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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霸道总裁惹我 > 第737章 走向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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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又密又急,像无数把小刀子扎在脸上,厉沉舟裹紧了身上的病号服,还是觉得冷得刺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只记得护士转身拿药的间隙,他就像被什么东西拽着,脚步不停往外面冲,铁门的冰冷触感还残留在手背上,可他不敢回头,只能往海边的方向跑——那里有木屋,有菊花,还有苏晚,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

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劲,雪粒子灌进鞋里,冻得脚趾发麻。厉沉舟的头发又长又乱,沾满了雪,贴在脸上,挡住了大半视线,可他还是拼命往前跑,呼吸急促得像要炸开,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就在他跑过一片空旷的雪地时,突然停住了脚步——不是他自己想停,而是眼睛像被钉在了前面,再也移不开。

雪地里,就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件黑色的大衣,款式很旧,像是很多年前的样式,大衣上落满了雪,却没怎么积厚,像是刚站在那里没多久。可最吓人的不是这个——厉沉舟使劲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跑太急看花了眼,可再定睛一看,心脏瞬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忘了。

那个人,没有脖子。

本该是脖子的地方,空空荡荡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砍断,黑色的大衣领口敞着,露出里面模糊的血肉,可没有头,没有脸,只有一个平整的断面,像被精心切割过的肉块,边缘还沾着冻住的血痂。

厉沉舟的牙齿开始打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怕。他想转身跑,可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像个诡异的雕塑。

突然,异变发生了。

那个没有头的“人”,本该是脖子的断面处,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了一股血。

不是慢慢渗出来的血,而是像喷泉一样,猛地往上喷,红色的血柱一下子窜起一米多高,在白色的雪地里格外刺眼,血珠像下雨一样往下落,砸在雪地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雪地,融化的雪水混着血,变成了暗红色的溪流,慢慢往厉沉舟的方向流过来。

厉沉舟的瞳孔猛地收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野兽。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那股血柱一直喷,没有停的意思,红色的血溅在黑色的大衣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雪地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呛得他直想呕吐。

更吓人的是,那个没有头的“人”,竟然开始动了。

不是往前走,而是原地慢慢转动,像是在打量周围的雪地,黑色的大衣随着转动飘起来,露出里面同样沾着血的内衬。每转一下,断面处的血柱就会跟着变换方向,有几次甚至朝着厉沉舟的方向喷过来,血珠落在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擦,手上瞬间沾满了黏腻的血,红色的液体在他苍白的手背上格外醒目。

“你……你是谁……”厉沉舟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带着哭腔,“你是工头吗?是你来找我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推苏晚下海的……也不是故意喂温然百草枯的……”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说话,像是在辩解,又像是在求饶,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和雪水往下流,滴在雪地上,很快就没了痕迹。可那个没有头的“人”根本没理他,还是在原地转动,血柱依旧喷着,雪地里的血越来越多,暗红色的溪流已经流到了他的脚边,冰凉的液体渗进鞋里,冻得他脚趾更麻了。

突然,那个“人”停止了转动,断面处的血柱也一下子停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关掉了开关。雪地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厉沉舟粗重的呼吸声和雪花落在地上的“簌簌”声。

厉沉舟看着那个静止的“人”,心里的害怕更甚,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死死盯着那个断面,生怕再喷出什么吓人的东西。

过了大概一分钟,那个断面处,突然慢慢长出了什么东西。

不是头,也不是脖子,而是一根细细的、暗红色的管子,像血管一样,慢慢从断面里伸出来,越长越长,朝着厉沉舟的方向伸过来。管子上还沾着黏腻的血,随着伸展轻轻晃动,像是在试探什么。

厉沉舟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就往回跑,鞋里的雪和血混在一起,滑得他好几次差点摔倒,可他不敢停,只能拼命往前跑,身后那个没有头的“人”像是没追上来,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后背凉飕飕的,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跑了很久,直到看到精神病院的铁门出现在前面,才像是看到了救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过去,使劲拍打着铁门,嘴里大喊着:“开门!快开门!有东西跟着我!”

