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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时空胶囊:2017年的未送达信

我盯着那封信,纸上的字迹很轻,像是怕被人看见。苏倩倩的朋友走了之后,屋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风穿过树梢的声音。我把信折好,放进背包夹层,手指碰到了一张硬质卡片——是昨天整理资料时顺手塞进去的老校区毕业纪念册复印件。

江逾白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那杯没喝完的茶。“你刚才说想去老校区?”他问。

“嗯。”我点头,“那里埋了我们高三毕业时的时空胶囊,谁都没去挖过。”

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下,“我记得位置。”

二十分钟后,我们站在了母校西边的草坪上。教学楼已经拆了一半,只剩几堵墙孤零零地立着,图书馆外墙爬满了藤蔓。风吹过空荡的走廊,发出轻微的响动。

“就在那儿。”他指向一块略凹下去的地,“那天我亲手埋的。”

我们蹲下来,用手一点点扒开碎石和浮土。泥土潮湿,混着枯叶的味道。我的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泥,指尖触到一个金属边缘。铁盒不大,表面锈得厉害,但锁扣上刻着一行小字:“致十年后的我们”。

我愣了一下。

这字迹不是集体写的那种工整体,而是熟悉的、偏瘦长的笔画。

我抬头看他,他正低头拂去盒盖上的尘土,动作很轻,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东西。

“你怎么会……”

“我说过,我亲手埋的。”他没抬头,“那天你走得太急,忘了签名。”

我想起来了。毕业典礼结束那天,我在领奖台摔了一跤,校徽掉了,我弯腰去捡的时候人群已经开始散。等我回过神,大家已经离开,签名册也没来得及写。

原来是他代我签的。

盒子锈住了,怎么也打不开。江逾白从钥匙扣上取下一枚小刀,沿着接缝慢慢划。金属摩擦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一圈圈锈屑掉落。

“别弄坏了里面的东西。”我说。

“不会。”他声音放得很低,“我练习过。”

我心头一跳。

练习过?什么时候?

盒盖终于松动,轻轻一掀就开了。一股陈年的纸香飘出来,夹杂着一点点霉味。最上面是一叠信,用橡皮筋捆着,封面写着班级和年份。

我一眼认出了自己的笔迹。

“这是……我写的?”

“你当时写了好久。”他靠着一块断墙坐下,“最后还改了一遍。”

我解开橡皮筋,展开那张泛黄的纸。

开头是:“亲爱的未来的我:

你现在过得好吗?有没有变得开朗一点?

我希望……能遇见一个会帮我解数学题的学长。

也希望他不要太骄傲,能对我笑一笑。”

我念完,忍不住低头笑了。眼眶却有点发热。

那时候的我,连主动说话都不敢,只能把愿望写给未来的自己。

“你还记得那天吗?”我问他,“我们班交信的时候,你说你不写。”

他点点头,“写了,但没交。”

我翻了翻盒子里其他的信,大多是同学间的祝福和玩笑话。忽然,一张折成方块的纸卡在笔记本缝隙里。纸上写着四个字:“未完成·不寄”。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这是你的?”

他坐在那儿没动,目光落在远处残破的教学楼上,“那天在图书馆,我看见一个女生打翻了咖啡。她的草稿纸上全是错的,可她一边擦一边笑。”

风正好吹过来,掀动了纸角。

我慢慢展开那页纸。

上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只有一段话:

“今天那个女生又坐在我常坐的位置。她算的是导数题,步骤乱七八糟,答案错了三遍。但她写到最后突然笑了一声,把笔一扔,说‘算了,明天再想’。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每天都来,但我开始希望图书馆的座位表别变。

如果这封信能寄出去,我想告诉她——你的错题,我可以讲一遍。”

我读完,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记得那么清楚。

甚至比我更清楚当年的我。

“所以……”我声音有点哑,“你其实一直都知道我会去图书馆?”

“你总坐靠窗第三排,穿灰白色外套,带一杯热美式。”他转过头看我,“下雨天会多带一把伞,放在桌角。”

我怔住。

“有次你走了以后,我看到你桌上留了半张草稿纸,上面沾了咖啡渍。”他伸手,从盒底抽出一张焦黄的纸片,“就是这个。”

我接过。

那确实是我的字。一道三角函数题,解到一半断了。右下角一团褐色污迹,边缘发皱。

“这是我那天撕下来的。”我喃喃道,“我以为丢了。”

“我没告诉你,我把它收起来了。”他顿了顿,“后来我发现,你每次错的题,我都想重新做一遍。那道题,我做了七遍。”

我猛地抬头。

他看着我,眼神很静,却藏着某种我从未察觉的执着。

“所以……你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忽然明白过来,“你是从看见我犯错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他没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拂开我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

“林溪。”他叫我的名字,语气很轻,“你觉得,为什么那天我非要帮你澄清作业的事?”

我愣住。

那是高二,我被小组成员指责抄袭,没人替我说话。直到他站出来,拿出同一本参考书,指出题目来源相同,并非我抄别人。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他作为班长的责任。

“因为那天早上,你在走廊问我一道物理题。”他说,“你问完就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然后快步走开。

可你不知道,我特意绕路去你们班门口,就是为了等你问问题。”

我呼吸一滞。

原来那些我以为的巧合,全是他悄悄铺好的路。

“还有食堂那次,你被泼了汤。”他继续说,“我不是刚好路过。我是知道你那天会一个人吃饭,才特意晚走的。”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一件件小事在脑海里重新排列组合,拼出一个我从未看清的真相。

他不是偶然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光。

他是早就站在那里,等我终于愿意抬头看他的人。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草稿纸,指尖抚过那道咖啡渍。忽然发现,在纸的背面,有一行极小的铅笔字,几乎被岁月磨平。

“希望你会看到这封信。”

字迹稚嫩,像是十七岁的手写下的。

我抬头,“这……是你当时就想放进去的?”

他点头,“但最后没敢。怕你知道了会躲着我。”

“所以你就把它藏在这里,等着有人来发现?”

“不是等着被发现。”他声音很低,“是想着,万一有一天,你能走到这一天。”

风停了。

铁盒敞开着,躺在我们中间。夕阳斜照进来,落在那张未寄出的信上,映出淡淡的影。

我忽然想起系统前几天发布的任务。

【请向江逾白说出一件你小时候最害怕的事。】

我一直没做。

现在也不需要了。

有些事,不需要通过任务才能说出口。

我慢慢把那半张草稿纸折好,放进胸口的口袋。布料贴着皮肤,能感觉到纸的轮廓。

江逾白看着我,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远处传来施工车的声音,旧校区要彻底重建了。可此刻,这片废墟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一个打开的铁盒。

我伸手,将他的手轻轻拉过来,放在铁盒边缘。

“下次。”我说,“别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