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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星古殿的星空穹顶在身后缓缓闭合,将那片星辰本源充盈的净土重新隐于虚无。林凡与墨清雪立于冰冷的虚空之中,回首望去,只见破碎的星骸漫无边际,哪还有古殿的踪迹?唯有掌心九天星辰玺传来的一丝温热,证明着那段际遇并非虚幻。

“古殿自隐,非缘不见。”林凡轻叹一声,收敛心绪。他摊开手掌,之前青铜星灯示警时映入脑海的那副微缩星图再次浮现。星图中央,那个位于无比遥远星域的暗红色光点,如同恶魔的眼眸,散发着不祥的悸动,与他左眼混沌符文的感应相互呼应。

“陨星海……寂灭源眼……”墨清雪凝视星图,秀眉微蹙,“典籍中对此地记载极少,只言片语皆以‘万古绝地’、‘星辰坟场’称之。传闻那是比仙陨战场更加古老、更加死寂的星域,连时光都近乎凝固,是诸多上古大能最终的葬身之所。”

林凡点头,神色凝重:“辰帝前辈的另一处战场,还有那‘守墓人’……此地恐怕比寂灭星璇更加凶险。但星灯既示警,必有深意,我们不得不去。”

他深吸一口气,辨明方向。那暗红光点的方位,指向一片连辰殿遗留星图都标注为混沌与危险的未知区域,距离之遥远,即便以大乘修士的遁速,恐怕也需十数年乃至更久。

“前路漫漫,凶吉未卜。清雪,你……”林凡看向身旁的女子,话未说完,便被一双坚定清澈的眸子打断。

“林大哥,何必多言。”墨清雪微微一笑,青岚剑悄然入手,星枢罗盘悬浮身前,“辰殿道统,守望相助。你的路,便是我的路。”

林凡心中暖流涌过,不再多言,重重点头:“好!那便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他袖袍一挥,寂灭星辰槎迎风而涨,化作百丈大小。此次古殿闭关,他不仅修为大进,对寂灭之道的掌控也更上层楼,已能将星槎彻底炼化,速度与防御远超从前。槎身灰金色流光闪耀,寂灭道韵内敛,与星空背景融为一体,若非近距离探查,极难发现。

两人登上星槎,林凡操控方向,将速度提升至极致,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射入深邃无垠的星海。

孤航,启程。

星槎在寂静的宇宙中穿梭,时间失去了意义。窗外是永恒的黑暗与点缀其上的冰冷星辰,偶尔有绚丽星云掠过,亦或是遭遇狂暴的离子风暴、吞噬一切的黑洞引力边缘,皆被林凡以精妙遁术提前规避或强行穿过。旅途枯燥而漫长,更多的是面对无边孤寂对道心的考验。

林凡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潜修,巩固大乘中期巅峰的境界,消化与堕落道主分神一战的感悟,更深层次地融合星辰玺与寂灭道种的力量。他尝试将“寂灭星序补天图”进一步完善,推演更多变化。左眼那丝“虚无”意蕴,在持续吸收炼化星璇所得的纯净寂灭本源后,似乎壮大了少许,掌控起来也更为得心应手。

墨清雪亦未懈怠,借助星槎汇聚的星辰之力与林凡偶尔散逸的寂灭道韵砥砺自身,修为稳步向化神巅峰迈进,对星枢罗盘的掌控愈发精妙。她时常手持罗盘,推演星路,避开一些能量极度混乱或潜伏着强大星空异兽的区域。

期间,他们也遭遇了几次险情。一次被一群以星辰残骸为巢、性情暴戾的“虚空掠夺兽”围攻,兽群中有堪比合体后期的王兽;一次误入一片天然形成的“时空迷宫”,差点永久迷失其中;还有一次,远远感应到一股充满毁灭意志的、堪比大乘期的恐怖气息在深空掠过,令两人心惊肉跳,立刻隐匿气息,远远避开。