值班的护士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看到厉沉舟浑身是雪和血,头发乱得像疯婆子,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疯狂,吓了一跳,赶紧打开铁门,把他拉了进来。

“厉沉舟!你怎么跑出去了?!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护士一边扶着他往病房走,一边焦急地问。

厉沉舟瘫在护士怀里,指着身后的雪地,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喊:“雪地里……有个人……没有头……脖子那里喷血……像喷泉一样……还有管子……伸出来……”

护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雪地里空荡荡的,除了厚厚的积雪和厉沉舟跑出来的脚印,什么都没有,哪里有什么没有头的人?她叹了口气,知道厉沉舟的病又犯了,出现了幻觉,只能一边安慰他,一边把他扶进病房,给他换衣服,又通知了医生。

医生过来给厉沉舟做了检查,给他打了镇静剂,厉沉舟才慢慢平静下来,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喷血……没有头……管子……”

护士收拾好厉沉舟换下来的脏衣服,看着上面的血渍,摇了摇头——后来她才发现,那些血根本不是别人的,而是厉沉舟自己的,他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在了雪地里的石头上,额头磕破了,血顺着脸流下来,又沾了雪,看起来像是浑身是血。

可厉沉舟不这么认为,他坚信自己在雪地里看到了那个没有头的人,看到了喷血的脖子和伸出来的管子。后来,他再也不敢靠近那片雪地,甚至不敢往窗外看,只要看到白色的东西,就会想起那天雪地里的场景,浑身发抖,嘴里开始语无伦次地喊着“喷血”“没有头”。

苏晚来看他的时候,他就蜷缩在病房的角落,抱着膝盖,头发挡着脸,不管苏晚怎么喊他,他都不抬头,只是反复说着:“别去雪地……有东西……喷血……”

苏晚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她知道厉沉舟又出现幻觉了,是精神病院的环境和他心里的阴影让他变得越来越脆弱。她坐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安慰他:“别怕,沉舟,我在呢,那都是幻觉,不是真的,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去雪地了。”

厉沉舟慢慢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看着苏晚,像是在确认什么,过了很久,才慢慢伸出手,抓住苏晚的衣角,声音沙哑:“晚晚……真的是幻觉吗?我看到的……都是假的吗?”

“是假的,都是假的。”苏晚点点头,把他的手握住,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温暖,“你只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等你好好休息,配合治疗,就不会再看到那些吓人的东西了。”

厉沉舟盯着苏晚的眼睛,看了很久,才慢慢点了点头,重新低下头,靠在苏晚的肩膀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小声嘟囔着:“我再也不跑出去了……再也不看雪地了……”

苏晚轻轻拍着他的背,眼泪掉了下来。她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厉沉舟,让他尽快好起来,远离那些可怕的幻觉,远离那些让他痛苦的回忆,让他重新回到那个温暖、平静的海边,回到有菊花和红薯的日子里。

后来,医生给厉沉舟调整了治疗方案,增加了药量,还安排了心理疏导。厉沉舟慢慢不再提起雪地里的那个“人”,也不再害怕白色的东西,只是偶尔还是会在梦里惊醒,喊着“喷血”,可只要苏晚在身边,他就能很快平静下来。

苏晚知道,厉沉舟的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些可怕的幻觉和阴影,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彻底消失。可她愿意等,愿意陪着他,直到他真正好起来的那一天,直到他们能再一起站在海边,看着雪花落在菊花上,再也没有那些吓人的幻觉,只有彼此温暖的陪伴。

傍晚的风裹着点饭馆后厨飘来的油烟味,吹得厉沉舟额前的碎发轻轻晃。他穿着件干净的浅灰色外套,头发梳得整齐,不像之前在精神病院那样披头散发,只是眼神里偶尔还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这是他出院后第一次跟苏晚出来吃饭,选的还是温然新开的小饭馆,就在海边不远的巷子里,招牌上“温记小馆”四个字用红漆写得亮堂堂的。

