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寂归渊的死寂被远远抛在身后。林凡携墨清雪,身化寂灭流光,穿梭于仙陨战场破碎的虚空之中。大乘中期巅峰的修为,辅以对寂灭大道更深层次的掌控,使得他此刻的速度与隐匿能力,与来时已是天壤之别。周身灰金色的寂灭道韵自然流转,与战场环境中无处不在的死气完美交融,仿佛他本就是这片死亡国度的一部分,即便是合体后期的神识扫过,也极难察觉其踪迹。
墨清雪紧跟在林凡身侧,感受着那浩瀚如渊、却又内敛深沉的磅礴气息,心中既感安心,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眼前的林大哥,经此一役,已然脱胎换骨,真正拥有了屹立于诸天强者之林的资本。她收敛心神,全力运转功法,借助林凡逸散出的精纯寂灭道韵洗练自身星辰婴元,修为竟也隐隐有突破化神后期瓶颈的迹象。
两人一路无言,皆在默默体悟与恢复。林凡心神沉入体内,仔细感受着大乘期的玄妙。元婴已然与道种、肉身彻底融合,不分彼此,举手投足间皆可引动天地法则,尤其是寂灭法则,更是如臂指使。辰光珠与寂灭之心碎片完美融入道基,成为他力量的核心源泉。《万劫星辰图录》总纲与“补天录”的奥义在心间流淌,与寂灭道种相互印证,让他对前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隐隐感觉到,大乘期并非终点,其上还有更为浩瀚的境界,而他的“补天”寂灭之道,或许正是一条与众不同的通天之途。
数日后,两人已穿越了大半战场核心区域,周遭的寂灭死气逐渐稀薄,破碎的星辰残骸与战斗痕迹也开始减少,意味着他们即将脱离这片绝地。
“林大哥,前方似乎快到战场边缘了。”墨清雪指着远处一片相对“明亮”的星域轮廓说道。那里虽然依旧荒凉,但已能感受到正常的宇宙虚空波动。
林凡点头,目光却骤然一凝,左眼混沌符文微微旋转,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与仙陨战场格格不入的能量残留。那气息……精纯、古老、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道韵,绝非仙庭邪元,也非辰殿星辰之力,更非战场遗灵煞气。
“有情况。”林凡低声道,身形骤然停滞,寂灭道韵将两人气息彻底收敛,融入一块巨大的漂浮陨石阴影之中。
片刻后,前方虚空微微扭曲,三道光华敛去的身影悄然浮现。为首者是一名身着月白道袍、面容清癯、手持拂尘的老者,气息渊深似海,竟也是一位大乘初期修士!其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名年轻弟子,皆有炼虚后期修为,气质不凡。
这三人道袍之上,皆绣着一幅“阴阳鱼环绕古镜”的徽记,林凡从未见过。
“师尊,此地寂灭之气如此浓重,残留的战场杀意更是惊人,难怪被称为‘仙神坟场’。我等在此搜寻数日,除了些破碎的法则痕迹,并无所获。那‘天机镜’所示异象,莫非有误?”那名男弟子开口道,语气带着疑惑。
老者轻抚拂尘,目光扫过荒芜的虚空,叹道:“天机莫测,岂是易与?镜示此地有‘变数’生,关乎未来大势。我等‘窥天阁’奉命监察诸天,既有所显,便不可错过。只是这变数……似乎已然离去,只留下些许痕迹。”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林凡二人藏身的陨石方向,却并未点破。
林凡心中一动:“窥天阁?监察诸天?看来是诸天万界中一个超然势力。他们竟能推算出此地异变,其实力不容小觑。” 他并未现身,继续隐匿观察。
那女弟子接口道:“师尊,近来诸界并不太平。除这仙陨战场异动外,北冥星域有古魔遗迹现世,引得各方争夺;东天神界边缘,琉璃仙宫与几家势力似乎也在暗中调查什么;更有传闻,一些早已封闭的古路有重新开启的迹象……多事之秋啊。”
老者颔首,神色凝重:“不错。冥冥之中,似有大劫将起。仙庭近年动作频频,其‘蚀界’之谋,恐非空穴来风。我等需尽快回禀阁主,早作应对。” 他再次看了一眼林凡藏身之处,袖袍一挥,一道灵符打入虚空,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似是传讯。随后,便带着两名弟子,化作流光遁入深空,消失不见。
待其远去,林凡和墨清雪才显出身形。
“窥天阁……琉璃仙宫……”林凡沉吟片刻,“看来,仙庭的阴谋,并非无人察觉。诸天万界,暗流已起。”
墨清雪担忧道:“林大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先回琉璃仙宫寻找月瑶前辈的师门,还是……”
林凡摇头,目光坚定:“月瑶前辈、星残前辈等人牺牲自我,才换来我等生机与关键情报。此刻贸然返回琉璃仙宫,未必安全,仙庭爪牙可能已暗中监视。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并找到辰殿可能遗存的其他力量,尤其是《镇墟星枢录》中提到的‘补天’关键。”
他取出那卷得自秘库的古老卷轴,神识沉入其中。除了之前救急所用的“星髓续脉术”和“寂灭生莲诀”外,卷轴后半部分还记载了许多深奥内容,包括对寂灭本源更深层次的剖析、几种威力巨大的寂灭神通、以及……一段关于“九天星辰玺”下落的模糊线索!
“九天星辰玺……”林凡眼中精光一闪。据辰殿典籍记载,此乃辰殿镇殿至宝之一,是布置“周天星辰大阵”、行使星辰封印权柄的核心信物,在万载前的大战中失落。若能寻回,对抗仙庭“葬仙大阵”必将如虎添翼!卷轴提示,星辰玺最后可能失落的地点,指向一处名为“幻幽冥海”的禁忌星域。
“幻幽冥海……”林凡记下这个地名,又看向那两颗剩余的“星辰源髓”。此物蕴含精纯星辰本源与生机,对他巩固境界、修炼《镇墟星枢录》上的神通大有裨益。
“清雪,”林凡收起卷轴,看向墨清雪,“我们先寻一处安全隐秘之地,闭关一段时间。我需要彻底稳固境界,参悟新得传承。你也需借此机会,突破化神后期。”
“好!”墨清雪毫不犹豫地点头。
计议已定,两人不再停留,加速朝着仙陨战场外围遁去。数日后,他们终于彻底脱离了那片死亡星域,重回正常的宇宙虚空。虽然周遭依旧荒凉,但久违的星辰之光与相对稳定的空间法则,让人心神一松。
林凡选定了一颗位于偏远星域、毫无灵气、环境恶劣的废弃矿物星,在其地核深处开辟了一座临时洞府,布下重重禁制,准备闭关。
洞府之内,林凡盘膝而坐,两颗星辰源髓悬浮身前,散发出柔和而磅礴的能量。《镇墟星枢录》铺展在膝上,玄奥的符文映入眼帘。他左眼混沌符文缓缓旋转,开始吸纳源髓之力,同时参悟卷轴中记载的寂灭大道与神通。
墨清雪则在另一间静室,借助林凡闭关时自然散发的寂灭道韵与星辰源髓的辅助,全力冲击化神后期瓶颈。
时光在寂静的修炼中悄然流逝。外界风云变幻,诸天暗流涌动,而在这颗不起眼的废星深处,复仇的火种与救世的希望,正在默默积蓄着足以燎原的力量。
林凡知道,出关之日,便是他正式踏上对抗仙庭、追寻“补天”之路的开始。前路注定荆棘密布,强敌环伺,但他道心坚定,无所畏惧。
寂灭之主,已悄然崛起于星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