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文的晚宴仿佛一个信号，打破了袭击事件后的短暂沉寂。王辰并未完全相信她提供的方向，但“磐石”撒出的那张暗网，却开始陆续收到一些零碎却引人深思的反馈。
巴颂亲自向王辰汇报进展，地点选在了“磐石”香港临时办事处一个绝对安全的房间内。
“老板，悬赏发出后，确实引来了一些苍蝇。”巴颂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血腥气，“有三批人声称有线索，但经过核实，都是想浑水摸鱼的废物，已经处理掉了。”
王辰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知道五千万美元的悬赏足以让黑暗世界疯狂，必然会有大量虚假信息。
“不过，”巴颂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一条来自东欧的线索，有点意思。一个专门为顶级客户提供‘清洁服务’的中间人，透露了一个信息——大约在袭击发生前十天，有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匿名账户，通过瑞士的一家私人银行，向一个与‘黑水’有牵连的离岸账户支付了一笔高达八位数的美元定金。收款方是一个代号‘幽灵’的小型行动组，以作风狠辣、善后干净着称，成员多为前特种部队成员，擅长制造‘意外’。”
“‘幽灵’……”王辰重复着这个代号，“能锁定他们的位置或者雇主吗？”
“很难。”巴颂摇头，“‘幽灵’非常谨慎，那次转账是单向的，中间经过至少五层跳板，瑞士那边口风极紧。那个东欧中间人也只知道这么多，他是因为之前和‘幽灵’有过一次不愉快的合作，才顺手卖了这个人情。但他强调，‘幽灵’接活有三个特点：价格极高、目标棘手、雇主神秘。”
价格极高，符合这次动用的资源和死士规格；目标棘手，王辰无疑符合；雇主神秘……
“还有，”巴颂补充道，“我们按照您的指示，排查了容嘉文提到的那几个‘地产老家伙’。其中，‘恒基集团’的幕后掌控者，李兆荣，最近动作有些异常。 他名下的一家公司，在上个月，通过复杂的交叉持股，向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基金会注入了一大笔资金，而这个基金会的资金流向……虽然隐藏得很深，但我们的分析师发现，有少量资金最终流向了东欧的几个空壳公司，模式与支付给‘幽灵’的定金有相似之处。”
李兆荣，香港地产界的元老级人物，势力盘根错节，以手段老辣、守旧排外着称。如果真是他，动机也很充分——王辰携巨资和高科技产业进入香港，很可能打破现有的利益格局，触动了他的核心利益。
“李兆荣……”王辰眼神微眯，“他和容嘉文关系如何？”
“据我们了解，容氏集团与恒基在很多领域是竞争关系，双方明争暗斗多年。容嘉文年轻时，还曾被李兆荣用不太光彩的手段打压过。”巴颂回答道。
这就很有意思了。容嘉文看似好心地点出“地产老家伙”，很可能是在借刀杀人，引导王辰去对付她的老对头。
“老板，我们接下来重点调查李兆荣？”巴颂请示。
“查，但要隐秘。”王辰下令，“同时，不要放松对其他可能性的排查。尤其是……与‘神盾’计划可能相关的境外势力。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仅仅因为商业竞争就动用暗杀手段，而且是在香港这块他根基尚浅的地方，风险与收益似乎不成正比。李兆荣或许有嫌疑，但王辰直觉背后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黑手。
“明白。”巴颂点头，“另外，韩冰那边通过技术手段，捕捉到近期有几个高度伪装的Ip，在持续尝试渗透我们香港分公司和陈伟构建的临时网络，手法很专业，带有国家级黑客组织的特征。”
技术渗透，武装袭击，行政打压……对手的攻击是全方位的。
“加强防御，反向追踪。”王辰冷声道，“既然他们这么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看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