“没想到温然开的饭馆还挺热闹。”苏晚拉着厉沉舟的手,走进饭馆,目光扫过满座的客人,笑着说,“以前她在公司的时候,就总说以后要开家小饭馆,没想到真实现了。”

厉沉舟点点头,没怎么说话,只是跟着苏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眼神落在窗外——巷口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洒在雪地上,让他想起之前在雪地里看到的那个没有头的人,心里莫名一紧,赶紧收回目光,落在菜单上。

“沉舟,苏晚,你们来啦!”温然穿着件白色的围裙,手里拿着点菜单,笑着走过来,脸上带着点忙碌后的红晕,“好久没见了,你们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沉舟刚出院,想带他出来走走。”苏晚接过菜单,递给厉沉舟,“你看看想吃什么,温然家的菜应该挺合你胃口的。”

厉沉舟接过菜单,翻了几页,眼神有点飘,似乎没什么胃口。温然看出来了,笑着说:“别翻了,我给你们吃一盘招牌菜吧!是我最近新研究的,很多客人都说好吃,你们尝尝。”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苏晚笑着点头,厉沉舟也没反对,只是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然转身去了后厨,很快就端着一个白色的盘子走了过来。盘子里的菜用盖子盖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算特别浓郁,却让人有点食欲。温然把盘子放在桌上,笑着掀开盖子,说:“来,尝尝我的招牌菜,米田共好了!”

“米田共?”厉沉舟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他往前凑了凑,盯着盘子里的菜——那是一盘看起来像是炒饭的东西,颗粒分明,里面混着碎虾仁、玉米粒和胡萝卜丁,颜色鲜亮,闻着也香,怎么看都跟“米田共”扯不上关系,“什么米田共?这不是炒饭吗?”

苏晚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沉舟,你还没反应过来啊?‘米田共’合在一起是个‘粪’字,温然跟你开玩笑呢!”

温然也笑了,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是啊,跟你闹着玩的!这是我做的海鲜炒饭,里面加了好几种海鲜,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厉沉舟这才明白过来,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炒饭放进嘴里。米饭的软糯、虾仁的鲜、玉米粒的甜混在一起,味道确实不错,比他想象中好吃很多。他点了点头,又舀了一勺:“挺好吃的,比之前在医院吃的强多了。”

“好吃就多吃点,不够再给你做。”温然笑着说,又给他们倒了两杯果汁,“我这饭馆刚开没多久,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挺好的,环境好,菜也好吃,以后我们会常来的。”苏晚一边吃着炒饭,一边说,“对了,你一个人开饭馆会不会太累了?要不要找个人帮忙?”

“还好,忙的时候会找个兼职,闲的时候就自己来。”温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跟他们聊了起来,“以前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总觉得累,现在开了这家小饭馆,虽然也忙,可心里踏实,每天看着客人吃得开心,我也觉得高兴。”

厉沉舟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炒饭,偶尔听他们聊天,眼神比之前平静了很多,不再像刚进来时那样恍惚。苏晚看在眼里,心里很高兴——厉沉舟出院后,虽然精神好了很多,可总是有点沉默,不太愿意跟人交流,今天能跟温然正常聊天,还吃了不少饭,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对了,沉舟,你出院后有没有按时吃药?医生说的注意事项都记着吧?”温然想起之前厉沉舟的情况,还是有点担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厉沉舟点点头,嘴里还嚼着饭,含糊地说:“记着,每天都按时吃,也没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就好。”温然放心地点点头,“以后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想找人聊天,随时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憋着。”

苏晚也跟着说:“是啊,沉舟,有什么事跟我们说,我们都会帮你的。”

厉沉舟抬起头,看着苏晚和温然,眼神里满是感激,他笑了笑,这次的笑不再像以前那样诡异,而是很温和,带着点真诚:“谢谢你们,我知道了。”

