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星古矿的毁灭性能量风暴在身后肆虐,空间成片崩塌,法则哀鸣。林凡揽着重伤的墨清雪,将寂灭血遁秘术催发到极致,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黯淡血线,亡命飞遁。他甚至不敢回头,左眼混沌符文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被远超自身层次的存在锁定的恐怖预感!
墨清雪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方才燃烧本命星辰源力强行阻挡大乘修士,又承受了邪幡崩毁的部分反噬,伤势极重。但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双手紧握星枢罗盘,将残存的星辰仙元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林大哥……罗盘……在指引……东北……有微弱的……辰殿……接引星标……”她声音断断续续,嘴角不断溢出带着星辉的鲜血。
林凡心神一凛,立刻感知到墨清雪手中罗盘正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波动,指向遥远的东北星域。那是辰殿先贤留下的后手?一处可能的避难所或传承之地?
“坚持住,清雪!”林凡毫不犹豫,立刻调整方向,朝着罗盘指引亡命飞遁。此刻,任何一丝希望都必须抓住!
就在他们转向的刹那——
嗡!
一股无法形容其冰冷与浩瀚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水,以超越时空的速度,猛地从后方那正在缓缓弥合的空间裂缝中弥漫开来,瞬间扫过整片碎星湖星域!这意志漠然、空洞,带着对万物存在的终极否定,正是那“墟”之本源的一丝投影!
林凡浑身剧震,如坠冰窖,道基都在颤抖,遁光都为之一滞!他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暴露在某种至高存在的目光下,一切秘密都被洞悉,连存在的意义都受到了质疑!左眼道种中的那丝“虚无”意蕴更是疯狂躁动,既感到恐惧,又带着一种诡异的亲近感,仿佛离家已久的幼兽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但这呼唤却意味着……回归虚无,彻底湮灭!
“不好!”林凡猛咬舌尖,剧痛刺激神魂,辰光珠与星辰玺的力量在道基深处爆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强行守护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抵御着那恐怖意志的同化与侵蚀。他疯狂催动遁术,速度再增!
那冰冷的意志似乎在林凡身上停留了一瞬,重点扫过他左眼道种以及身上残留的归墟之子气息,然后……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重新缩回了那即将彻底闭合的裂缝之中,仿佛只是随意的一瞥,并未将这两只“蝼蚁”真正放在眼里。
然而,就是这随意的一瞥,却在林凡神魂深处留下了一道冰冷的烙印,以及一种被“标记”了的诡异感觉。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那至高无上的“墟”之意志记住了。这不是结束,而是……某种更可怕关联的开始。
压力骤减,林凡却丝毫不敢放松,继续全力飞遁。足足遁出数百万里,彻底远离了葬星古矿所在的星域,感受到那冰冷的意志彻底消失,他才稍稍减缓速度,寻了一处漂浮的死亡星骸,开辟了一个临时洞府,布下隐匿阵法。
将重伤虚弱的墨清雪小心安置在洞府内,林凡立刻取出最好的疗伤丹药喂她服下,并以精纯的寂灭婴元助其化开药力,温养受损的经脉与神魂。
“清雪,感觉如何?”林凡关切地问道,眼中带着愧疚与后怕。若他再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墨清雪服下丹药,调息片刻,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虚弱地摇摇头:“我没事……林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她美眸中带着感激,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但很快被凝重取代,“那……那裂缝后面的意志……太可怕了……那就是‘墟’吗?”
林凡沉重地点点头,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恐怕是的。虽然只是一丝投影,但其层级之高,远超想象。仙庭炼制那邪幡,果然是玩火自焚,差点引来了灭顶之灾。”他顿了顿,看向墨清雪手中的星枢罗盘,“你刚才说,罗盘指引东北方向有辰殿接引星标?”
“嗯。”墨清雪强打精神,双手捧起星枢罗盘,只见罗盘中心,一枚极其黯淡、却异常古老的星辰符文正微微闪烁,指向东北方深邃的星空。“这枚符文……是最高等级的辰殿‘星航信标’,只有在辰殿极其重要的秘密据点或传承之地附近才会被激发。根据罗盘感应,距离极其遥远,但方向明确。”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辰殿重要的秘密据点……或许那里有对抗‘墟’的线索或方法!”吞噬归墟之子、直面墟之意志后,他愈发感到自身力量的渺小与紧迫。必须尽快找到辰殿的核心传承,提升实力,才能应对未来的危机。
“我们必须去那里!”林凡下定决心,“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尽快恢复伤势。我也需要时间消化此次所得,稳固境界。”与血冥天尊一战,尤其是最后引动那一丝“虚无”意蕴破碎邪幡,让他对寂灭大道有了新的感悟,需时间沉淀。
墨清雪点头:“我明白。林大哥,你放心闭关,我来护法。这罗盘既有指引,或许也能助我更快恢复。”
计议已定,两人便在洞府中暂留。林凡布下重重禁制,开始闭关,消化战斗感悟,尤其是如何更精妙地掌控那丝危险的“虚无”意蕴。墨清雪则借助星枢罗盘的星辰之力,全力疗伤。
数月后,墨清雪伤势稳定,修为虽未完全恢复,但已无大碍。林凡也出关,气息更加内敛深邃,对寂灭之道的掌控更上一层楼。
“走吧,清雪。”林凡看向东北方向的星空,目光坚定,“让我们去看看,辰殿先贤,为我们留下了怎样的希望。”
两人离开临时洞府,祭出遁光,按照星枢罗盘的指引,化作两道流光,向着遥远而未知的东北星域,疾驰而去。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片死亡星骸的阴影中,一丝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阴影,缓缓蠕动了一下,随即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唯有那冥冥中,仿佛始终跟随着林凡的、源自“墟”的冰冷标记,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顶。
前路,是希望,亦是更大的挑战。与“墟”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