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儿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她躬身道：“城主过奖了，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也多亏了城主提供的图纸和思路，否则我们就算再试十年，也未必能成功。”
“图纸和思路只是引子，真正的功劳，还是你们这些能工巧匠。”凌风笑着说道，“立刻组织人手，记录下所有的数据，包括锅炉温度、压力、燃料消耗、运转时间、输出功率等等，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接下来，重点优化结构，尤其是密封系统和锅炉效率，现在的密封还是不够好，蒸汽泄漏太多，浪费了不少能量。另外，要尽快研究小型化，我们要造出能装在战船上的蒸汽机，能带动更多机床的蒸汽机，甚至能用来抽水、碾米的蒸汽机！”
“是！城主！”李巧儿和众工匠齐声应道，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干劲。他们都明白，凌风的话意味着什么，一个全新的时代，或许将由他们亲手开启。
就在蒸汽机取得突破的同时，神机坊的火药坊也传来了好消息。火药坊的总领是一个名叫孙老炮的老工匠，年轻时曾在明朝的军器局任职，擅长制造火药和火器，投靠黑石城后，深受凌风信任，负责火药和弹药的研发与生产。
这一日，孙老炮拿着一个小小的铜制火帽，兴冲冲地跑到凌风面前，脸上满是激动：“城主！成了！击发火帽！我们成功造出击发火帽了！”
凌风接过火帽，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个直径约半寸的铜制小圆筒，顶部有一个小小的凹槽，里面装着雷汞，底部有一个小孔，用来套在燧发枪的击锤上。凌风对雷汞的制造工艺做过提示，用硝酸、汞和酒精反应生成，虽然过程危险，但威力巨大，灵敏度极高，稍微受到撞击就能爆炸，点燃火药。
“试过了吗？效果怎么样？”凌风问道。
“试过了！试过了！”孙老炮连连点头，“我们做了一百个火帽，在各种环境下都试了，晴天、阴天、雨天、潮湿的地窖里，成功率都在九成以上，几乎没有哑火的情况！而且击发速度比燧发枪快多了，以前燧发枪需要先打开火镰，点燃火绳，再扣动扳机，现在直接扣动扳机就行，射速至少能提升三成！”
说着，孙老炮让人拿来一把改装过的燧发枪，将火帽套在击锤上，装填好火药和铅弹，对准远处的靶子，扣动扳机。“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火帽瞬间爆炸，点燃了枪膛内的火药，铅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了五十步外的靶心。
“好！”凌风赞了一声，“这击发火帽，虽然个头小，却是改变战局的关键！以前我们的燧发枪，一到下雨天或者潮湿环境，火绳就容易熄灭，哑火率很高，现在有了击发火帽，这个问题就彻底解决了！孙老炮，立刻组织批量生产，虽然目前成本还很高，但优先给锐士营和前线的精锐部队配备，尽快形成战斗力！”
“是！城主！”孙老炮躬身应道，脸上满是兴奋。
军工技术的持续进步，为凌风提供了更足的底气。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北方的战略要地——山东。淄川前线与清军多铎部的对峙已经持续了四个多月，虽然凭借坚固的工事和先进的火器优势，黑石军稳住了阵线，没让清军占到丝毫便宜，但长期胶着，粮草、弹药的消耗巨大，士兵也容易产生厌战情绪，并非长久之计。而且，多铎率领的清军主力盘踞在济南、德州一带，对山东形成了巨大的威胁，牵制了黑石军大量的兵力，影响了南下江南或西进中原的战略部署。
这一日，黑石城都督府的议事厅内将星云集，气氛严肃。除了坐镇山东刚轮换回黑石城述职的韩冲、负责水师的陈大疤、军师刘文泰、暗影负责人老拐外，还有几位新晋提拔的年轻将领，如锐士营统领赵烈、水师副将吴涛等。巨大的沙盘占据了议事厅的中央，沙盘上用不同颜色的小旗标注着各方势力的范围，山东、河北、辽东的山川河流、城池关隘、交通要道都标注得栩栩如生，淄川前线的战壕、堡垒、兵力部署更是一目了然。
“城主，多铎这厮，这几个月可没消停。”韩冲站在沙盘前，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杆，指着淄川周边密密麻麻的蓝色小旗（代表清军），沉声道，“他仗着麾下有三万蒙古骑兵和五万汉军旗绿营，不断派小股部队袭扰我军粮道，攻击我军外围据点。上个月，他们偷袭了我们设在莱芜的粮站，虽然被我们击退，但也烧毁了部分粮草。近期，他们又从关外调来了八门红衣大炮，看来是准备发动新一轮猛攻，想要打破僵局。”
陈大疤站在一旁，双手叉腰，脸上满是不屑：“怕他个鸟！咱们的新炮也不是吃素的！神机坊新造的十二门野战炮，射程比清军的红衣大炮还远两百步，威力也更大！城主，让俺老疤带舰队运一支奇兵，从海路绕到多铎屁股后面，在天津卫或者沧州一带登陆，捅他一家伙，烧了他的粮草仓库，看他还怎么嚣张！”
“老疤，稍安勿躁。”凌风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海战你是行家，但陆战和战略布局，还得听韩将军和文泰先生的。”
他看向老拐，问道：“拐叔，清军内部的情况怎么样？多铎的处境如何？”
老拐捻了捻颔下的胡须，缓缓道：“回城主，据暗影探报，多尔衮对多铎迟迟未能打开山东局面颇为不满，已经连续三次下旨斥责，甚至暗示要换将。清廷内部，代善、济尔哈朗等老牌贝勒，本就与多尔衮兄弟不和，现在更是借机发难，弹劾多铎‘劳师糜饷’‘指挥失当’，搞得多尔衮焦头烂额。此外，清军的粮草供应也越来越困难，我们的水师经常袭扰他们的海上运输线，山东境内我们又实行了坚壁清野，清军想要就地筹粮难度很大，不少汉军旗的士卒已经开始出现逃兵。”
“多铎麾下的满汉矛盾也很突出。”老拐补充道，“满洲八旗士兵自视甚高，经常欺压汉军旗和蒙古八旗的士兵，克扣他们的粮饷和物资，导致汉军旗的士气很低落，打仗的时候出工不出力。上次偷袭莱芜粮站，就是汉军旗的士兵故意放水，才让我们轻易击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