吃完炒饭,苏晚又点了两个小菜,几人边吃边聊,聊起以前在公司的日子,聊起海边的菊花,聊起未来的打算,气氛很轻松。厉沉舟也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说起自己出院后在海边种菊花的事,说等春天花开了,要请他们去家里看花。

“好啊,等春天花开了,我们一定去。”温然笑着答应,“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做几个拿手菜,咱们在海边好好聚聚。”

“没问题。”苏晚也笑着点头,看着厉沉舟脸上的笑容,心里满是欣慰——她知道,厉沉舟正在慢慢好起来,那些可怕的阴影和幻觉,正在被这些温暖的日常一点点驱散。

吃完晚饭,厉沉舟和苏晚跟温然告别,走出饭馆。巷口的路灯亮着,照在雪地上,泛着柔和的光,不像之前那样让他害怕。厉沉舟拉着苏晚的手,慢慢往海边的方向走,海风裹着点菊花的香味,吹在脸上,很舒服。

“今天的炒饭真好吃,温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苏晚笑着说,“以后我们可以常去她的饭馆吃饭。”

“嗯,好。”厉沉舟点点头,转头看向苏晚,眼神很温柔,“苏晚,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晚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种菊花,一起看海,一起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厉沉舟笑了,用力点了点头:“好,一起。”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脚印一前一后,慢慢延伸向海边。路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雪地上,像一幅温暖的画。厉沉舟看着身边的苏晚,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那些可怕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有苏晚的陪伴,有温然的关心,有海边的菊花和木屋,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再也不会有那些诡异的幻觉,再也不会有那些痛苦的回忆,只有平静和幸福。

医院的挂号大厅永远挤满了人,消毒水的味道混着各种药味,钻进鼻腔里,让人莫名的烦躁。苏晚手里攥着厉沉舟的病历本,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轻轻叹了口气——厉沉舟的药快吃完了,医生特意叮嘱要按时来开,不能断,可这队伍至少要排半个小时才能轮到她。

她踮起脚尖,想看看队伍前面的情况,目光却无意间扫过走廊尽头的诊室门口。那是个普通的内科诊室,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而门口站着的那个身影,让苏晚的心脏瞬间“咯噔”一下——那件灰色的外套,是她前几天刚给厉沉舟买的;那头剪短不久的头发,在医院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还有那个微微佝偻的背影,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厉沉舟!

苏晚的脑子瞬间乱了——厉沉舟不是在家好好待着吗?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说要在家给菊花浇水,怎么会突然来医院?而且还来了内科诊室?她心里满是疑惑,也顾不上排队了,悄悄把病历本塞进包里,放轻脚步,朝着那个诊室走过去。

离诊室越近,里面的说话声就越清晰。苏晚躲在走廊的拐角处,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对话。

先是厉沉舟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不像平时那样平静,反而有点急促:“大夫,我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敌敌畏卖啊?”

“敌敌畏?”医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疑惑和不耐烦,“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是医院,不是农药店,哪有敌敌畏卖?你要这个干什么?”

苏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敌敌畏?厉沉舟为什么要买敌敌畏?他不是已经好了吗?难道又开始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了?

里面的厉沉舟沉默了几秒钟,又开口了,声音比刚才更低,却带着股固执:“那……那你们这里有百草枯卖吗?我听说百草枯比敌敌畏效果好,你们这里应该有吧?”

“百草枯?!”医生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满是愤怒和斥责,“你是不是疯了?百草枯是剧毒农药,国家早就禁止销售和使用了!你跑到医院来买这个,是想干什么?自杀还是害人?滚你妈的!赶紧出去!别在这里耽误我看病!”

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像是医生把厉沉舟推出了诊室,门也被重重关上。

苏晚赶紧从拐角处走出来,正好看到厉沉舟站在诊室门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嘴角还微微抽搐着,像是没反应过来医生的斥责。他的头发有点乱,外套的扣子也崩开了一颗,看起来格外狼狈。

“沉舟!”苏晚快步走过去,声音里满是急切和担忧,“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跟医生买敌敌畏和百草枯?你到底想干什么?”

