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赢了。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呼啦一下传遍了流云仙坊每个角落。刚才还挤得水泄不通的擂台周围，这会儿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真赢了！”
“那可是赵干钧！天穹境后期啊！”
“那姑娘用的什么剑法？灰扑扑的，咋这么厉害？”
“青云门……这下可真要出名了。”
看热闹的议论纷纷，有惊叹，有羡慕，也有不少人眼神闪烁，心里打着小算盘。玄天宗那边，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弟子们个个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几个长老脸色铁青，尤其是那个瘦高个儿长老，牙都快咬碎了。
赵干钧倒是光棍，认输后对着苏婉拱拱手，一句话没说，带着人扭头就走，背影看着有点狼狈。
公证长老宣布完结果，也深深看了青云门这边一眼，尤其是多看了苏婉几眼，这才离开。
林昊带着人回到临时营地，门内弟子可算扬眉吐气了，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
“师姐太厉害了！”
“看玄天宗那帮人还嚣张！”
“咱们是不是能去万法源流盖房子了？”
就连一向沉稳的阿九，苍白的脸上也多了点血色。
铁柱咧着大嘴，用力拍着旁边师弟的肩膀，哈哈直笑。
苏婉被围在中间，虽然累得够呛，嘴角还带着血丝，但眼里有光。
她悄悄看向林昊，林昊对她微微点头，没多说啥，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她懂：“打得不错。”
另一边，玄天宗临时落脚的大殿里，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赵干钧坐在上首，闭着眼，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下面站着的长老和核心弟子，大气都不敢喘。
“大师兄，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瘦高长老忍不住开口，“咱们玄天宗的脸……”
“闭嘴！”赵干钧勐地睁开眼，眼神跟刀子似的刮过去，“还嫌不够丢人？”
那长老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
赵干钧胸口起伏两下，强压着火气：“输就是输了。那个苏婉，邪门得很。她的剑意，不对劲。”他回想起最后那混沌漩涡吞噬他寂灭黑阳的感觉，心里一阵发寒。“派人去查，仔细查！青云门的底细，尤其是那个林昊和苏婉的传承，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手下人连忙应声。
“还有，”赵干钧眼神阴鸷，“给宗门传讯，如实禀报。‘万法源流’这块肉，不能就这么轻易让出去。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让‘影部’的人动一动。”
“明白！”手下心领神会，匆匆离去。大殿里又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流云仙坊巡天盟分舵里，几个管事的长老也在议论这事。
“青云门这匹黑马，冲劲是真足啊。”一个白胡子长老捋着胡须说。
“哼，莽夫之勇。”另一个面色冷峻的长老不以为然，“把玄天宗往死里得罪，以后有他们好果子吃。中州这潭水，深着呢。”
“话不能这么说。”一个中年女修开口，“盟主亲自赐下的开山令，咱们按规矩办事就行。
青云门能站稳，是他们的本事；站不稳，也怪不了谁。不过，该有的庇护，在明面上得给足了，不能让人说我们巡天盟言而无信。”
“是这个理儿。”白胡子长老点头，“给青云门的正式批文发下去吧，允许他们在划定区域营建。
另外，增派一队执法卫士过去巡逻，做做样子。”
几人又商量了几句，便散了。态度很明确：按规矩来，不偏不倚，但也不会为了青云门去硬扛玄天宗。
消息传开，中州各地不少势力也收到了风声。
以前没怎么听说过青云门的小门派，赶紧翻出名录来查。“快，准备份贺礼，不用太贵重，是个意思就行，派人送去！”
一些和玄天宗不太对付的宗门，则有点幸灾乐祸。“嘿，玄天宗也有今天！给青云门暗中行个方便，给玄天宗添点堵。”
还有些心思深的大家族、商会，开始琢磨了。“这青云门看来有点东西，那个‘万法源流’的地盘，将来肯定值钱。能不能找机会合作一把？或者……提前投资一下？”
当然，更多是持观望态度的。“再看看，再看看。玄天宗肯定有后手。这青云门能不能扛过接下来的风波，还两说呢。”
晚上，青云门营地总算安静下来。弟子们经过白天的兴奋，也都累了，除了巡逻的，大多歇下了。
主营帐里，灯还亮着。林昊、苏婉、阿九、铁柱、白玉贞几个核心都在。
“今天打得漂亮。”林昊对苏婉说。
苏婉摇摇头：“取巧了。最后那一下，是师尊点拨的混沌真意刚好克制他的寂灭路子。真要硬拼，我撑不了那么久。”
“赢了就是赢了。”铁柱瓮声瓮气地说，“看玄天宗那小子以后还敢嘚瑟！”
阿九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有点虚：“赢了擂台，麻烦才刚开始。玄天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他们暗中使绊子，营建的时候搞破坏，或者对落单的弟子下手。”
白玉贞也点头：“物资采购也得更加小心。我担心之前截胡的事还会发生，甚至可能买到被动过手脚的材料。”
林昊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意料之中。”他看向帐外漆黑的夜空，“擂台是打完了，但真正的较量，现在才算开始。玄天宗丢了这么大面子，明的暗的招数，很快就会来。”
他转过头，看着眼前几人：“都打起精神。阿九，营地大阵要尽快完善，关键区域多布几重。铁柱，挑些好手，组建护卫队，巡逻不能停。白玉贞，物资查验要加倍仔细。苏婉，你抓紧时间恢复，巩固境界。”
“是！”几人齐声应道。
他们都知道，真正的风雨，还在后头。今天这场胜利，不过是刚刚拿到了入场券，接下来，才是刀光剑影的生存游戏。
夜更深了。营地静悄悄的，但每个人都感觉得到，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