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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欢迎来到社会主义至上的教室 > 第114章 爱的反义词不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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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细密地敲打着教学楼的玻璃窗,氤氲出一片朦胧的水色。茶柱佐枝沿着檐下的走廊缓缓前行,鞋底踩在湿润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雨后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新,却也透着几分微凉,正如此刻她心底的忐忑——自与坂柳理事长谈话后,她沉淀了数日,终于下定决心,要向那些被自己刻意冷落了十几年的同学们说一句迟来的道歉。

而星之宫知惠,自己的闺蜜就是第一人。

表面上星之宫知惠似乎早已忘记了那场由她导致的、让整个班级重新退回d班的结局。

这些年,星之宫知惠始终活得明媚张扬。

可只有茶柱佐枝自己清楚,当年那个在班会后悄悄拉着她的手说“佐枝,我相信你”的女孩,其实也被那场结局深深刺痛过。

在自己决定通过让d班升上A班来弥补遗憾,打算进入高度育成任教时,星之宫知惠得知了此事,她也重新回到高度育成和她担任一样的工作。

星之宫知惠的能力不算差,很快便担任了b班的班导,这是除了A班最好的班级,偶尔也有机会能冲上A班的宝座。

但星之宫知惠的注意力从来不在“冲A”上——这些年,星之宫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恰巧”阻碍d班的脚步。

茶柱佐枝一直都知道星之宫知惠跟着她来到这所学校只是为了阻止她,不想d班在她手里升上A班。

一直以来,茶柱佐枝都将这份“阻碍”视作星之宫知惠对自己无声的怨恨,对当年过错的持续追责。出于愧疚,她从不辩解,也没有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转过拐角时,一道亮眼的粉色身影正站在廊下避雨。星之宫知惠的粉色裙摆被微风轻轻拂动,指尖还在把玩着一支口红,明媚的笑容在雨雾中格外显眼。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看到茶柱时,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漾开惯有的娇媚:

“呀,是佐枝啊。这鬼天气说变就变,你没带伞吗?”

茶柱佐枝停下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自己的上衣衣角。

雨水顺着廊檐的边缘成串滴落,在两人之间织就一道半透明的帘幕,将星之宫知惠的粉色身影衬得愈发鲜活,也让她自己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嗯,出来得急,没留意天气。”

雨珠坠落的节奏像是敲在茶柱佐枝的心上,每一声都让她紧绷的神经更添几分滞涩。

茶柱佐枝望着星之宫知惠眼底未散的笑意,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湿润的空气黏住,那句在心底演练了无数遍的“对不起”到了舌尖竟重得发不出声。指尖把衣角攥得更紧,布料的纹路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刺痛,却没能让她的思绪更清晰半分。

该怎么说呢?是先提起当年那场混乱的班会,还是直接坦陈自己当年的鲁莽与自私?亦或是……

可茶柱佐枝一个都没有选择,她怕一开口,就会打破眼前这层看似平和的表象;怕星之宫知惠眼底的笑意瞬间冷却,露出她一直刻意回避的怨恨;更怕这句迟了十几年的道歉,对早已被刺痛的人心而言,不过是苍白又多余的慰藉。

尽管茶柱佐枝早已下定决心,可临近开口的瞬间,所有的勇气还是像被廊下的凉风卷走,只剩满心的踟蹰。

星之宫知惠见她半晌不语,只是垂着眸盯着湿漉漉的地面,挑了挑眉,把玩口红的动作慢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的慵懒:

“佐枝今天怎么怪怪的?平时可不是会对着地面发呆的人呀,难道是d班的那群小家伙们又给你惹麻烦了?”

“没、没有。”茶柱佐枝仓促地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星之宫知惠被雨水打湿的发梢上,声音细若蚊蚋,“他们一直都是那样。”

廊下的风带着微凉的湿气,吹得茶柱佐枝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颤抖的声音平稳些,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变成了无关痛痒的试探:“知惠……你这些年,在这里工作得还好吗?”

说完这句话,她便懊恼地抿紧了唇。明明是来道歉的,怎么又绕回了无关紧要的话题?

她能感觉到星之宫知惠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里似乎藏着些许了然,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让她愈发手足无措,指尖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衣角几乎要被揉皱。

星之宫知惠的目光在她紧绷的侧脸上流连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份嘲弄:“好不好的,不都这样过吗?”

茶柱佐枝的后背猛地一僵,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一般。星之宫的语气算不上尖锐,却字字戳中她的要害,是啊,都是这么过的,可是她谁让他们只能这么过呢。

茶柱佐枝抬起头,看见对方眼底那抹惯有的娇媚早已褪去,只剩一片清明的冷意,像是雨雾中凝结的冰珠,看得她心口发紧。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攥着衣角的手指几乎要嵌进肉里,“我没有……”

“没有什么?佐枝你是不是生病了?”星之宫知惠担心地看着茶柱佐枝,往前一步抬手抚摸着茶柱佐枝的额头,像往常一样的温柔。

冰凉的触感让茶柱佐枝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看得星之宫知惠直皱眉。

“佐枝,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什么?茶柱佐枝自己也说不清。怕听到她积压多年的怨恨,怕亲眼看到昔日闺蜜彻底变成陌路,更怕承认自己当年的懦弱与自私,早已将两人之间的情谊碾得粉碎。

可是,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自己已经让同学们等十几年了,难道还要让他们再等下一个十几年吗?