厉沉舟猛地转过头,看到苏晚,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变得空洞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苏晚的目光。

“你说话啊!”苏晚追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冰凉,还在微微发抖,“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在家给菊花浇水吗?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来医院买这些东西?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厉沉舟被苏晚抓着胳膊,动弹不得,他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愧疚和痛苦,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晚晚……我……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总想起以前的事……想起工头,想起温然,想起那些可怕的日子……我觉得活着太累了……我想……我想一了百了……”

“你胡说什么!”苏晚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使劲摇着厉沉舟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你不是好好的吗?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种菊花,一起看海吗?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那些菊花怎么办?”

厉沉舟看着苏晚的眼泪,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伸出手,想擦去她的眼泪,可手举到半空中,又慢慢放了下来:“我……我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总有人跟我说,死了就解脱了……就不会再痛苦了……我今天趁你出门,就想过来买瓶百草枯……我想……”

“你别想了!”苏晚打断他,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我不许你死!你要是敢死,我就跟你一起死!你忘了医生说的话了吗?你只要好好吃药,好好治疗,很快就能彻底好起来的!我们以后还要一起过很多好日子,你不能这么放弃!”

厉沉舟被苏晚抱着,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心里的绝望慢慢被愧疚取代。他慢慢伸出手,抱住苏晚的肩膀,声音里满是哽咽:“晚晚……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想这些傻事……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好好吃药,好好治疗,我会陪着你,陪着你种菊花,看海……”

苏晚靠在厉沉舟的肩膀上,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厉沉舟心里的阴影还没完全散去,偶尔还是会出现极端的想法,可只要他还愿意回头,还愿意为了她坚持下去,就还有希望。

她慢慢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拉着厉沉舟的手:“走,我们去给你开药,开了药我们就回家,回家我给你煮红薯汤,你不是最喜欢喝了吗?”

厉沉舟点点头,任由苏晚拉着他的手,朝着挂号大厅走去。他的脚步还有点虚,可眼神却比刚才坚定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自私,不能再让苏晚为他担心,他要好好活着,为了苏晚,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实现的约定。

挂号、排队、开药,苏晚一直紧紧拉着厉沉舟的手,生怕他会再次消失。厉沉舟也很乖,全程都没再提敌敌畏和百草枯,只是安静地跟在苏晚身边,偶尔还会帮苏晚拿东西,眼神里满是依赖。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了,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洒在两人身上,格外温暖。苏晚看着身边的厉沉舟,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留意他的情绪,再也不能让他一个人胡思乱想,她要陪着他,一步一步走出那些阴影,走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晚晚,”厉沉舟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很认真,“以后我要是再想那些傻事,你就骂我,打我,怎么都行,只要别让我做傻事。”

苏晚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我知道了。不过我相信你,以后不会再想那些傻事了。”

厉沉舟也笑了,这次的笑很温和,带着点释然。他紧紧握住苏晚的手,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是再也不会分开。

苏晚知道,厉沉舟的康复之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挫折,可只要他们能一直这样互相陪伴,互相支撑,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她相信,总有一天,厉沉舟能彻底摆脱那些阴影,能真正开心起来,能和她一起,在海边种满菊花,一起看每一个日出日落,一起过平平淡淡的幸福日子。

傍晚的海风裹着寒意从窗户缝钻进来,厉沉舟一进门就把外套摔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攥得紧紧的,指关节都泛了白,嘴里不停念叨:“苏晚,那个大夫太不是东西了!我都想自杀了,他还那样骂我,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苏晚刚把药放在桌上,听到这话赶紧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没事,别多想,大夫可能也是忙晕了,说话冲了点,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她能感觉到厉沉舟的手还在发抖,知道他心里还憋着气,又补充道,“你要是还不舒服,咱明天换家医院,找个态度好的大夫,好不好?”

