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用于设置科技红线的监控系统原本的作用，还真的出乎了纪熵的意料。
“所以监控什么内容无法确认？”纪熵反问道。
“这个倒是可以，就是技术路线已经模糊不清了。而且就算技术路线资料还在，我也不敢给你，我怕被守护者吊起来打，想当年……”中年大叔的声音越说越小声。
没等残缺的意识说完，纪熵接话道：“想当年你被守护者吊起来打了三天三夜？”
“怎么可能？！我这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吊起来打！咳咳，话题歪了。”
那道声音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说道：“一般情况下，监控系统由三大核心组成，时空度量纲监控阵列、真空场稳定态监控阵列以及量子信息全域纠缠网络。”
“最后一个核心大概率都已经失效了，毕竟要提前部署和定期补充量子纠缠对，都过去这么久了，纠缠对大概率都消耗完了。”
纪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残缺的意识继续说道：“来，能给你看资料就这么点，你自己看看。”
话音刚落，空气中浮现出数行文字。
[时空度量纲监控阵列：能持续测量时空的曲率、度规张量的微小变化，任何非自然、非黑洞或中子星引起的时空扭曲都会被瞬间检测到，其精度足以定位到单个恒星系。]
[真空场稳定态监控阵列：任何区域的场能出现向真真空能级跌落的趋势，都会被视作最高级别的警报，系统能区分自然的量子涨落和由高危实验引发的伪真空衰变。]
“当然，这是最原始的系统，我记得有段时间出现了偷星贼，专门去偷其他文明铺设好的脉冲星，监控系统也出现了不同路径的分支。”
“例如能量异常监控，或者引力异常监控都有可能被添加到监控系统中。”
“具体是哪个文明的老古董，我还真不太清楚。”
纪熵挥手将那个不知名文明的宇宙战舰投影了出来，询问道：“有飞船的外观设计也不行？”
“我们那个百花齐放的时代，飞船外观五花八门，除非有收集癖。很不巧，我并没有收集癖，甚至会定期清理掉过时的资料。”
“那你不是一眼就认出支援型飞船了吗？”纪熵不服气地反问道。
“那不一样。”残缺的意识反驳道：“全宇宙能把飞船做得这么低调，外观黑不溜秋跟个大铁球一样的，就只有守护者此前守护的文明了！他们还说，这种设计大巧若拙，体现了不张扬的高级感！”
“咳咳，我对……”
还没等残缺的意识说完，纪熵连忙打断道：“停，你在心里默念就行！”
“行吧，”残缺的意识也不恼，继续解释道：“至于如何屏蔽监控系统，有两种方法，第一种也是最难的方法，你们依靠自己研发出相关的一种时空平滑技术，理论上可以做到屏蔽监控。”
“再进阶一点的话，基本上都涉及到更高维度的技术了，甚至会触及到空间裂缝开启的相关技术。到那个时候，你们文明基本可以和设置科技红线的文明对着干了。”
纪熵嘴角抽搐，追问道：“另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你们现在这样，在火种试验场里面进行试验，能够完全屏蔽所有监控系统的检测。又或者是你去找个文明遗迹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到星域级别的屏蔽器。”
纪熵愣了一瞬，下意识地问道：“你这里不就有一台吗？”
残缺的意识：“……”
巨大的空间安静了1秒。
“夭寿啦！有人要拆火种试验场啦！”
大叔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空间。
……
另一边，织女时空编织系统试验场地。
在纪熵收集信息的时间里，方砚樵团队已经完成了对控制系统的首次校验，长度达到500千米的数百张辐射翼已经完成展开作业。
接下来，便是尝试系统的首次完全冷启动了。
方砚樵在能源输入面板上快速滑动，将首次能源输入量调整为亿分之一，并以脉冲形式输入。
随着方砚樵按下能源输入的全息按钮。
巨大的黄色全息警告标语环绕整座实验装置。
[警告，空间屏障已启动，请勿靠近警戒线，以免空间屏障失效。]
紧接着，大量空间门在能量传输链路上方开启，源源不断的能量以伽马射线激光束的形式被注入能量传输链路。
灰黑色的巨大镂空金属装置从南北极两侧，开始依次激活相邻的单元。
由于能量利用率不高，单元与单元之间的间隙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散热系统在疯狂咆哮，超流体氦-3主动冷却网络将热量带至巨型分形辐射翼，通过红外辐射将热量带离核心。
随着单元被大量激活，数百张巨大的辐射翼由原本的暗红色逐渐转为橙黄色。
即便如此，热管理系统的监测数值依旧在警报线附近剧烈波动。
眼看辐射翼就要转变为青白色，热管理系统即将崩溃，方砚樵果断下令：“启用热沉炸弹系统！”
辐射翼内部无法及时散发的热量被汇聚起来，将高熔点金属球体加热。在金属球体达到临界点前，通过电磁弹射系统直接将其弹射出去。
一瞬间，无数个明亮的流星从辐射翼根部被高速抛射向深邃的太空，划出短暂的轨迹。
仅仅一轮齐射，近乎崩溃的热管理系统的监测数值被重新压制到警戒线以下。
“接下来……”方砚樵目光死死地盯着全息面板，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曲速泡发生装置内部捕捉到的微观时空涟漪！”一名研究人员高呼道。
似乎是为了回应研究人员的这句话。
原本单元与单元之间的幽蓝色光芒向着蓝紫色快速变化。
方砚樵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目光扫过还算稳定的热管理系统，沉声说道：“尝试生成曲速泡！”
“可是……”
研究人员犹豫了一瞬，毕竟这不在初次冷启动的计划之中。
但机会窗口稍纵即逝。
研究人员最终决定照做！
随着指令的下达，所有控制单元在节点的控制下开始轻微调整，并尝试进行首次局部能量场合并。
原本蓝紫色的光芒顷刻间转变为刺眼的珍珠白色。
热管理系统的监测数值猛地向上拉升了一大截，即便有热沉炸弹将大量的热量抛出，依旧无法阻止。
金白色的光芒在整个装置上快速闪烁。
“能量场不稳定，即将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