坂柳理事长的话在茶柱佐枝耳边回响,那份直面自我的勇气,终于在这一刻冲破了所有怯懦的枷锁。

茶柱佐枝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空气混杂着雨水的湿气,凉得让她打了个轻颤,却也让她的思绪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抬起头,不再躲闪星之宫知惠的目光,那双沉郁多年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坦诚,

“”知惠,我想跟你说,当年的事,对不起……”

“不要再说了!”

还没等茶柱佐枝说完,星之宫知惠就打断了她,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才那份担忧的温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茶柱你还真是一直没变啊!”

星之宫知惠的声音里淬着冰,却又藏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焦灼。

“当年你就是这样,只凭着自己的一腔孤勇横冲直撞,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不管事情的后果,现在为了解脱还想跟我道歉。

全班退回d班,班级分崩离析,风间彻与你分手你开心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最后几个字,星之宫知惠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的颤抖再也无法掩饰。

而茶柱佐枝却愈发冷静,只要她下定决心要干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干完。

十几年前拒绝投票让同学退学是如此,为了弥补遗憾做了十几年的d班班导是如此,而现在也是如此。

她没有被星之宫知惠声嘶力竭的控诉击溃,也没有因那句“永远不会原谅”而退缩,只是稳稳地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地望着眼前泪流满面的人,仿佛要将她此刻的痛苦与怨恨,都一一接下,刻进自己的心底。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也知道我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茶柱佐枝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在尾音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但我现在确实要跟你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星之宫知惠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不禁笑出声来,那笑声尖锐又诡异,像指甲划过玻璃的刺耳声响,在雨雾弥漫的走廊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笑着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凶,顺着脸颊滚落,与檐下滴落的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得到解脱!”

星之宫知惠放弃所有,重新来到这所学校就是为了阻止茶柱佐枝把d班升上A班,以此弥补遗憾。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家伙竟放弃了执念,得到了解脱,那自己这十几年都在干些什么?

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守着一场或许对方早已遗忘的怨恨,把自己困在回忆的牢笼里,放弃了所有可能的幸福,只为了阻止一个对方如今根本不在乎的目标?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星之宫知惠的心脏,让她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她踉跄着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茶柱佐枝,眼底的恨意渐渐被一种更深的绝望取代:

“你的意思是你放弃了?你不再想让d班升A了?”

茶柱佐枝沉默着点头,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历经千帆后的释然:“我想我们需要和解。”

“和解?此时此刻你莫不是在说笑。”星之宫知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直流,“你现在说停就停?那我这十几年算什么?我放弃的工作,远离的家乡,熬过的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难道都只是一场笑话?”

她猛地抬手,指着茶柱佐枝的脸,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我真傻,我以为我们是在同一场战争里,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都被当年的事捆在这所学校里。可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困住了!你早就走出来了,早就解脱了,只有我还像个傻子一样,守着对你的怨恨,过着日复一日的煎熬日子!”

星之宫知惠的声音戛然而止,话音未落,她眼前猛地一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两步,随即直直地朝着冰冷的地面倒去。

过度的激动与绝望耗尽了她所有的心神,连带着这些年积压的疲惫一同爆发,让她陷入了短暂的昏厥。

“知惠!”

茶柱佐枝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稳稳地接住了她软倒的身体。星之宫知惠的体重不算重,此刻却软得像一滩水,脸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紧蹙着,即使在昏迷中,嘴角也依旧挂着一丝未散的苦涩与不甘。

雨水早已停了,可廊下的地面还带着湿漉漉的凉意。茶柱佐枝不敢让她直接躺在地上,只能小心翼翼地半跪下来,将她的上半身轻轻托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另一只手迅速探向她的颈动脉——脉搏虽然有些微弱,却还算平稳,稍稍松了口气。

她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星之宫知惠单薄的身上,又将她散乱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心里涌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这个总是明媚张扬、带着尖锐刺的女孩,此刻卸下了所有伪装,脆弱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碎的枯叶。

茶柱佐枝没有立刻惊动其他人,只是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让星之宫知惠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廊外的阳光渐渐暖了起来,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驱散了些许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星之宫知惠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茶柱佐枝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双总是沉郁平静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担忧,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柔软。

“放开我……”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刚睡醒的迷茫,还有一丝残存的抗拒,挣扎着想要推开茶柱佐枝。

茶柱佐枝没有松手,只是稍稍放缓了力道,声音放得极轻:“你刚昏厥了,身体还很虚弱,再靠一会儿。”

星之宫知惠愣了愣,才慢慢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昏厥前的歇斯底里。脸颊瞬间涌上一阵热意,混杂着难堪与羞恼,她别过脸,不敢再看茶柱佐枝的眼睛:“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不是多管闲事。”茶柱佐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当年的事,我欠你太多。现在你身体不舒服,我不可能不管。”

