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差不多满仓后,沈鲸川就带着船队回到月影湾。
巨大的龙趸被安全运回月影湾码头后,立刻引起了轰动。
这种体型的野生龙趸堪称稀世珍品,消息不胫而走,询问价格的电话络绎不绝。
沈鲸川还没来得及仔细考虑如何处理这条“鱼王”,他的手机就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许叔叔”。
“鲸川,听说你们捕到了一条罕见的巨型龙趸?”
许国栋的声音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是的,许叔叔,今天刚回来的。”
沈鲸川回答,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好,太好了!”许国栋语气肯定。
“这条鱼,我想要。
最近我在谈一个重要的国际合作,对方负责人是位资深的美食家和海洋爱好者,对这类顶级、稀缺的海洋生物非常着迷。
如果能将这条龙趸作为礼物,对促成合作会有很大帮助。你开个价吧。”
沈鲸川闻言,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说:
“许叔叔,您需要的话,这条鱼就送给您了。之前我买船和建公司,您和阿姨都帮了那么多,一直没机会好好感谢您。这鱼再珍贵,也比不上您对我们的支持。”
电话那头,许国栋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和郑重:
“鲸川,你的心意我明白,也很欣慰。但是,一码归一码。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
这条龙趸是你们合作社辛苦捕捞来的重要资产,是全体社员劳动的成果,不能因为我需要就白拿。
这不合规矩,也对其他社员不公平。你必须收钱,就按市场价来。”
沈鲸川还想坚持:“许叔叔,这……”
许国栋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听我的。我知道你现在不缺这点钱,但这是原则问题。你如果白送,这鱼我就不要了。”
感受到许国栋的坚决,沈鲸川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敬佩。
他知道,许国栋这是在用行动教导他商业世界的规则,也是在维护他作为合作社领导人的公正性。
沉吟片刻,沈鲸川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他放缓了语气,带着诚恳的商量意味:
“许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这样吧,市场价我们肯定不能按,那种虚高的价格没意义。这条龙趸的重量和品质在这里,我们内部也有估价。
您看,就按我们合作社内部估算的基础成本价的一半,象征性地收一点,就当是船员们的辛苦费和油钱,行吗?
这真的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您就当是长辈给晚辈一个表达心意的机会?”
他将姿态放得很低,理由也给得充分——不是卖,是收回基本成本,是晚辈的心意。
电话那头的许国栋再次沉默,这次时间更长了些。
他能听出沈鲸川话语里的真诚和那份不想完全划清界限的亲近感。
最终,他无奈地笑了笑,语气缓和下来:
“你小子……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一半成本价,我马上让财务转过去。你把账号发给我。不过下不为例,以后正经生意,该什么价就什么价。”
“好的,谢谢许叔叔!”
沈鲸川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结果,既遵守了商业原则,又维系了人情温暖,他觉得是最好的安排。
挂了电话,沈鲸川将事情跟合作社的核心成员说了一下。
大家对此都没有异议。
时间临近十月,海上的夜晚已带上些许凉意。
沈鲸川又带领船队出海了几次,收获颇丰,合作社的运营也越发顺畅。
但他心里始终记挂着还在学校的许昭,算着日子,国庆假期快到了,这趟回去就去接她。
一个月不见,思念如同海潮,在寂静的夜晚尤其汹涌。
他独自站在“海鲸号”的甲板上,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与璀璨的星河,脑海里全是许昭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模样。
夜已深,其他船员大多已休息,为明天的捕捞养精蓄锐。
月亮高悬,他修炼的时刻到了。
沈鲸川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海风,悄无声息地滑入海中。
为了更有效地吸纳月华能量,他现在修炼都会选择远离陆地、更为深邃的海域。
在这里,精纯的月华能量如同无形的丝绦,从海面透下,被他体内的龙珠贪婪地汲取,融入四肢百骸。
他的“海之眼”范围也随之稳步扩张,如今已能清晰感知到周围五百多米海域内的一切动静,这个增长速度堪称惊人。
他正沉浸在修炼的快意中,如同水母般在深海中悬浮,意识与大海紧密相连。
突然,一股极其突兀、与周围海洋生物迥异的“存在感”闯入了他的感知范围!
那是一个巨大、冰冷、带着强烈金属质感的造物,正以某种规律性的低频噪音,在约三百八十米深的水层中缓慢上浮。
沈鲸川心中一凛,立刻收敛心神,将所有感知力聚焦过去。
那轮廓……长条形,纺锤状,尾部有推进器结构……绝不是鲸鱼或是任何已知的大型海洋生物!
是潜艇!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他强迫自己冷静,仔细“观察”。
这艘潜艇的轮廓、尺寸、甚至一些细节,与他偶尔在新闻或资料上看到的本国潜艇特征都对不上!
为了确认,他必须靠得更近。
他操控水流,身体如同一条真正的深海鱼,悄无声息地向那个庞然大物下潜。
两百米……两百五十米……三百米……三百五十米。
那个潜艇已经上浮了三十米。
周围海水压力巨大,光线早已完全消失,但对于拥有龙珠之力的他而言,一切依旧清晰。
终于,他潜行到了那艘潜艇侧方不足百米的位置。
这个距离,足以让他看清潜艇外壳上那些模糊但绝非本国文字的标识,以及某种极具辨识度的涂装风格。
是北国的潜艇!
沈鲸川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腔。
靠! 什么鬼?他在心里爆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