厉沉舟没说话,只是把头扭向一边,眼神里满是委屈和烦躁。苏晚没再劝他,起身去厨房煮了杯热牛奶递给他:“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别跟自己过不去。”

厉沉舟接过牛奶,慢慢喝着,脸色才稍微缓和了点。晚上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苏晚能感觉到厉沉舟翻来覆去没睡着,可她也没多问,只想着让他自己慢慢平复情绪,等明天醒了就好了。

半夜的时候,苏晚迷迷糊糊醒了,习惯性地想伸手搂住身边的厉沉舟,可手一伸过去,摸到的却是冰凉的床单——床边是空的!她瞬间清醒了,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医院!医院是24小时营业的,厉沉舟肯定又去医院了!

她来不及穿外套,只随便抓了件衣服裹在身上,就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深夜的海边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路灯泛着微弱的光,苏晚一边跑一边喊着厉沉舟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却没人回应。

她跑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医院的灯光。医院急诊室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灯,可苏晚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她隐约看到急诊室里有个人影,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苏晚冲进急诊室,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血液都像冻住了:厉沉舟站在急诊室中央,背对着她,身上的病号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的)沾着不少血迹,手里紧紧攥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刀刃上的血还在往下滴,落在地板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急诊室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白天骂厉沉舟的那个大夫,他的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后来苏晚才知道是厉沉舟从家里厨房偷拿的),鲜血浸透了白大褂,脸色惨白,已经没了呼吸。

“沉舟……你……你干什么……”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想上前,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厉沉舟慢慢转过身。

厉沉舟的脸上溅了不少血,头发被汗水和血粘在额头上,眼神里没有了白天的委屈和烦躁,只剩下一种诡异的平静,甚至还带着点笑意:“晚晚,你来了……你看,他骂我,我就杀了他……这样就没人再骂我了……”

“你疯了!厉沉舟你疯了!”苏晚终于喊了出来,声音嘶哑,“那是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赶紧把刀放下!快!”

厉沉舟却摇了摇头,把刀子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刀刃上的血反光刺得苏晚眼睛生疼:“我没疯……是他先不好的……他不帮我,还骂我……他该杀……”

就在这时,急诊室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几个值班护士和保安听到动静跑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和拿着刀子的厉沉舟,都吓得惊呼起来:“杀人了!快报警!”

保安赶紧冲上前,想夺下厉沉舟手里的刀子。厉沉舟像是被激怒了,挥舞着刀子,嘴里大喊着:“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杀谁!你们都跟他一样,都不是好人!”

苏晚怕厉沉舟再伤害别人,也怕保安伤到他,赶紧上前一步,对着保安喊:“别激动!他不是故意的!他有精神病!你们别刺激他!”

可保安哪顾得上这些,他们手里拿着防暴棍,慢慢朝着厉沉舟逼近。厉沉舟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刀子挥舞得更厉害了,不小心划到了自己的胳膊,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可他像是没感觉到疼,还是死死攥着刀子。

苏晚看着他胳膊上的血,心疼得不行,又对着厉沉舟喊:“沉舟!别闹了!把刀放下!我们去看病,去治你的病,好不好?你这样下去,我们都完了!”

厉沉舟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可很快又被疯狂取代:“我不放!他们都想害我!我要杀了他们!”

就在这僵持的时候,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警察冲进急诊室,看到眼前的场景,迅速形成包围圈,对着厉沉舟喊:“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厉沉舟看着越来越近的警察,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疯狂,他突然朝着苏晚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对着警察喊:“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苏晚的脖子被刀刃抵着,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发抖,可她还是强装镇定,对着厉沉舟说:“沉舟,你放开我,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我的,对不对?你只是太害怕了,我们跟警察走,去治病,好不好?”

厉沉舟的手在发抖,刀子在苏晚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看着苏晚的眼睛,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挣扎:“晚晚……我不想伤害你……可是他们要抓我……我不想去监狱……我不想再被关起来……”

“没人要抓你去监狱,我们去精神病院,去治病,治好了我们就能回家了,就能一起种菊花了。”苏晚的眼泪掉在厉沉舟的手上,冰凉的触感让厉沉舟的手又松了点。

警察趁机慢慢上前,一个警察趁厉沉舟分神的瞬间,猛地冲过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刀子,其他警察赶紧上前,把厉沉舟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厉沉舟挣扎着,嘶吼着:“放开我!我要跟晚晚回家!我要种菊花!”

