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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夜色归途与未尽的涟漪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浸润了墨汁的丝绒,温柔地覆盖了整个垂云镇。实验高中的教学楼,如同几艘停泊在宁静港湾的巨轮,窗口透出的明亮灯光,在浓重的黑暗里切割出一个个规整的、充满知识与青春气息的光明岛屿。晚风依旧轻柔,穿过校园里那些沉默的香樟树与白玉兰,带来植物清冷的气息,以及远处球场上隐约传来的、最后一批运动少年们的呼喊声,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的底色。

夏语与刘素溪肩并肩同行,踏着这柔和的夜色与灯光,走到了综合楼的楼下。广播站就位于这栋楼的顶层,那是刘素溪的“领地”,一个能让她清冷的声音传遍校园每个角落的地方。

楼内的光线比外面明亮许多,白炽灯的冷光从玻璃门内透出,洒在门前几级台阶上。门内隐约传来其他学生上下楼梯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与楼外的静谧形成了微妙的对比。

到了该分别的时刻。

刘素溪的脚步在玻璃门前停顿下来。她微微用力,拉住了依旧牵着她、准备目送她进去的夏语。

夏语疑惑地停下,回头看她。

昏黄与冷白交织的光线下,刘素溪仰起脸,清丽绝伦的脸庞上,那双刚刚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眸,如同浸在水中的黑曜石,格外清澈,也格外的……不放心。她犹豫了片刻,唇瓣轻轻嚅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将那份萦绕在心头的担忧,化作了轻柔的叮咛:

“夏语,”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他的心尖,“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没有重复之前的责备或心疼,只是这最简单的一句,却包含了千言万语——按时擦药,不要逞强,记得承诺,平安喜乐。

夏语看着她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牵挂,心中一片温软。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然后缓缓松开,脸上绽开一个让她安心的、带着点痞气的温暖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放心吧。”他朝楼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语气轻松,“去吧,我的冰山美人站长大人,再不去,你的广播稿都要积灰了。”

他故意用轻松的语调驱散离别的愁绪,然后承诺道:“晚上放学的时候,再见!”

“好。”刘素溪轻轻应了一声,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此刻表面那看似完好的模样刻在心里,这才转过身,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身影融入了楼内明亮的光线之中。那纤细而挺直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梯的拐角,都带着一种让夏语心头发烫的眷恋与牵挂。

夏语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收回目光。左臂隐约传来的、被刻意忽略的酸痛感,在此刻独处时变得清晰起来。他轻轻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转身朝着自己所在的高一(15)班教室走去。

教室所在的教学楼,与综合楼隔着一个小广场。此刻正是晚自习前的间隙,广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漫步、交谈,享受着一天中最后一点自由的时光。夏语穿过人群,刻意避开了可能的碰撞,步伐平稳地走上了三楼。

刚走到(15)班教室后门,一阵略显夸张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便穿透了门板传了出来。

“……你们是没看见!当时那家伙,个头比我还猛一点,胳膊比我大腿还粗!吼起来跟个金刚似的!但我强哥是谁啊?能怕他?我当时就一个滑步,躲开他那一拳,然后反手就是一个……哎,怎么比划来着?”

夏语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教室后排,吴辉强正站在自己的座位旁,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向周围几个同学比划着什么,表情丰富,动作浮夸,显然正在“艺术加工”某段英勇事迹。

夏语不由得莞尔,脸上的疲惫和伤痛似乎都被这活宝逗得减轻了几分。他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吴辉强身后,然后突然出声,语气带着熟悉的调侃:

“哟呵!强哥这是在哪里进修了表演课?讲故事的水平见涨啊!不光用说的,还配上全套动作指导了哈!”

