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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选它给的路。」

嬴政的声音在倒悬的殿堂中回荡,带着金石交击般的决绝。轩辕剑的锋芒从幽蓝心脏移开,稳稳指向那面被碎片击碎、露出幽深通道的镜面。那剑尖所指,不再是古城的冰冷意志,而是一片未知的、连古城自身似乎都想隐藏的阴影。

刘邦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扯动了腰腹的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眼中的闪烁不定却被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厉取代:“好!与其被这鬼东西当提线木偶,不如看看它裤裆里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他伸手,那悬浮的金属碎片仿佛受到召唤,嗡鸣着飞回他掌心,温度灼人。

“陛下,三思!”萧何急声道,玉算盘虽未取出,手指却在空中虚点,计算着风险,“此通道来历不明,若为绝境……”

“留在此地,便是等它裁决。”嬴政打断他,目光扫过依旧在记忆幻象中挣扎的部分民众,以及胸口灼烫的双子血契,“它的路,是死路。阴影之路,或有一线生机。”他没有再看任何人,率先走向那狭小的通道口。

项羽一言不发,拖着受伤的手臂,紧握盘龙戟跟上,用行动表示支持。韩信如同鬼魅,无声地滑入通道阴影之中,以其空间感知在前探路。张良深吸一口气,对萧何微微颔首,随即组织还能保持清醒的人,搀扶起陷入心魔的同伴,紧随其后。

通道初极狭,仅容一人躬身通过,四壁并非晶石,而是某种冰冷的、带着细微孔隙的暗色岩石,触手粗糙,散发着尘土与岁月沉淀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金属氧化后的腥锈味,与外界古城那纯粹的冰冷能量感截然不同。这里没有记忆镜面,没有精神冲击,只有一片压抑的、近乎凝固的死寂。

“小心脚下。”韩信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石阶磨损严重,有断裂。”

众人小心翼翼,借着嬴政手中“路引”珠子散发的微光(在此地,珠光似乎被压制,仅能照亮方圆数步)和刘邦那碎片时不时的微弱闪烁,艰难下行。通道并非一直向下,而是蜿蜒曲折,时而向上攀爬,时而又陡然下沉,仿佛穿梭在巨兽的骸骨腹腔之内。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逐渐开阔,形成一处不大的天然石窟。石窟中央,竟盘坐着一具身披残破甲胄的人类骸骨!骸骨早已风化,呈灰白之色,但骨骼完整,姿态端正,头颅微垂,仿佛在沉思,又像是在守护。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枚锈迹斑斑、刻着模糊虎纹的金属腰牌落在膝前。

“这是……古代的甲胄制式?”冯劫上前一步,仔细观察,眉头紧锁,“不似秦制,也非楚汉……更古老。”他本能地感到一种肃穆。

欧阳斯拾起那枚腰牌,擦拭锈迹,勉强辨认:“上面……似乎是个‘守’字。”

“这里还有刻字!”石叔苍老的声音带着惊讶,他指着骸骨旁边的岩壁。上面用利器刻画着几行早已失去颜色的字迹,笔画古拙,饱含风霜:

「…望绝…城噬魂…心域倒悬…唯守此隙,阻其完全…后来者…慎入…亦或…毁心…」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仿佛刻画者力竭而亡。

“城噬魂…心域倒悬…”张良轻声重复,看向嬴政,“他指的是外面那座古城。他在警告,也在提示,‘毁心’或许是指摧毁那颗心脏。”

“但他自己却死在了这里,守着这个‘隙’。”刘邦用碎片敲了敲岩壁,发出沉闷的回响,“说明要么他没成功,要么……‘毁心’的代价他付不起,或者,这里的东西比‘毁心’更重要?”

公输哲蹲下身,检查那具骸骨,忽然低呼:“陛下,看他的指骨!”众人凝目望去,只见那骸骨右手食指指骨紧紧抵在岩壁一个极不起眼的微小凹陷处,而那凹陷的形状,竟与刘邦手中的金属碎片有几分相似!

