……我这想法是太叛逆了?”

舒糖摇头,笑:“不叛逆。”

“你这是成长。”

卓玛闻言眸光闪了下,眼底的纠结散去,挽过舒糖胳膊撒娇。

舒糖看着她,说:“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自私一点没错。”

“在没有绝对正确答案的问题上,以自己的感受为先更没有错。因为你的人生始终是你自己买单,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

这句话对于卓玛来说有点高深晦涩了。她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

而后用力地点了下头。

她今天头发上绑的也是一条红色发带。对视的瞬间,卓玛的身影突然跟半年前,两人第一次在车上见面的时轮廓重叠。

半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原来大家都变了不少。

不知什么时候起,卓玛已经从那个嫉恶如仇、张嘴闭嘴资本家小姐的女孩,长成了今天的模样。

舒糖看着卓玛的眼睛,嘴角噙着笑。

温柔的眼神看得卓玛很不好意思,然后突然,眼珠一转,闷闷地叹气:“哎!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