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奇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得到了部分解答,或者说,变得更加复杂了。
卡卡西在经过一些浅显的“情报收集”后,得出了一个朴素而震撼的结论:孩子是两个人一起睡觉才会有的。这个认知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一起睡觉...
在熠“怀孕”之前的那些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会和他同床共枕...
训练太晚的时候,执行任务的时候,甚至有时候只是单纯想一起看星星...
他的大脑经历了一片空白后,突然被一个可能性炸得嗡嗡作响:该不会...该不会熠怀着的,其实是他的孩子?!
这个念头像烟花一样在脑海中炸开,卡卡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冲去找熠,告诉他这个“重大发现”。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既忐忑又激动。
我要当...父亲了?
他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带土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但与卡卡西的较为内敛的反应不同,他整个人激动得快要跳起来。
“没错!肯定是我和熠的!”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之前我们还一起睡午觉来着!”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名字:“男孩就叫宇智波带熠,女孩就叫宇智波熠熠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冲向煜的房间,在走廊上“砰”地撞在一起。
“让开!我要告诉熠这个好消息!”带土嚷嚷。
“该让开的是你。”卡卡西冷着脸,“我有重要的事要和熠说。”
“我也有!”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煜头疼地看着他们。而更让他无力的是,灵魂链接里突然传来阿墨那个乐子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都别吵了——’他的语调愉快极了,‘其实孩子是我的!’
煜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连本体的乐子都要看...
该说不愧是乐子人吗?
这个念头刚在煜脑海中闪过,带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更亮了。他回想起那些浅显的“情报”里提到:两个人一起睡觉就能有孩子,亲嘴不是必须的...但是...
既然都要当父亲了...
这么亲密的事,应该也可以做吧?!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压不住了。带土突然凑到煜面前,双眼亮得惊人:“熠!为了庆祝这个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羁绊的结晶——”他声音里充满期待,“我们一起亲一下庆祝一下吧!”
卡卡西慢了半拍,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紧接着周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白痴!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才对!”他也上前一步,不甘示弱地看向煜,“要亲也是和我亲!”
两人在推搡争执间不自觉地同时向煜靠近,看起来都试图“先下手为强”。煜试图开口解释:“等等,你们先听我说——”
就在这时,灵魂链接里阿墨的笑声戛然而止。
‘够了!本体,你跟他们废什么话?!’
透过链接传来的情绪里翻涌着罕见的暴躁,其中甚至还透着几分杀意。
‘又不是对世界意志毫无反抗之力。’阿墨的声音几乎是在磨牙,‘这两个家伙在我面前装什么小尾巴狼?’
‘在木叶没建立之前,我能给他们俩都栽地里cos人参——’阿墨顿了顿,忽然又恢复了些许笑意,‘哈哈,骗你的。’
‘现在也可以!’
煜愣了一秒,随即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他想起了自己刚被诊断“怀孕”时,阿墨可是透过灵魂链接第一时间赶来嘲笑。现在嘛...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他愉快地想,‘很显然现在转移到我脸上了。’
于是他用一种刻意的、略带犹豫的语气开口:“其实他们两个还是孩子,不懂事...”
‘本体!!!’
阿墨的怒吼几乎要震碎链接,那声音里的暴躁和杀气比刚才还要浓烈几分,硬生生打断了煜未说完的话。
煜努力绷住脸,但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他终于体会到当乐子人的快乐了——尤其是看另一个乐子人破防的时候。
灵魂链接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阿墨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声音里的暴躁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微妙了然的语调:‘...本体,你学坏了。’
他轻轻啧了一声,故意用带着几分‘委屈’的语气说:‘我真的生气了。’
煜从善如流,声音里带着安抚的笑意:‘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的阿墨最棒了,行了吧?’
‘哼。’阿墨轻哼一声,虽然不想承认,但链接那边传来的情绪明显愉悦了几分,‘这还差不多。下次再这样...’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可怕’的惩罚,最后却只憋出一句:‘...我就真的把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栽地里去!’
……
六天后,医院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卡卡西和带土罕见地挨坐在一起,四只手紧紧捏着同一份诊断报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先前诊断有误,不存在妊娠迹象。
医护人员温和的解释像隔着一层雾,飘进耳朵却进不了脑子。
带土猛地抱紧脑袋,黑色发丝被手指攥得凌乱,瞳孔地震:“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和熠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声音从质疑跌进颤抖,仿佛真的失去了什么珍贵之物。
卡卡西没说话,但盯着报告的那双眼睛完全失焦了。他握着纸张的指尖微微发颤,那个用来构建“最深联系”的未来图景,突然被抽掉了地基。
站在旁边的煜内心只剩无语:‘……本就没有的东西说它干啥。’
灵魂链接那头,阿墨嫌弃地啧了一声。
水门和玖辛奈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水门揉了揉眉心:“我就说……熠明明是男孩子。” 语气里带着释然,又有点好笑自己之前竟也跟着紧张。
玖辛奈拍拍胸口:“吓死我了,之前怎么会……” 话没说完,那点“为何会信”的疑惑就像被风吹散的羽毛,轻飘飘从脑海里溜走了。
她甩甩红发,走过去给两个失魂落魄的家伙一人一个爆栗。
“清醒了没?” 玖辛奈又好气又好笑,“熠好好在这儿呢!别摆出天塌了的模样,丢人!”
水门声音温和却有力:“记住这个教训。生命不是用来竞争的游戏。”
带土捂着额头,眼神还发直。卡卡西缓缓放下报告,闭了闭眼再睁开,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某种荒诞的噩梦。
煜走到两人中间,一手轻轻拍了拍一个的肩膀:“走了,回去了。” 他的触碰带着温热的实感,终于将两人从恍惚中拽回些许。
这场由诊断失误引发的、为期六天的“父亲”体验,就这么仓促地画上了句号。一行人离开病房,走廊的光线有些晃眼。
水门夫妇走在前面,轻声交谈着。卡卡西和带土一左一右跟在煜身侧,脚步还有些飘忽,但总算重新踏在了现实的地面上。
病房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仿佛也关上了这场短暂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