苏晚看着被警察按在地上的厉沉舟,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想上前,却被护士拦住了:“你别过去,他现在情绪不稳定,会伤害你的。”

警察把厉沉舟押起来,往门外走。厉沉舟回头看着苏晚,眼神里满是绝望和不舍:“晚晚!等我!我会治好病的!我会回来跟你一起种菊花的!”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厉沉舟被警察押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急诊室门口,才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护士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安慰道:“别太难过了,他有精神病,法律会从轻处理的,以后好好治疗,还是有希望的。”

苏晚点了点头,可心里的痛苦却一点都没减少。她看着地上的血迹,看着死去的大夫,心里满是愧疚和绝望——如果她晚上能多留意点厉沉舟,如果她能早点发现他不在床上,如果她能阻止他来医院,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后来,厉沉舟因为故意杀人罪被提起公诉,可因为他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且案发时处于发病状态,最终被判决强制送入精神病院,进行终身治疗,不得出院。

苏晚去精神病院看过他几次,可厉沉舟的状态越来越差,他不再认人,每天只是缩在角落发呆,嘴里反复念叨着“菊花”“苏晚”“刀子”,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样子。

苏晚也搬离了海边的木屋,再也没有回去过。她怕看到那些菊花,怕看到海边的日出日落,怕想起和厉沉舟在一起的日子,那些日子里有过温暖和幸福,可最终却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收场,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拔不掉。

有时候,苏晚会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想起厉沉舟第一次给她唱情歌的样子,想起他陪她种菊花的样子,想起他说要和她一起过一辈子的样子。可这些回忆,最终都会变成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厉沉舟在精神病院里,会不会偶尔想起那些温暖的日子,会不会还想着要和她一起种菊花,可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那些美好的约定,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精神病院的活动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药味,厉沉舟坐在角落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面的木纹。他头发比入院时短了些,却依旧乱糟糟地贴在额前,病号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几道新旧交叠的抓痕。负责他的李大夫拿着病历本走过来,弯腰想跟他说话,刚开口喊了声“厉沉舟”,手腕就突然被人攥住——厉沉舟猛地站起来,另一只手“啪”地甩在李大夫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活动室里炸开。

“我是你爸!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厉沉舟的眼睛瞪得通红,声音又尖又利,攥着李大夫手腕的力气大得吓人,指节都泛了青。周围的病人要么吓得缩到一边,要么呆呆地看着,几个护工赶紧冲过来,想把两人分开。可厉沉舟像疯了一样,死死拽着李大夫不放,还想扬起手再打,嘴里不停嘶吼:“我是你爸!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我!”

护工费了好大劲才把厉沉舟拉开,李大夫捂着发红的脸颊,又惊又气,手腕上已经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红印。“把他带回病房!加强看管!”李大夫揉着手腕,声音都在发颤——厉沉舟入院后虽然偶尔闹脾气,却从没动手打人,这次的疯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吓人。

没人知道,厉沉舟早就在心里盘算着更可怕的事。前几个月,他趁着放风的时候,在精神病院后院的小树林里偷偷挖了个地下室——用吃饭的塑料勺,趁没人的时候一点一点刨土,晚上就把土藏在床底,再趁第二天打扫卫生偷偷运出去。地下室挖得不算深,却足够藏下一个人,入口被他用树枝和落叶盖得严严实实,没人发现。

