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仰着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漾开了一个极甜、极温柔的笑容,带着了然,带着鼓励,也带着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
终于,沈鲸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单膝跪地。
这个动作让许昭的心猛地一跳,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抬起头,仰视着她,声音因为紧张和郑重而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落入她耳中:
“昭昭。”
他叫了她的名字,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勇气。
“我们认识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从月影湾的海边,到现在的这里。你陪我走过了我最难的时候,也见证了我一点点变得更好。”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这样的人,也能拥有这么好的你。”
他的话语有些笨拙,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心弦。
“我知道,我有时候很闷,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海里。但我想告诉你,无论我在哪里,在海上漂泊多远,我心里最惦记的,最想回来的地方,永远都是有你在的地方。”
“你就像我心里那颗最亮的星星,指引着我回家的方向。”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了那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当他颤抖着手指打开盒盖的瞬间,那枚独特设计的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华。
海浪与鲸尾托举着中央那颗纯净的钻石,设计巧夺天工,寓意深远。
沈鲸川凝视着许昭盈满泪水的双眼,用尽此生最大的真诚和勇气,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问:
“许昭,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让我用余生的每一天,来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让我守护你,陪伴你,直到世界的尽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露台上的花香,悠扬的音乐,窗外城市的灯火,都成了此刻的布景。
许昭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地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响亮和坚定:
“好!”
一个字,掷地有声,包含了所有的应允、信任和奔赴未来的决心。
沈鲸川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独一无二的戒指,颤抖着,却又无比珍重地,套在了许昭左手的无名指上。
尺寸,完美契合。
冰凉的金属质感触及皮肤,随即被他掌心滚烫的温度包裹。
他站起身,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握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许昭抬起手,看着指间那枚象征着爱与承诺的戒指,看着那海浪与鲸尾的造型,泪水模糊了视线,心里却像是被蜜糖填满了。
沈鲸川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谢谢你,昭昭。”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谢谢你愿意。”
许昭环住他精壮的腰身,把脸埋在他带着清新气息的西服面料上,闷声笑着:“傻瓜……”
露台的角落里的相机,忠实地记录下了这幸福的一刻。
就在沈鲸川和许昭紧紧相拥,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悸动中时,一阵压抑不住的、带着笑意的掌声从露台入口处的阴影里响了起来。
许昭惊讶地抬头望去,只见她的父母许国栋、周雅茹,以及沈鲸川的父母沈海生、陈秀莲,还有她那三个“同谋”室友,正站在那儿,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祝福的笑容,用力地鼓着掌。
“爸!妈!叔叔阿姨!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许昭又惊又喜,眼泪再次涌了上来,这次是纯粹的幸福和激动。
她没想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和朋友,都在这一刻,见证了她的幸福。
沈鲸川紧紧牵着她的手,笑着解释:
“我提前请他们来的。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要请最重要的见证人。”
陈秀莲走上前,眼眶红红地拉住许昭的手,轻轻抚摸着那枚戒指,声音哽咽:
“好孩子,我们鲸川有福气……”
周雅茹也搂住女儿的肩膀,满是欣慰:“看到你们这样,妈妈就放心了。”
许国栋和沈海生两个大男人虽然话不多,但眼里的笑意和放松显而易见,互相递了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薇薇和另外两个室友也围了上来,叽叽喳喳:
“昭昭!恭喜恭喜!”
“川哥太帅了!刚才紧张死我们了!”
“戒指!快让我们仔细看看!天呐,这设计太特别了!”
沈鲸川适时地招呼大家:“都别站着了,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聊。”
众人移步到那张布置精美的长桌旁落座。
精致的菜肴开始由侍者安静地奉上,香槟也被打开,金色的气泡在杯中欢快地升腾。
气氛轻松而愉悦。
大家举起酒杯,纷纷送上祝福。
许国栋作为准岳父,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感慨:
“鲸川,昭昭,看到你们感情稳定,互相扶持,我们做父母的,最高兴。以后的路还长,要一直这样,有商有量,互敬互爱。”
“谢谢叔叔,我一定做到。”沈鲸川郑重承诺。
周雅茹则更感性些:“鲸川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把昭昭交给你,我们放心。昭昭有时候有点小脾气,你多包容。”
沈鲸川看向身边的许昭,眼神温柔:“阿姨,昭昭很好。”
陈秀莲笑着补充:“昭昭懂事又贴心,是我们鲸川赚到了!”
沈海生也难得地多说了几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好好过日子。”
长辈们说完,轮到朋友们起哄。
方薇薇挤眉弄眼地问:“川哥,快坦白,策划多久了?是不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沈鲸川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
“准备了挺久的。戒指是很早之前就订了……至于紧张,”他看了一眼许昭,坦诚道,“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