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挺好的，课业能跟上，食堂吃饭也方便。”
许昭笑着回答，任由陈秀莲握着自己的手。
“就是有时候想您做的鱼丸汤。”
“哎哟，这还不简单！晚上就给你做！”
陈秀莲立刻眉开眼笑，轻轻拍着许昭的手背。
“你说你这孩子，又懂事又贴心，比我们家那个闷葫芦强多了！他在家啊，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还是你会说话，知道疼人。”
正在门口摆放礼品的沈鲸川动作一顿，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母亲的背影。
许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瞟了沈鲸川一眼，抿嘴笑道：
“阿姨，鲸川他就是话少了点，心里都记着呢。这次去我家，我爸还夸他有想法，做事稳当。”
“他呀，也就这点还行。”
陈秀莲嘴上这么说，眼里的骄傲却掩不住。
“你们能好好的，阿姨就最高兴了。”
厨房灶台上的炖锅咕嘟作响，香气愈发浓郁。
沈鲸川放下最后一件东西，看着母亲和许昭亲昵依偎着说话的样子，只觉得这被海风浸润的家，因许昭的到来，充满了另一种圆满的暖意。
午后阳光正好，将月影湾新建的石板路照得泛着暖光。
沈鲸川和许昭并肩朝着合作社大楼走去，没走几步就被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包围。
“鲸川，昭昭，回来啦！”
强婶正带着几个妇女在路边挂红灯笼，嗓门洪亮。
“昭昭快来瞧瞧，这灯笼挂得正不正？”
许昭笑着应声上前帮忙看位置。
路过重新开张的小卖部门口，王老栓正眯着眼晒太阳，看到他们，慢悠悠地抬了抬烟杆：
“鲸川，昭丫头，家里炖了羊肉，过来吃点。”
“王爷爷，我们吃过饭啦，您留着多吃点。”
许昭声音清脆地回应。
几个半大的孩子追逐打闹着跑过，差点撞上许昭，沈鲸川伸手轻轻揽了她一下。
孩子们刹住脚步，嘻嘻哈哈地喊：“川哥好！昭姐姐好！”
“慢点跑，看着路。”
沈鲸川叮嘱了一句，孩子们吐吐舌头跑开了。
码头上，正在检修渔船的周伟隔老远就挥着沾满油污的手：
“头儿！嫂子！新到的探鱼器装好了，就等您回来试呢！”
从村口到办公楼不过几百米的路，两人愣是走了十来分钟。
许昭脸上一直带着笑，时不时回应着村民的热情。
沈鲸川话不算很多，但面对每一个打招呼的人都会回应，眼神温和。
等终于走进合作社大楼，一楼销售区正在理货的小玲抬头看见他们，眼睛一亮：
“川哥，昭昭姐！你们可算回来了！”
沈鲸川微微颔首，许昭则冲小玲眨了眨眼。
走进电梯，隔绝了外面的喧闹，沈鲸川才侧头看许昭：“累不累？”
许昭摇摇头，眼睛弯弯的：“不累，感觉像回家了一样。”
电梯镜面里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和窗外那片被冬日阳光笼罩的、欣欣向荣的月影湾。
两人到达五楼办公室，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海蓝色的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沈鲸川刚和许昭在办公桌旁坐下，陈明就抱着一摞文件兴冲冲地敲门进来，脸上是压不住的喜色。
“川哥，昭姐，好消息！”
他把文件在桌上摊开。
“船定了！‘远洋795型’，两条！船厂昨天回了消息，说抓紧点，腊月二十一就能到港完成初步交接！”
“好快啊！”许昭眼睛一亮。
陈明笑着，表情却有点古怪起来：
“还有件事……王伯刚才拉着我，吞吞吐吐半天，问他小儿子的婚礼，能不能在咱们新到的大船上办？他说就想图个‘出海平安、鱼虾满仓’的彩头，觉得在新渔船上办，倍儿有面子，也吉利。”
沈鲸川和许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随即化为笑意。
“在渔船上办婚礼？”
沈鲸川摸着下巴，眼里闪过新奇的光。
“别说，这想法挺有意思。大海为证，新船送福，是好彩头。”
他看向陈明：
“你跟王伯说，如果船到时候真赶得及回来，并且咱们人手能安排得过来，布置得赢，他家可以搞。不止他家，后面谁家有想法，条件允许，都一样。”
“得嘞！”陈明立刻记下。
“王伯知道了肯定乐开花！我待会儿就去告诉他这个准信儿！”
他翻到文件下一页，语气转为正事：
“第二件事，咱们库存告急了。高档货像东星斑、大青龙基本断货，普通的海鲈鱼、带鱼也撑不了几天。
这年前可是消费黄金期，大家买年货可不手软，得赶紧补上。”
沈鲸川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明天一早就出海。这次跑远点，去东南那个新探明的渔场，估计来回六天，腊月二十二回来，不耽误小年。”
“明白！我马上通知周伟他们准备！”
陈明利索地应下，接着脸上露出更加振奋的神色。
“第三件事，招聘退役海军的事儿，跟市里退役军事务局对接上了，您猜怎么着？
那边领导高兴坏了！说我们这是解决了他们安置工作的一个大难题，是拥军模范！手续一路绿灯，宣传渠道也帮我们推广了。”
他抽出几份刚签好的劳动合同，语气带着佩服：
“这才几天，已经签了十二个了！都是刚退役没多久的小伙子，素质没得说！过完元宵节就能正式上班报到。”
沈鲸川接过合同仔细翻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就好。有了这批生力军，我们远洋船队的骨架就更扎实了。”
许昭也凑过来看，好奇地问：
“他们都愿意来我们这儿吗？习惯海边生活吗？”
陈明笑道：
“昭姐，我跟他们聊过，好些人家乡就是沿海的，对海有感情。再说了，咱们这儿包吃包住，待遇不错，发展前景也好，还有川哥这面旗子，他们觉得跟着干，有奔头！”
沈鲸川把合同递还给陈明，目光沉稳：
“人来了，就要安排好。住宿、培训，都要跟上，让他们有归属感。告诉周伟，这次出海，也带几个表现好的老船员，提前熟悉一下，以后好带新人。”
“放心吧川哥，都安排上了！”陈明拍着胸脯保证。
“好，辛苦你了，年终奖给你包大点！”
“川哥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