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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锈梯停旧层,镜影嵌轿箱

雾重新漫到脚踝时,林野指尖刚触到花坛最末根木牌——木牌上刻着“周梅”两个字,背面棺形符号淡得几乎看不见,可指尖一碰,符号突然变红,像被血浸过。土下的震动猛地加剧,三人赶紧后退,只见黄土里钻出根暗红的线,和他们影子上缠的线一模一样,线的另一端钻进雾里,指向三号楼的单元门。

“这线在引我们去三号楼。”苏九璃攥紧林野的手,另一只手按住口袋里的铜尺——那是前几章副本里找到的“鬼器”,虽不能对抗厉鬼,却能在鬼靠近时发烫预警。“刚才木牌的反应,说明剩下五个待葬者可能在三号楼里,而且‘周梅’就是其中之一。”

阿吉盯着单元门,门框上的“3-1”标识锈迹斑斑,门是虚掩的,里面黑黢黢的,隐约传来电梯运行的“吱呀”声。“我小时候住这的时候,三号楼就没电梯,怎么会有电梯声?”他往前凑了两步,突然被林野拽住:“别碰门!门把手上有镜水的痕迹——你看,上面映着的不是我们,是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手里攥着和周梅木牌一样的木牌。”

几人顺着林野指的方向看去,门把手金属面映出的虚影果然穿碎花裙,可眨眼间就消失了,只剩三人淡得发虚的影子。苏九璃摸出《血门札记》,纸页上血字又多了一行:“锈梯停旧层,轿箱藏镜影。”“‘锈梯’应该就是指电梯,‘镜影’可能和引葬人或者影棺有关。”她把札记塞回口袋,指尖碰到铜尺,没发烫——说明暂时没有厉鬼靠近。

推门进去,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铁锈味,墙角堆着废弃的家具,蛛网结得密不透风。电梯井就在楼道尽头,锈迹斑斑的电梯门正缓缓打开,轿箱里亮着昏黄的灯,灯绳上挂着个小小的木牌,和花坛里的一模一样,上面刻着“3”,正是他们要去的楼层。

“这电梯不对劲。”林野盯着轿箱地面,铺着的瓷砖裂了好几道缝,缝里嵌着细碎的木屑,和影棺上的材质一样。“阿吉说以前没电梯,这电梯肯定是‘影区’造出来的,轿箱里的木牌就是引我们进去的‘饵’——但不进又不行,木牌和周梅的线都指向这里。”

苏九璃摸了摸铜尺,还是凉的,她率先踏进轿箱:“鬼器没预警,说明里面暂时没厉鬼,但得盯紧四周——血门的陷阱从来都藏在‘平常’里。”林野和阿吉跟着进去,轿门刚要关上,雾突然从门缝钻进来,在轿箱角落凝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碎花裙,手里攥着刻有“周梅”的木牌——正是门把手映出的那个虚影。

三人瞬间绷紧神经,阿吉摸出罗盘(虽断了针,却能在靠近影棺时震动),罗盘没动;苏九璃的铜尺也没发烫。虚影就站在角落,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盯着轿箱顶的灯,像是在等什么。

“她就是周梅?”阿吉压低声音,“为什么不动?也不攻击我们?”

林野没说话,盯着轿箱壁——壁上贴着泛黄的广告纸,纸角卷边,可仔细看,广告纸空白处竟嵌着细小的镜子碎片,碎片里映出的不是轿箱里的景象,而是米林小区火灾现场:火光冲天,十九个人被火困住,还有三个模糊的人影在火场外围,像是在喊什么。碎片里的画面一闪而过,再看时,只剩广告纸的虚影。

“轿箱壁是‘镜壁’,碎片里映的是当年的火灾。”苏九璃突然开口,她凑近广告纸,指尖碰了碰碎片——碎片没发烫,却映出周梅的影子:虚影手里的木牌突然裂开,里面掉出张纸条,纸条上写着“19:45,三号楼电梯,等你”。“这纸条是给谁的?还有时间——19:45,会不会是当年火灾发生的时间?”

轿箱突然“哐当”一声震了一下,开始缓缓上升,楼层指示灯从“1”跳到“2”,再跳到“3”,可没停,继续往上升——三号楼明明只有六层,指示灯却跳到了“7”,而且数字是暗红的,像用血写的。

“楼层不对!”林野扶住苏九璃,轿箱里的灯开始闪烁,角落的周梅虚影突然动了,她慢慢转过身,脸还是模糊的,可手里木牌上的“周梅”二字开始往下掉木屑,和轿箱地面的木屑混在一起。阿吉的罗盘突然震动起来,断针指向轿箱顶——那里的通风口盖着块铁板,铁板上映出个小小的影棺,棺盖上刻着“7”,和楼层指示灯的数字一样。

“‘锈梯停旧层’,不是指实际楼层,是指‘记忆里的楼层’。”苏九璃盯着通风口,“当年火灾后,三号楼第七层被封了,说是结构不稳,可我刚才看札记,里面有行被划掉的小字:‘七楼藏廿棺,一棺嵌一影’——‘廿棺’就是二十具影棺,难道第七层才是影棺的最终藏处?”

轿箱突然停了,门缓缓打开,外面不是楼层走廊,而是片雾,雾里立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们,是二十具影棺整齐排列着,最前面三具刻着“林野”“苏九璃”“阿吉”的名字,正是他们的真影棺,而引葬人撑着黑伞站在棺群前,背对着镜子,伞面上棺木图案里,五个亮着的点正慢慢靠近。

“镜子里的是‘最终葬地’!”林野突然反应过来,“前几章的镜中回廊、影区都是‘过渡’,只有集齐二十具影棺,镜子才会打开,露出真葬地——周梅的虚影引我们来电梯,就是为了让我们看见这个!”

角落的周梅虚影突然举起木牌,指向镜子里的真影棺——刻着“周梅”的假棺正慢慢靠近林野的真影棺,棺盖开着,里面映出的影子,竟和周梅虚影的影子一模一样。苏九璃的铜尺突然发烫,她赶紧拽住林野:“有厉鬼靠近!但不是周梅——你看镜子里,引葬人转过身了!”

几人往镜子里看,引葬人伞面抬起,无眼的黑洞正对着他们,伞柄上迷你影棺棺盖打开,里面映出的不是影骸,是米林小区火灾时那三个外围人影的脸——竟和林野、苏九璃、阿吉的脸有七分像!

“我们和当年火灾的三个人有关!”阿吉声音发颤,“札记里说‘真棺主为影裔’,难道我们是那三个人的‘影裔’?真影棺要的不是我们的影子,是我们身上的‘影裔血脉’!”

轿箱突然剧烈晃动,门开始慢慢关上,镜子里的引葬人举起黑伞,伞面上五个亮着的点突然变黑——说明又有五个待葬者变成影棺,二十具影棺凑齐了!周梅的虚影突然消散,只留下刻着“周梅”的木牌掉在地上,木牌背面棺形符号彻底变红,和真影棺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快走!门要关了!”林野抓起木牌,拽着苏九璃和阿吉往轿门外冲——镜子里的真影棺棺盖开始缓缓打开,引葬人的脚步声透过镜子传过来,越来越近。可刚踏出轿门,脚下突然一空,三人竟掉进了一片镜水——水洼里映出的不是他们,是二十具影棺,正朝着他们慢慢围过来。

苏九璃的铜尺烫得厉害,她死死攥着林野的手:“镜水是真葬地的入口!我们得赶紧找到自己的真影棺,在棺盖合上之前……”话没说完,镜水里突然伸出无数根暗红的线,缠上三人的影子,往影棺的方向拉——这次的拉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