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把桃花扇塞进怀里，手指刚碰到那层粉红绸面，系统就在他脑子里炸了。
【警告：外部契约反噬加剧，左手金纹即将松动，建议立即启动新羁绊。】
“又来？”陈凡翻白眼，“我刚说完真心话你就催绑定，你是真当我情路是自动贩卖机？投币就出货？”
【宿主，请认清现实——你不是在谈恋爱，你在还债。】系统冷冷道，【刚才那波动情值虽然高，但全是存量。新人不加进来，气运通道迟早崩。】
陈凡低头看左手腕。金纹确实比之前更烫了，像有根烧红的针在皮下扎着。
他叹了口气：“行吧，我去看看那个南宫清。”
话没说完，系统打断：【纠正，山门外求见的是南宫清，但你现在要去见的，是南宫婉。】
“哈？”
【她姐姐临时有事，换人候见。目前目标人物正在天香域交界河畔抚琴，曲目《凤求凰》，情感频率与你高度共振。建议优先接触。】
陈凡一愣：“你怎么知道她在弹什么？”
【我能监听全九域八成以上的暧昧对话。】系统语气得意，【顺便说一句，她心跳比正常快三成。】
“……你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我是残缺系统，不是死系统。】
陈凡懒得争，转身就走。脚底刚踩上云阶，神行靴自动启动，嗖一下滑出百丈远。
风在耳边呼呼响，他看见前方河水泛金，天上还有条金龙虚影掠过，尾巴扫了一下云层，整片天空都亮了一瞬。
落地时正巧一曲终了。
琴声停了。
一个穿鹅黄裙的姑娘坐在石台上，手搁在琴匣上，眼睛望着水面。风吹起她的发丝，有几缕粘在脸颊上。
陈凡缓步走近，在旁边石头坐下。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两下手。
姑娘回头，看清是他，瞳孔微缩。
“公子？”她声音不大，带着点惊讶。
“嗯。”陈凡笑，“刚那首《凤求凰》，是不是专门弹给我听的？”
南宫婉脸一下子红了：“公子说笑了，我只是随便练练。”
“可我听见的时候，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陈凡摸着胸口，“你说这算不算奇案？好端端一个人，被琴声谋杀了心跳。”
南宫婉抿嘴一笑，没说话。
“要不这样。”陈凡掏出折扇，啪地打开，“你再弹一遍，我站远点。要是我还心跳失常，那就是琴有问题，得送去药王谷验一验。”
“那你现在离得多近？”她小声问。
“也就三步。”陈凡歪头，“不过我觉得吧，问题不在距离，而在人心。”
“什么人心？”
“你的心，想让我听见。”他说完，眨了眨眼。
南宫婉立刻低下头，手指无意识拨了下琴弦，叮一声轻响。
系统突然冒出来：【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异常——南宫婉好感度上升至62%，初萌期达成，满足抽奖触发条件！是否立即抽取？】
陈凡不动声色，心里回：【不抽，留着。】
【哦？】系统冷笑，【海王开始玩养成系了？以前不都是速战速决，娶完就跑？】
“我现在是气运之子，得稳重。”陈凡默念。
【那你刚才说‘你的心想让我听见’这种话，也很稳重？】
“这叫战术。”
【战术个鬼。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陈凡强行压住笑意，转头看向南宫婉：“姑娘，你这琴叫什么名字？”
“清音。”她轻声答。
“好名字。”陈凡点头，“清音配佳人，一听就是能让人忘忧的宝贝。”
“公子谬赞了。”
“我不是夸你琴。”陈凡看着她，“我是夸你手指好看。弹琴的人，手一定要美，不然音律都会变丑。你看你这指尖，像不像刚剥出来的莲子？”
南宫婉猛地抬头：“你……你怎么尽说这些？”
“实话实说而已。”陈凡摊手，“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有……”她声音越来越低，脸却越来越红。
系统再次响起：【友情提示：当前目标人物羞涩指数爆表，若继续输出甜言蜜语，好感度有望突破70%。建议加大火力。】
陈凡深吸一口气：“南宫姑娘。”
“……在。”
“如果你愿意每天为我弹一首《凤求凰》，我就答应你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
“只要我能办到。天上的星，地下的宝，甚至……把我绑回家当夫君，我也认。”
南宫婉整个人僵住，手指紧紧掐住琴匣边缘。
五秒后，她才小声说：“谁要绑你……”
“你不信？”陈凡凑近一点，“我可以立字据，按手印，外加附赠一张亲笔签名照。”
“不用了！”她慌忙摆手，结果碰到了琴弦，发出一串杂音。
两人同时愣住。
然后一起笑了。
系统在脑内咆哮：【卧槽！笑声共鸣持续三秒以上！这是高纯度情感共振！宿主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已经开始幻想和你过日子了！】
陈凡假装咳嗽两声：“那个……其实我觉得吧，感情这事不能强求。你喜欢弹琴，我喜欢听，这就够了。至于别的嘛……顺其自然。”
“嗯。”南宫婉点点头，低头整理琴匣，“顺其自然就好。”
她合上琴匣的动作很慢，像是舍不得结束这一刻。
系统幽幽道：【叮！新一轮气运抽奖通道已激活，奖励待抽取——物品名称：清风袍·极（防御型法宝，穿戴者可免疫低阶法术攻击，并附带飘逸特效）。是否现在抽取？】
陈凡默念：【不抽。】
【为什么？】
【现在抽太亏。等她好感度破八十，我再抽，说不定能出双倍加成。】
【精明啊你。】系统讽刺，【一边说着顺其自然，一边算计人家小姑娘的情感能量。渣男行为，满分。】
“我这不是为了气运稳定嘛。”陈凡辩解。
【那你刚才说‘把我绑回家当夫君’也是为了气运？】
“那句话……算是额外投资。”
系统沉默两秒：【宿主，我怀疑你不是被迫海王，你是天生适合。】
河边风吹过来，带着水汽和淡淡的花香。
南宫婉终于把琴匣合上了，但她没起身。
“公子。”她忽然开口，“外面都说你……风流成性，订婚一百次都不重样。”
“是有这事。”陈凡坦然承认。
“那你今天对我说的话，是不是也对别人说过？”
陈凡看着她，认真摇头：“前面九十九次，都是任务。你是第一个，我想多说几句的。”
南宫婉怔住。
系统瞬间报警：【警告！宿主真情流露！动情反噬风险上升！请立即补充虚假台词以平衡情绪波动！】
陈凡没理它。
他只是笑了笑：“而且，别人可不会弹《凤求凰》给我听。”
南宫婉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琴匣上的雕纹。
远处传来鸟鸣。
金龙的光影彻底消散，河面恢复平静。
但某种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陈凡坐着没动，南宫婉也没走。
风吹起她的裙角，也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系统嘀咕了一句：【左边金纹温度下降0.5度，初步稳定。新一轮情感绑定进程开启，预计完成时间——未知。】
然后它补了句：【这次的鱼，好像比之前的都难钓。】
陈凡没回应。
他只是悄悄把桃花扇又往怀里塞了塞。
南宫婉抬起头，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什么。
陈凡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