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手还举在半空，指尖的血滴到地板上，嗒的一声。他没动，也不敢动。一动可能就倒了。
他知道自己的经脉正在裂开，生命精元只剩不到三成。可头顶那股气运牵引的波动越来越强，像是有东西在等着被点燃。
大厅里没人说话。百名圣女静静站着，目光落在他身上。琉璃往前走了一步，火光在她眼里跳了一下。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
“凡哥哥。”她说，“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九域的日出吗？现在就想躺下？”
一股暖流顺着她的指尖涌进来，冲进他的识海，流过左臂的裂纹。寒毒退了一些，伤口也不再抽搐。
【叮——】
【系统：宿主，有人给你续命，建议别装死了】
陈凡咧嘴一笑：“谁装了？我这是战略性蓄力。”
话音刚落，瑶光也上前一步。她没说话，只是抬手，冰蓝色的气运丝线从她指尖延伸，缠上他的眉心。冷意渗入，却奇异地和琉璃的火系气运交融，形成一股平衡之力。
“星陨域不兴废话。”她说，“但这次，我认你当盟主。”
玉衡紧随其后。她指尖凝聚星力，轻轻一点。
“星盘已改。”她说，“从今天起，你的命格不再独行。”
一个接一个，圣女们走上前。没有仪式，没有宣誓，只有指尖触碰眉心的瞬间，一道银丝升起，在空中交织。
南宫婉来了。她笑着，指尖微颤：“凡哥哥可别偏心哦。”
紫烟贵女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时脚步顿了顿：“谁稀罕这种破盟……”
但她还是点了上去。
银丝越来越多，像蛛网，又像星空。它们在头顶汇聚，旋转，逐渐凝成一幅星图轮廓。每一根丝线都映着一名圣女的名字，命格光晕闪烁不息。
陈凡咬牙撑着。每一次气运注入，都像雷击穿身。他的身体快扛不住了，可不能倒。
叶星澜最后一个上前。她动作很轻，几乎没人注意到。她指尖的星力带着一丝劫气，悄然融入星图深处。
星图猛地一震。
光芒暴涨。
整座主府都被照亮。星图悬在陈凡头顶，缓缓旋转，映出百女命格交织的轨迹。
【警告：检测到高维因果锁链生成，宿主无法单方面解除任一婚契】
【系统低语：情债深重，海王收心】
陈凡耳朵嗡了一下。他听清了那句话——这不是玩笑，也不是抽奖游戏了。这是一辈子甩不掉的羁绊。
他还想说什么，喉咙发干。左臂的裂纹又开始蔓延，血顺着袖子流下来。
大厅边缘，还有几名圣女没动。她们看着星图，眼神复杂。
陈凡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声音沙哑：“我不逼你们签生死契，也不许你们发毒誓。”
他环视全场，“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因为想来，不是因为必须来。”
他顿了顿，笑了下：“你们每一个，都是自己命运的主人。”
这句话落下，最后几人终于动了。
她们依次上前，指尖点上他眉心。最后一道银丝升起，融入星图。
星图闭合。
光芒冲天而起，直透屋顶，照进夜空。整个陈家主府的人都看见了那幅悬浮的星图，百道命格交织，如银河倾泻。
陈凡站在中央，几乎虚脱。但他没倒。脊背挺得笔直。
头顶星图缓缓流转，映着他苍白的脸。百名圣女围在他四周，没人离开。气氛安静，却又温暖。
南宫婉小声说：“凡哥哥，你疼不疼？”
“不疼。”他说，“就是有点累。”
“撒谎。”琉璃瞪他，“你脸色跟纸一样。”
“那也是金纸。”陈凡笑，“值钱。”
瑶光皱眉：“你还贫？经脉都快断了。”
“断不了。”他说，“我要是倒了，谁给你们发聘礼？谁带你们游九域？谁天天说好听的哄你们开心？”
玉衡摇头：“你这张嘴，迟早惹祸。”
“惹祸也得说。”陈凡抬头看星图，“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么多人信我这一回？”
他伸手摸了摸眉心，那里还留着一点温热的印记。
忽然，星图微微一颤。
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痕在图中闪过，转瞬即逝。没人发现，除了系统。
【系统低语：天道标记已植入，宿主正式进入‘因果清算’倒计时】
陈凡眼皮跳了一下。他没问，也没说。
他知道有些事，现在不能提。
紫烟贵女抱剑站在侧边，忽然开口：“喂，盟主大人。”
“嗯？”
“你说以后谁欺负我老婆，你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系统暴击？”她挑眉，“那要是你欺负我们呢？”
全场静了一秒。
陈凡愣住。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南宫婉就笑出声：“他敢？”
“我当然不敢。”陈凡立刻举手，“我连瞪你们一眼都不敢，生怕你们转身就退婚。”
“谁要退？”琉璃哼，“聘礼都收了。”
“就是。”玉衡轻笑，“星盘显示，我们命格已经缠在一起了，想甩也甩不掉。”
“那你们岂不是很亏？”陈凡眨眨眼，“一百个姐妹，我一个人应付，这工作量太大了。”
“你活该。”瑶光冷冷道，“谁让你一开始就想靠女人变强。”
“我是真心的！”陈凡拍胸脯，“我现在可是为爱发电！”
“为爱发电还抽了六十七次奖？”系统突然冒头，
【系统：宿主，建议你闭嘴，再吹下去星图都要炸了】
陈凡心里骂了一句。
他抬头看星图，光芒稳定，百道命格清晰可见。他知道，这个盟不再是口号，而是真正成立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血还在流，但他握紧了拳头。
“从今天起。”他说，“谁动我一个姐妹，就是和整个联盟作对。”
“谁让我一个姐妹掉眼泪。”
他声音沉了下来，
“我就让那个人哭一辈子。”
话音落，星图忽然亮了一下。
像是回应。
大厅里，百名圣女静静看着他。有的笑，有的抿唇，有的眼神坚定。
没有人动。
也没有人走。
陈凡站在中央，头顶星图流转，脚下血迹未干。
他抬起右手，再次举起。
“九域联姻盟——”
他刚开口，左臂猛然一抽。
血从袖口喷出一截，溅在月华剑上。
剑身微震，嗡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