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手指还贴在传送阵的启动符上，左臂的黑色裂纹像蛛网一样蔓延开来。他咬牙没松手，灵力顺着符纸冲进阵盘，八根灵柱“嗡”地一震，光芒亮起。
阵法启动了。
可他也快撑不住了。
脚下一软，差点跪地，硬是靠踏云靴碾着地面才稳住身体。胸口闷得发慌，喉咙里一股血腥味直往上涌，他闭眼咽了回去。
“没事。”他说，声音有点抖，“就是……启动个阵而已。”
瑶光站在三步外，冷眼看过来。她没说话，但眼神明显变了。刚才那一下，她看得清楚——这人不是装弱，是真的快散架了。
荒原风大，吹得陈凡青玉锦袍猎猎作响。他刚想抬手擦汗，远处沙尘扬起，一道黑影冲天而起，刀光如匹练劈下！
玄铁重刀带着合体境威压，直斩天灵！
陈凡踉跄后退半步，左手死死按住裂纹手臂，金芒在体内乱窜，根本提不起灵力。
刀锋已至头顶。
他却笑了。
“刀太慢。”
话音落，脚下一点，残影一闪。
“御风术”发动，身形如风掠过，刀锋砸进地面，轰出一个深坑，碎石飞溅。
恶霸收刀回身，满脸横肉抽搐：“你还能动？”
“不止能动。”陈凡站定，折扇轻摇，“我还能笑你傻。”
“放屁！”恶霸怒吼，横刀扫出，刀风封锁三丈空间，逼得陈凡连连后退。
护心镜泛着土黄光，稳得很。
陈凡眼角一跳。这玩意儿是防御法宝，正面打不破。他现在内伤加反噬，拼硬的是找死。
得玩巧的。
他一边闪避，一边在心里大喊：“系统！有没有能破防的？”
【检测到高危战斗状态】
【建议逃跑】
【友情提示：你现在跑不动】
“少废话！”陈凡躲过一刀，“给我抽！必须抽个能用的！”
转盘在脑子里飞旋。
红蓝金光闪过。
最后“叮”的一声。
【奖励：风灵珠·疾！】
掌心一凉，一颗青色宝珠浮现，瞬间融入体内。
刹那间，四周气流自动环绕周身，脚底生风，整个人轻得像要飘起来。
“好东西！”陈凡咧嘴。
足尖一点，身影化作风痕，绕到侧翼。
恶霸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听见“嗤啦”三声。
三道半月风刃划过，护心镜表面光膜应声破裂，碎片纷飞。
“什么？！”恶霸低头看去，护心镜裂成蜘蛛网，防御全失。
“你家镜子该换了。”陈凡站在三丈外，折扇一合，“买一送一，要不要再挨一刀？”
“小杂种！”恶霸暴怒，双手掐诀，丹田处灵力疯狂汇聚，形成漩涡，“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空气一紧。
这是要自爆丹田。
陈凡眯眼，风灵珠催动，压缩风锥凝聚指尖。
“系统，这时候你不该说点什么？”
【他秃了，也变弱了！】
话音刚落，风锥射出，直击恶霸丹田。
“噗！”
恶霸一口血喷出来，灵力漩涡被吹散，膝盖一软，单膝跪地。
陈凡踱步上前，蹲下，与他对视。
“现在，你是自己滚，还是我把你当球踢回去？”
恶霸喘着粗气，抬头瞪他。
陈凡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脸：“叫爹也行，我不嫌弃。”
“你做梦！”恶霸挣扎着想站起。
陈凡抬脚，鞋尖顶住他下巴：“别急，我数三下。三，二——”
“我滚！我滚！”恶霸终于服软，爬起来转身就跑，连刀都顾不上捡。
陈凡站直，长出一口气。
赢了。
但他没放松。左臂裂纹还在蔓延，火辣辣地疼。风灵珠带来的速度加成也在慢慢消退。
他回头看了眼瑶光。
她依旧站着，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目光从他手臂扫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放心。”陈凡笑着说，“我没真被打中。”
瑶光冷冷道：“你差一点就死了。”
“差一点也是活。”陈凡摊手，“而且你看，我不是把风灵珠抽出来了？”
“靠运气。”
“靠女人动情值。”他眨眨眼，“刚才那一战，是不是挺帅？”
瑶光扭头不看他：“恶心。”
“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给我打满分了。”陈凡往前走两步，“不信你摸心跳，肯定比平时快。”
“滚。”
远处沙丘后，一道火蛇突然掠空而至，精准燎中恶霸后脑勺一撮毛。
“啊！”恶霸惨叫一声，捂头狂奔。
琉璃从沙丘后蹦出来，挥着手：“陈凡！我帮你点了他一把！”
“干得漂亮！”陈凡竖起大拇指，“回头给你抽奖。”
“我要新衣服！”琉璃喊。
“给，升级版火纹法衣。”陈凡顺口接。
“你怎么知道我想买？”琉璃愣住。
“因为你每次烧完人都想换衣服。”陈凡笑，“上次烧叔父也是。”
“那是他活该！”琉璃跺脚。
瑶光冷冷插话：“你俩能不能正经点？敌人刚逃。”
“他已经不是敌人了。”陈凡摇头，“他是笑话。”
话音未落，袖中一道传音符悄然滑落半寸，埋进沙里。
风忽然停了。
荒原中央，陈凡站着，左臂裂纹未消，呼吸略沉。瑶光立于其左后方三步，剑未出鞘，目光紧盯远方沙尘。
琉璃从沙丘跑近，手里还捏着火符。
“接下来干嘛？”她问。
陈凡看着恶霸消失的方向，嘴角扬起。
“等他带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