十年光阴,弹指而过。

这一日,星槎前方的景象开始发生显着变化。原本稀疏的星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灰暗。空间的色彩仿佛被剥夺,只剩下黑白灰的单调,连光线传播到此都变得迟滞、扭曲。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湮灭生机的死寂道韵,如同无形的潮水,从星海深处弥漫而来。

“我们接近陨星海边缘了。”林凡睁开眼,走到槎首,目光锐利地望向前方。左眼的混沌符文自主加速旋转,传来强烈的警示,但同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亲近”感,仿佛游子归乡,却又深知家乡已化为绝地。

墨清雪催动星枢罗盘,罗盘指针疯狂颤抖,最终死死指向灰暗深处:“星图所示方位,就在前方。此地的寂灭道则……好生纯粹,也好生……霸道!”她脸色微微发白,即便有星槎和罗盘守护,那股无处不在的死寂意志依旧让她感到极大的压力。

林凡将寂灭道韵扩散开来,在星槎外围形成一层薄薄的灰金光罩,将大部分死寂气息隔绝在外。“此地寂灭,与星璇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本源。对我而言是险地,亦是修炼宝地。清雪,你紧守心神,莫要轻易外放神识。”

星槎速度减缓,如同小心翼翼的行舟,驶入那片灰暗的死寂之海。

越是深入,景象越发骇人。虚空中漂浮着无数巨大无比的星辰残骸,但这些残骸并非破碎,而是仿佛在某种极致的力量下,被瞬间“凝固”、“风化”,保持着亿万年前的姿态,却失去了所有能量与生机,如同宇宙级的化石。更远处,可以看到一些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阴影,那是上古巨兽乃至疑似先天神魔的遗骸,同样被永恒的寂灭所冻结。

这里没有声音,没有风,没有时间的流逝感,只有绝对的死寂。连空间裂缝都极少见,因为连“破碎”这个概念,似乎都被此地的寂灭道则抹除了。

“怪不得称为绝地……此地仿佛连‘存在’本身都在被缓慢否定……”墨清雪声音干涩,紧紧握着星枢罗盘。

林凡神色凝重,全力催动左眼感知。他能感觉到,在这片死域深处,那暗红“寂灭源眼”散发出的波动越来越清晰,同时,还有一种极其隐晦、却带着审视意味的冰冷意志,如同蛛网般遍布虚空,监视着一切闯入者。

“守墓人……”林凡心中凛然。看来,他们已经进入了“守墓人”的领地。

突然,星槎前方万里之外,一片相对“空旷”的虚空微微扭曲,一道完全由灰暗寂灭之气凝聚而成的、模糊不清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身影没有五官,没有固定的形态,唯有一双空洞、冰冷的眸子,穿透虚空,落在了星槎之上。其散发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大乘初期,而且与这片死寂天地完美融合,仿佛本就是它的一部分!

“闯入者……止步……此地……安眠……不容……打扰……”

一道冰冷、滞涩,仿佛亿万年未曾开口的神念波动,直接传入林凡与墨清雪的识海。

林凡瞳孔微缩,停下星槎,寂灭星辰剑悄然出现在手中。他上前一步,同样以神念回应,语气不卑不亢:

“晚辈林凡,受辰殿先贤指引至此,并无恶意,只为探寻上古秘辛,追寻补天之路。敢问尊驾,可是‘守墓人’?”

那灰暗身影沉默片刻,空洞的眸子似乎闪烁了一下:“辰殿……气息……熟悉……又……陌生……补天?虚妄……此地……唯有……终焉……”

话音未落,它缓缓抬起由寂灭之气凝聚的手臂,指向星槎:“离开……或……永眠……”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锁定了两人!

林凡心知无法善了,对方显然将一切闯入者视为对“安眠”的亵渎。他深吸一口气,周身寂灭道韵升腾,左眼混沌符文光芒大盛。

“既然如此,晚辈只好……得罪了!”

大战,一触即发!在这片万古死域的边缘,林凡迎来了抵达陨星海后的第一个对手——神秘而强大的“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