正比划到兴头上的吴辉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见是夏语,脸上那“英勇无畏”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了谄媚的笑容,连忙摆手道:

“哎呦喂!我的语哥!您可别寒碜我了!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是跟您学的?”他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把自己座位旁的凳子拉出来,用袖子夸张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尘,“来来来,语哥请坐!您老人家不是说明天才来学校吗?怎么今晚就大驾光临了?这让我们这些小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夏语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吴辉强拉出来的凳子上,将身体的重心小心地放在右侧,左臂自然地垂着。他笑了笑,顺着吴辉强的话说道:“这不是在家里待着实在无聊,骨头都快生锈了嘛。想着过来听听我们强哥的最新评书,解解闷。”

吴辉强嘿嘿一笑,凑近了些,目光在夏语身上逡巡,最后落在了他那件看似与平常无异的深蓝色校服外套上,重点是他的左臂。

“还笑我是吧?”吴辉强故意板起脸,做出凶狠的样子,眼神却不怀好意地、刻意地往夏语垂着的左手瞟去,意思非常明显——再不老实交代,哥们我可就要“不小心”碰碰你这只伤手了。

夏语立刻感受到了这赤裸裸的“威胁”,连忙举起右手做投降状,语气带着夸张的惶恐:“别别别!强哥!亲哥!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放过小弟这条残臂吧!它可经不起您这‘爱的抚摸’!”

他那副故作可怜的样子,把旁边还没散去的几个同学都逗笑了。

吴辉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只斗胜的公鸡:“算你小子识相!”

他挥挥手,把还围在周围看热闹的同学都打发走:“去去去,都散了散了,没看见我跟语哥有要事相商吗?”等人都走开了,他才转过身,脸上戏谑的表情收敛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探究的严肃。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夏语,目光像是探照灯,仿佛要穿透那层校服,看清里面真实的情况。

夏语被他这专注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嫌弃道:“喂喂喂!强子,你这什么眼神?跟扫描仪似的?我脸上有花还是身上有宝啊?”

吴辉强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他指着夏语的左臂,压低声音,语气带着难以置信:“你这手……怎么回事?石膏呢?昨天我看还打着呢,怎么今天就拆了?你小子不会是自己偷偷给拆了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和担忧。

夏语见他这副样子,知道瞒不过他,便点了点头,语气尽量平淡:“嗯,拆了。挂着那玩意儿太碍事了,走路都不方便。”

“胡闹!”吴辉强差点跳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引得附近几个同学又好奇地看了过来。他连忙压下音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我的夏大少爷!那石膏是固定伤处的!是帮你恢复的!你怎么能说拆就拆?!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说着,他竟真的站起身,左右张望,似乎想找点什么东西,比如一条绷带或者三角巾,临时给夏语固定一下。

夏语看他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连忙伸出右手拉住他的衣角,安抚道:“别激动!冷静点,我的强哥!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行不行?”

吴辉强被他拉住,动作一顿,狐疑地看向他,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夏语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大哥,你能不能别那么紧张?我这石膏,是去看跌打师傅的时候,在人家老师傅的指导下拆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用药酒擦拭按摩,疏通筋络,散开淤血。明白了吗?不是我自己胡来的。”

吴辉强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然后猛地想起来:“哦!对!我想起来了!是咱风哥带你去找的那个老师傅?就藏在老街巷子里的那个?”

“对,就是他。”夏语肯定地点点头,“现在想起来了吧?人家是专业的。”

吴辉强紧绷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担忧并未完全消除,他又连珠炮似的问道:“那……那老师傅怎么说?你这手……还能恢复得像以前一样吗?大概要多久才能好利索?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海鲜?辛辣?还有啊,平时需要注意点什么?你详细跟我说说!”