星之宫知惠沉默了,不再挣扎,却也没有说话,只是僵硬地靠在她怀里。茶柱佐枝的怀抱很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风衣上淡淡的草木香萦绕在鼻尖,是她熟悉又刻意遗忘的味道——那是当年她们同住一个宿舍时,茶柱佐枝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心底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像是被这熟悉的味道轻轻触碰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的涟漪。她忽然想起,当年自己生病发烧,也是这样靠在茶柱佐枝的怀里,对方也是这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递水喂药,一夜未眠地守着她。

那些早已被怨恨掩盖的温暖回忆,在这一刻悄然浮现,与眼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让她原本坚硬的心,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你不用觉得欠我。”星之宫知惠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是我自己要困在过去,是我自己要抱着怨恨不放,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茶柱佐枝立刻接话,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如果当年我能再成熟一点,能多问一句你的想法,能不那么固执,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你的痛苦,根源在我身上,我从来都没有资格置身事外。”

星之宫知惠的眼眶又红了,晶莹的泪珠在睫毛上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就算根源在你身上,你也弥补不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透着几分生硬的抗拒,

“过去的都过去了,那些被浪费的时间、被毁掉的期待,再也回不来了。”

茶柱佐枝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满是疼惜:

“我知道回不来了,所以我不想再让未来的日子,也被过去的阴影毁掉。你值得更好的生活,值得放下这些沉重的怨恨,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我想过的日子?”星之宫知惠喃喃重复着,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我早就不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日子了。这些年,我的生活里只有‘阻止你’这一个目标,现在这个目标没了,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我曾经也想过,等彻底阻止你之后,就离开这所学校,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可现在我才发现,我早就失去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佐枝,你知道我等这句对不起已经多久了吗?”

星之宫知惠的声音像被雨水泡软的棉线,带着扯不断的酸涩。

茶柱佐枝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从班会结束的那天起,我每天都在等。”星之宫知惠埋在茶柱佐枝的肩头,

“等你来找我,等你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哪怕只是解释一句也好。可你没有,你就像完全忘了我,忘了我们一起熬过的那些日子,忘了我们说好要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一起留在这座城市的约定。”

“我没有忘。”茶柱佐枝的声音里满是痛苦,“那些约定,我每天都在想。可我不敢见你,我怕看到你失望的眼神,怕你问我为什么要毁掉一切。”

她轻轻拍着星之宫知惠的后背,像当年无数次安抚受了委屈的她那样:“这些年,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d班上,我想证明自己当年的原则没有错,想让所有人都看到,d班也可以升A班,没必要放弃任何一个人,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最该不放弃的,是你。”

星之宫知惠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噎。她抬手,紧紧抓住茶柱佐枝的衣角,像是抓住了一根失而复得的救命稻草。

“我跟着你来到这所学校,不是真的想阻止你。”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们的情谊就那样一笔勾销。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看我。”

“对不起。”茶柱佐枝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每一次都带着更深的愧疚。

“时间回不去了。”星之宫知惠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眼底的怨恨早已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释然,“但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茶柱佐枝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泪光,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她用力点头,指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能,一定能。我们可能回不到当年的样子,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像以前一样,做彼此最重要的人。”

星之宫知惠沉默了片刻,忽然破涕为笑。那笑容带着泪水的湿意,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切,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而明亮。

“那就从普通朋友做起吧,怎么样佐枝?”

星之宫知惠的声音带着雨后的清润,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般轻快。她抬手抹掉眼角最后一点泪痕,指尖还带着湿润,却主动伸出手,停在两人之间,眼底是不含杂质的期待。

茶柱佐枝看着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缓缓抬起来,与她的手紧紧交握。掌心相触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十几年的隔阂、误解与思念,都在这一握中悄然消融。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却无比坚定:

“好。”

檐下的青灰色地砖还浸着雨后的湿意,深浅不一的水痕顺着砖缝蜿蜒,像未干的泪痕。积水在凹陷处积成细碎的水洼,映着廊外渐晴的天光,也映着头顶交错的枝桠,叶片上还坠着晶莹的雨珠,风一吹便簌簌滚落,砸在水洼里,漾开一圈圈极淡的涟漪,转瞬又归于平静。

廊柱的木头上凝着一层薄露,泛着温润的光泽,被透过叶隙的阳光一照,竟生出细碎的光斑,落在地面上,随枝叶晃动而轻轻摇曳。空气里满是雨后草木与湿润泥土的清冽气息,混着远处草坪散发的青草香,吸一口便觉沁人心脾,将先前的沉闷一扫而空。

天空已彻底放晴,是那种干净透亮的蓝,不含一丝杂云,像被雨水洗过的绸缎。阳光斜斜地铺下来,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廊下织就斑驳的光影,暖而不灼,一点点烘干地砖上的湿气,也烘得空气里多了几分暖意。

远处的教学楼静立着,玻璃窗反射着天光,氤氲的水色早已散去,变得清明透亮。偶尔有风吹过,带动树叶沙沙作响,夹杂着远处隐约传来的虫鸣,再无其他喧嚣,只剩一种雨后独有的静谧与安宁,漫散在整个校园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