“这碎片……是钥匙?”刘邦举起碎片,对比着那个凹陷,跃跃欲试。

“等等!”玄玑子阻止了他,他清瘦的脸上满是严谨,“能量流动不对。此地的能量沉寂如死水,与外界古城核心的活跃截然不同。这骸骨前辈以自身为引,似乎是在……封锁什么。贸然触动,恐生大变。”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嬴政右臂的晶化裂纹毫无征兆地再次传来剧痛!这一次,痛感并非来自古城核心的召唤,而是仿佛与这石窟深处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共鸣!暖橙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透出衣袖,将他脚下的一片岩石映亮。

几乎同时,刘邦手中的碎片也再次变得滚烫,光芒强盛了数倍,直射向石窟更深处的黑暗!

嗡——!

低沉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整个石窟微微颤抖。那具盘坐的骸骨,在嬴政臂光与碎片光芒的交织照射下,竟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空洞的眼窝中亮起两点微弱的、与碎片同源的光芒!

“后退!”项羽厉喝,盘龙戟横在身前。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那骸骨只是微微抬起了低垂的头骨,“看”向嬴政和刘邦的方向,下颌骨开合,却没有声音发出,一段残破的意念却直接涌入两人的脑海:

「…后来之‘钥’…及…承载‘印’之人…」

「…古城非城…乃‘镇狱’之壳…核心跳动…非其心…乃被镇之‘魔’在挣扎…」

「…吾等…误释其力…方有浩劫…」

「…此隙之后…乃‘壳’之薄弱处…亦是…唯一生机…需双‘钥’共鸣…方可暂启…」

「…然…启之…亦可能加速…‘魔’之苏醒…慎…重…」

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疲惫、悔恨与最后的警示。随着意念传递完毕,骸骨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哗啦一声,彻底散落在地,化作一堆真正的枯骨。

石窟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骸骨遗留的信息震撼。

古城并非机缘之地,而是监狱?那跳动的心脏,是被囚禁的“魔物”?浩劫的起源,竟与这“魔物”力量的泄露有关?而这通道,竟是监狱外壳的裂缝?

“双钥共鸣……”刘邦看向嬴政,晃了晃手中的碎片,“指的是咱俩?”

“加速魔物苏醒……”萧何脸色无比凝重,“陛下,此风险远超之前!若此骸骨所言非虚,我们可能是在打开潘多拉魔盒!”

“可不打开,我们困死在这里,外面的人也可能因血契反噬而亡!”项羽反驳,他更相信手中的戟和眼前的战斗。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利用这个‘薄弱处’,寻找其他出路,而非直接‘开启’它?”张良提出折中方案,试图在绝境中寻找平衡。

嬴政沉默着,感受着右臂晶化与深处那所谓“魔物”之间越来越清晰的共鸣感,那是一种同源却又相互排斥的奇异感觉。他抬起左手,看着掌心那帝血勾勒的契印,又看向刘邦手中那作为“钥”的碎片。

骸骨称他们为“钥”与“印”,这绝非偶然。他们的命运,从踏入此地,甚至更早,就已与这“镇狱”紧密相连。

嬴政抬起头,目光穿透石窟的黑暗,仿佛看到了那跳动的心脏,以及心脏背后被囚禁的恐怖。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打破了争执:

“它囚禁魔物,亦汲取魔物之力,化为己用,考验后来者,筛选容器。”

他看向刘邦,金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退缩,

“无论出去,还是留下,都在其算计之中。”

他迈步,走向石窟深处光芒指引的方向,轩辕剑垂在身侧,剑锋低吟。

“朕,偏要撕开这算计,看看这‘镇狱’之下,”

他的脚步停在岩壁前,那里,在碎片光芒的照射下,隐约浮现出两个并排的、与碎片和帝印形状吻合的凹槽。

“囚禁的究竟是灭世的恶魔,”

他抬起左手,帝印对准其中一个凹槽,

“还是另一个……被遗忘的真相。”

刘邦看着嬴政的动作,又看了看手中滚烫的碎片,啐了一口:“妈的,这辈子最亏的买卖,就是跟你绑一块儿。”

话虽如此,他却毫不犹豫地上前,将碎片按向了另一个凹槽。

“那就赌一把,”

他咧嘴,露出染血的牙齿,笑容桀骜,

“看是咱们先被魔物嚼碎,还是先掀了这破笼子的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