这一连串急切的问题,如同温暖的溪流,涓涓地流入夏语的心田。他看着吴辉强那双写满关切的眼睛,心中那份因为受伤和隐瞒而带来的些许阴郁,被这纯粹的兄弟情谊驱散了不少。他笑了笑,语气轻松:

“我的手当然能好,而且会恢复得跟以前一模一样,说不定还能更灵活点。”

他见吴辉强似乎意识到自己问话可能不妥,想要解释,便摆摆手打断他,“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没多想。别紧张。”

他继续解释道,“老师傅说了,不用特别忌口,正常饮食就行,注意营养。需要注意的就是这条老生常谈——不能提重物。不过现在就算我想提,也提不了,一动就疼,而且使不上劲。还有就是伤口结痂前尽量别碰水。跟医院医生说的差不多。”

吴辉强认真地听着,又追问道:“那药呢?老师傅有没有给你开那种特制的药酒?或者用药草捣碎了敷上去的那种?那个效果听说特别好!”

提到这个,夏语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低声道:“有是有……老师傅确实给了药酒和敷的药草。但是……今晚我没弄。”

“什么?!”吴辉强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激动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为什么不弄啊?!那可是治伤的!你当是护肤品啊,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

夏语撇了撇嘴,眼神有些闪烁,含糊道:“我……我有我不弄的原因。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吴辉强盯着他看了几秒,看着他脸上那点心虚和无奈,脑中灵光一闪,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个极其猥琐的、带着“我懂了”意味的笑容,凑得更近,压低声音,贼兮兮地问道:

“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跑去见你的素溪学姐了?”

夏语猛地睁大眼睛,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心事的惊讶,随即强作镇定,否认道:“你……你小子脑子里整天就想这些?怎么会联想到那里去?”

吴辉强得意地摇了摇手指,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模样,分析道:“你啊你!天不怕地不怕,连老王的训话都敢左耳进右耳出。除了怕你家那位‘冰山美人’担心、怕她知道了难过掉金豆子,你还怕啥?我可跟你说哈,夏语,”他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带着点威胁的口吻,“你要是不好好养伤,不按时用药,那我可是第一时间就去找学姐告状了哈!到时候,你可别怪兄弟我不讲义气,不给你留面子!”

夏语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道:“大哥,你这么玩,就不怕等我手好了,打击报复你啊?”

吴辉强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一脸无所畏惧:“我怕?我怕啥?我怕的是你不好好养伤,留下什么后遗症!那我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夏语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错辩的认真与愧疚,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暖流。他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吴辉强的肩膀,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

“强子,”他叫了他的小名,“这事,真的不怪你。真的,你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吴辉强闻言,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他摆了摆手,眼神有些躲闪,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我知道。我没揽什么责任……”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只是……只是我觉得,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我执意要走那条近路,或者……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如果你不是为了护着我,让我先走,你也不会……不会挨了那家伙结结实实的一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深深的自责。

夏语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了然。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兄弟,其实心思远比外表细腻,那晚的事情,终究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疙瘩。他再次用力拍了拍吴辉强的手臂,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大哥,别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好不好?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挂了彩,你自己脸上、身上不也青一块紫一块的?怎么样?好点了没有?来,我看看你脸上那点淤青消了没?”

说着,夏语就伸出右手,想去仔细查看吴辉强颧骨处那块已经淡了许多的青紫色痕迹。

吴辉强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偏头躲开,脸上瞬间恢复了之前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嚷嚷道:“哎哎哎!别动手动脚的!这么多人看着呢!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跟你在这演什么兄弟情深的苦情戏呢!我强哥的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

夏语看着他这欲盖弥彰的样子,不由得嘿嘿一笑,也不再勉强,顺势收回了手,调侃道:“哟?原来强哥也会怕被人误会啊?”他转换了话题,“对了,老王后来没再找你麻烦吧?有没有给你家里打电话?”

吴辉强摇了摇头,松了口气道:“没有。估计是处理你的事情就已经够他头大的了,把我这小鱼小虾给忘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夏语说,“哎,你今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咱们学校门口,还有附近那几条街上,多了不少警察?”

夏语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从车上下来,到遇见刘素溪,再到走进学校,似乎并没有特别留意街上的情况。他摇了摇头:“没怎么留意。我坐车过来的,直接到校门口就下了。怎么?有什么情况?”

