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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如电光石火,在脑中一闪而过。

下一刻,江青鳞毫不犹豫,接过那团蠕动的肉块,张口吞了下去。

东西被他吞噬后,在喉咙中蠕动。

黏糊糊的,分外恶心……

看着青鳞江将那团东西吞下,洪河天王一直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难得的温和。

他注视着仍一脸难受的青鳞江,缓缓开口:

“小子,欢迎回归……布谷杜家。”

紧接着,洪河天王神色一肃,突然摆出一个怪异姿势。

一边深深吸入那诡异的熏香,一边低声念诵:

“布谷,布谷,千穗垂天幕。”

“沃土深埋新壳谷,”

“三盗即安三才序,

“俯首承恩化春泥。

“……

“布谷,布谷,千穗垂天幕……”

“小子,跟着念!”

江青鳞闻言,也模仿他的姿态,一边吸入香雾,一边开口跟诵:

“布谷,布谷,千穗……”

随着念诵持续,熏香不断吸入,他腹中那团活物的蠕动竟渐渐缓慢下来。

不适感逐渐消退,意识却陷入一种朦胧之境。

与此同时,他全身的肌肉开始诡异地蠕动、变形,甚至连脸孔和瞳孔都在细微调整。

逐渐向德隆的容貌靠拢。

若非他凭借“三心一意”维持一丝清明,恐怕根本察觉不到这变化是何时发生的。

不久,身体的蠕动停止,熏香也已燃过大半,房中的灰雾淡了许多。

洪河天王将江青引至一面镜前。

镜中映出的,是一张与德隆毫无二致的脸。

他,竟然变成了德隆!!

洪河天王沉声道:

“此刻,你已经完成布谷道的入教仪式……成为了一头“雏鸟”!”

“小心地在新的“巢穴”中潜伏下去吧!”

“这是布谷杜家,所有新生儿的宿命!”

洪河天王拍了拍江青鳞的肩膀道:

“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云泽湖的渔家小子,不再是布谷杜家的青鳞使……”

“你是德隆。”

“是琉璃派祭祀的儿子。”

“琉璃派的‘琉璃真血’,与你原本的‘青鳞真血’有七八分相似,而你刚服下的布谷‘仙丹’,更可模仿出琉璃真血的一两成效果……”

“只要你自己不露破绽,无人能看穿你的身份。”

“我要你以德隆之名潜入琉璃派,打听一件名为【寄丝】的特殊祭器。”

“并将其寻回。”

“切记,维持身份,绝不能暴露。”

“潜伏期间若有任何需要……”他说着取出一枚看似普通的灰戒,交到江青鳞手中,“凭此戒与口令联系圣教据点,教中自会全力助你。”

江青鳞收下戒指,洪河天王又道:

“时间不多了……小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他递来一杯酒水:

“为防你因口音或净土语不熟而露馅,饮下这杯鸠茶,你可暂时失声……”

江青鳞,接过酒杯。

缓缓将其……倾洒于地。

在洪河天王微愕的目光中,他流畅地用净土语说道:

“若我突然哑了,岂不更引人怀疑?”

语音纯正,声调自然。

“那位教口语的老师……难道没告诉你我学得很快吗?”

接着他又用普通语复述了一遍。

洪河天王闻言一怔。

在杀掉那位老师傅之前,他的确问过两句。

对方说江青鳞“学得很快,已经基本掌握净土语。”

他原以为这个“掌握”只是勉强听懂的程度。

却没想到,竟能说的如此流畅。

“好……很好!!”

“不愧是我布谷杜家之人……”

洪河天王说着,亲手为江青鳞剪短了长发。

又取出一套与德隆别无二致的衣袍让他换上。

随后,他手持两座香炉,默然推门离去。

不多时,房中的灰烟渐渐散尽。

青鳞江——

不,现在是德隆了。

他随手拿起一只酒杯,脸上浮起一丝恰到好处的自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身旁一名跟班连忙为他斟满,谄媚道:

“好……德隆哥好酒量……”

一切,仿佛重回正轨。

刚才那诡谲血腥的一幕,如同从未发生。

一切诡异皆湮没于推杯换盏之间。

德隆流畅地模仿着那个外表骄傲、内里却早已被恐惧侵蚀的男人。

那个因为朝圣之路,恐惧地恨不得大声呼喊的可怜虫。

他一杯接一杯地饮着,思绪却早已经不在酒桌上了。

方才白骨道刚刚的那场仪式,让他大开眼界。

这种诡异而强大的手段。

这种无声无息,鸠占鹊巢的手法……

现在回想起来。

拥有如此诡谲手段的白骨道……当真成过街老鼠了吗?

一个人人喊打的邪派,仅仅依靠血祭之法,真的能从前朝“偷渡”到今朝,绵延数百年的同时,培育出那么多雷音境的高手?

现如今他可太清楚一位雷音的含金量的。

就他现在所知,白骨道绝对不止两位雷音,甚至很可能还有雷音之上的存在。

也许……

白骨道从未真正衰退,

从未陷入低谷。

只不过换了一种……

更隐蔽,更本质的方式。

悄然存活于大庸国的阴影之下。

甚至比起从前,活得……更加自如,更加从容。

青鳞江化身的德隆,依旧如德隆往常一般玩乐到深夜,才由跟班搀扶着返回琉璃派。

他装作喝醉,让自己的跟班扶着自己回到了家。

刚一进门,便见一位面容古板的中年人静立在堂中。

跟班们瞥见那人,顿时神情一凛,额角冷汗直冒,忙不迭地躬身行礼:

“丹采祭祀!”

中年人无视了他们的招呼,他甩了甩袖子,沉声道:“跟上。”

青鳞江装作心头一紧,低眉顺眼地跟了上去。

二人走进内室。

丹采祭祀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江青鳞脸上,那眼神像是在怜悯,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青鳞江不敢怠慢,立刻敛起心神,努力摆出一副心虚又惴惴不安的模样。

那是原身德隆面对父亲时常有的神态。

沉默了片刻,丹采祭祀终于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朝圣之路马上开始了。

“身为大雪山的一份子,你终究是要面对这一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