当天晚上,厉沉舟趁着护工换班的间隙,偷偷溜出了病房。他早就摸清了护工的换班时间,也知道李大夫值夜班时会去后院的储物间拿东西。他躲在小树林里,等李大夫路过时,突然从树后冲出来,用事先藏好的布条勒住李大夫的脖子。李大夫没防备,挣扎了几下就被勒得晕了过去。厉沉舟拖着李大夫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走到地下室入口,掀开树枝落叶,把人推进去,再用几块大石头堵住入口,拍了拍手,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慢悠悠地走回病房,躺回床上,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第二天一早,护士发现李大夫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人。精神病院立即组织人手搜查,从病房到活动室,从操场到办公楼,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看到李大夫的影子。有人说可能是李大夫偷偷离岗了,可更多人心里发慌——最近精神病院没外人进来,李大夫总不能凭空消失。

就这样,搜查持续了三天三夜。所有人都熬得眼睛通红,连后院的小树林都搜了两遍,还是没找到线索。第三天下午,一个负责搜查的王大夫累得靠在小树林的一棵树上休息,脚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石头下面的土块松动了,发出“空咚”一声轻响。王大夫愣了一下,弯腰拨开石头和落叶,用脚踩了踩地面——跟周围紧实的土地不一样,这块地踩上去软软的,还带着点空心的回响。

“哎,这块怎么感觉是空心的?”王大夫喊来身边的几个护工,指着脚下的土地,“你们来试试,是不是我错觉?”

护工们围过来,有的用脚踩,有的用手刨土,没一会儿就刨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难闻的霉味和汗臭味从洞里飘出来,几人心里一紧,赶紧找来手电筒往里照——只见地下室里,李大夫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嘴被布条堵着,脸色惨白,眼睛紧闭,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快!快救人!”王大夫大喊着,护工们赶紧找来工具,撬开堵住洞口的石头,跳下去解开李大夫身上的绳子,把人抬了上来。还好李大夫只是晕了过去,还有呼吸,几人赶紧把他抬到医务室抢救。

与此同时,有人想到了厉沉舟——前几天他刚打了李大夫,而且这几天放风时总往小树林跑,形迹可疑。护工们赶紧冲到厉沉舟的病房,只见他正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根布条,看到护工进来,不仅不害怕,还咧嘴笑了:“你们找到他了?我就说嘛,藏得再深也能找到……谁让他敢跟我爸顶嘴。”

护工们冲上去,把厉沉舟按在床上,给他戴上了束缚带。厉沉舟挣扎着,嘶吼着:“放开我!我是你爸!你们敢这么对我!”可不管他怎么闹,都挣脱不了护工的控制,最终还是被关进了单独的隔离病房,24小时有人看守。

李大夫经过抢救,终于醒了过来。他回忆起被勒晕前的场景,还有在地下室里的恐惧——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着,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只能在黑暗里等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那里。想起这些,李大夫就浑身发抖,再也不敢负责厉沉舟的治疗了。

精神病院也加强了管理,不仅增加了护工的数量,还对全院进行了彻底搜查,防止再有人偷偷挖地下室或者藏危险物品。厉沉舟则被彻底限制了自由,除了必要的治疗和吃饭,几乎不能离开隔离病房,每天还要服用更多的药物,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却还是会偶尔对着墙壁喊“我是你爸”,眼神里的疯狂丝毫没有减少。

苏晚接到精神病院的电话,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被关在隔离病房里的厉沉舟。他隔着玻璃窗,眼神空洞地看着她,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是你爸”,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温柔。苏晚站在窗外,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厉沉舟彻底完了,那个曾经陪她种菊花、煮红薯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苏晚就很少再来精神病院了。她怕看到厉沉舟那疯疯癫癫的样子,怕想起他们曾经的日子。而厉沉舟,则一直被关在隔离病房里,每天重复着吃药、睡觉的日子,偶尔对着墙壁嘶吼,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疯子。

精神病院后院的小树林里,那个被填平的地下室入口早已长满了杂草,没人再提起。可李大夫手腕上的疤痕,还有他心里的恐惧,却永远都不会消失。而厉沉舟那句“我是你爸”,也成了精神病院里所有人的阴影,每当有人提起他,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赶紧避开那个曾经藏着地下室的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