吴辉强解释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就今晚,咱们学校门口,尤其是附近那几条平时晚上有点乱的小街道,突然就多了好多警察巡逻,频率比以前高多了。我听人说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据说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咱们垂云镇检查工作,发现这边的治安好像不太理想,所以局里就临时加大了巡查力度,做做样子,应付检查呗。”

夏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哦,原来是这样。那不是挺好?有警察叔叔多巡逻,咱们上下学的同学也更安全些。”

吴辉强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事后诸葛亮的遗憾:“是啊……要是早两天就有这检查力度,咱们那晚说不定就……唉,算了算了,不提这晦气事了!”

他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晚不愉快的记忆甩掉,然后又想起夏语刚才的话,好奇地问:“你刚刚说,你今晚是坐车过来的?你没骑你的‘小老婆’啊?”

夏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自己的左手象征性地在他面前晃了晃,动作轻微,避免牵动伤处:“大哥,你看看我这尊容,你觉得我这样子,还能单手骑车载着自己这百来斤肉,在马路上风驰电掣吗?你是想看我表演空中飞人还是怎么着?”

吴辉强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是哦!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听评书了。”他又贼心不死地追问,“那……晚上放学回家,你也打算坐车?不怕被你家的学姐大人发现端倪?她要是问起来,或者找我打听,我该怎么帮你圆这个谎啊?”

夏语早已想好对策,从容回答道:“放心吧,不会牵连到你的。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就说我的自行车链条坏了,送去修了,这几天都得靠‘11路’或者‘四个轮子’了。”

吴辉强立刻露出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暧昧表情,拖长了音调:“哦——原来是‘自行车坏了’啊——这理由找得,真是天衣无缝,合情合理,感人肺腑!”

夏语看着他这副贱兮兮的样子,无奈地用右手扶了扶额:“你大爷的!能不能别老是摆出这副‘看透一切’的欠揍模样?我看着手痒!”

吴辉强哈哈大笑,拍了拍夏语的右肩:“我这是关心你!看你晚上怎么在你家那位面前演这出‘坚强男主带伤求学记’,别到时候演砸了,又哭着鼻子跑来找兄弟我诉苦就行!”

夏语回以一声意味不明的“呵呵”,懒得再跟他斗嘴,干脆别过头去,表示暂时不想搭理这个活宝。

吴辉强笑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正事,表情正经了些,对夏语说道:“对了,老夏,还有个事。刚才你不在的时候,你们文学社那个记者部的部长,就是那个经常扎着个丸子头、眼睛大大的小姑娘,叫……林晚的,对吧?她过来找你了。”

夏语闻言,转过头来,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林晚?她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辉强摊了摊手:“她没说具体什么事,就说找你。看你没在,就在你座位旁边等了好一会儿,期间还时不时看手表,好像挺着急的。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又匆匆忙忙地走了。怎么?她没联系你?没给你发短信或者打电话?”

夏语歪着头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老式的诺基亚手机看了看,屏幕漆黑,没有任何未读消息或未接来电的提示。他摇了摇头:“没有。可能不是什么急事吧,或者她找到别人解决了。”

“哦。”吴辉强应了一声,也没太在意。

话题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教室里的灯光明亮而稳定,将少年们的身影投在光洁的地面上。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了,远处的市声仿佛也渐渐平息下来。预备上课的铃声还没有响起,这段属于夜晚的、夹杂着伤痛、友情、担忧与未解谜题的时光,在安静的教室里缓缓流淌。

夏语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自己垂在身侧的左臂,校服布料之下,是隐藏的伤痛和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吴辉强的目光则时而担忧地瞟向夏语的手臂,时而又因为想起林晚匆忙的样子而闪过一丝好奇。

夜晚的校园,看似平静,却仿佛有无数细微的涟漪,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扩散开来。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远未到落幕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