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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麋鹿领主 > 第385章 鏖战母巢(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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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潮漫过扎木兰街道。

那不是潮水,是黑鸦——如披着黑甲的战士们沉默地倾泻而下,所过之处,进化剃刀虫坚硬的外壳如同羊皮纸般被撕裂,拉雅姆喷吐的酸液在黑潮上嘶嘶作响却无法阻挡分毫,在怪物群中掀起死亡的风暴。

“兄弟,坚持住。”拉赫尔跪在废墟里,扶着肯特的肩膀,“你看,共生会的黑袍……他们回来了。”

肯特的视线已经模糊,腰间破碎处露出模糊的血肉伤口。他艰难地聚焦,看见黑色浪潮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战场。

“太好了……”肯特咳出血沫,脸上浮现解脱的微笑,“是希望……我终于看到希……”

他的话永远停在了这里。那只紧紧抓住拉赫尔臂甲的手,缓缓滑落。

“趴下!”辛吉斯的尖叫撕破空气。

德隆飞身将拉赫尔扑倒,三人蜷缩在半截断墙下。下一秒,整面墙壁被狂暴的力量撞碎。碎石混合着怪物的残肢冲天而起,绿色的黏液和鲜血像暴雨般泼洒。

当黑鸦军团彻底清洗这片区域时,活下来的人们或坐或躺,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提拉德撑着长剑站起,目光所及,心沉入谷底——还能动弹的战士,不足三百。

十多位黑袍陆续汇集到他们周围。福克斯扯下破损的头盔,露出满是血污的脸,发出嘶哑的笑声:“你们是来给我们收尸的吗?哈哈哈……总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黑袍首领的面甲下传来电音:“亚伦陛下何在?”

德隆艰难地站直身体,悲愤让他声音颤抖:“为了人类……陛下已经战死。”

他抬手,指向远方仍在蠕动的庞大母巢——佩恩伯爵还在拼死周旋在它的身旁。

“就是它杀了我们的陛下。”德隆的声音撕裂,“但陛下英勇地重创了它。”

幸存的战士们纷纷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火焰。

“为国王报仇!”不知谁先喊了出来。

“为国王报仇!”呼喊声汇聚成浪潮。

德隆拔出插在地上的半月刃,转向黑袍首领:

“帮国王报仇,杀了那个怪物。”

远方的母巢似乎感应到了这股凝聚的杀意,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啸。

而佩恩伯爵仍在风暴中顽强挺立。

黑袍首领的身影静立于废墟之上,宛如一座墓碑。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一切,无人能窥见其下的神情,更无人知晓他的名讳。他只是缓缓抬手,横起那支骨白色的长笛。

德隆闪身攀附上结界,指出缺口。

幽远的笛声再次响起,并非进攻的号角,而是一道精准的指令。远处汹涌如怒潮的黑鸦大军,随着笛音的指引,在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锐角,猛然扑向结界上一处肉眼难辨的薄弱点。

佩恩单膝跪地,剑刃已布满裂痕。就在他以为骨骼将被无形之力碾碎时,那压力骤然一轻。他抬眼望去,正看见黑潮如神兵天降,贯入结界。那一刻,他几乎能听见战场上所有幸存者心中希望的轰鸣。佩恩早已察觉到外部的战局变化,一股炽热的希望在他近乎枯竭的心中重新燃起。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生灵,在生存权被剥夺的绝境下,终究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黑压压的鸦群如一道撕裂天幕的潮水,朝着那座山峦般蠕动的母巢席卷而去。它们并非是散乱的袭击,而是在某种战法的驱动下,凝聚成一支巨大,旋转的黑色矛尖,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甚至压过了战场上的厮杀。

下一秒,这支由血肉与翎羽构成的死亡尖刀,狠狠地楔入了母巢那如同活体山脉般的庞大躯干!

“轰————!!!”

沉闷到足以震碎灵魂的巨响爆散开来。在撞击的核心,一层覆盖在母巢油腻表皮上的、肉眼难以察觉的灵光护罩剧烈地闪烁起来,荡漾出无数破碎的波纹,显然在消解着这毁灭性的冲击,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血肉之躯如同砸在冰山上的陶器般粉碎。

噗噗噗——

绞肉机般的闷响不绝于耳。骨骼牙酸的断裂声,鲜血与碎肉在空中炸开成一片猩红的雾霭,将翡翠光幕染上斑驳的暗红。

然而光幕之后的母巢毫发无伤,山峦般的躯体甚至没有一丝颤动。它表面覆盖的晶状空间在光幕后闪烁着嘲弄般的微光,仿佛在讥讽这徒劳的冲锋。

佩恩心头一凛——母巢要动用最终手段了!他能清晰的察觉,每次精神攻击前的能量汇聚,那种无差别的狂暴精神冲击一旦释放,对于密集的黑鸦潮来说,将是比物理撞击更惨烈的灾难。

“该出手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他眼中厉色一闪,一直隐而不发的精神力,此刻化作一枚凝练到极致的虚无之刺,沿着母巢凝聚精神力的轨迹,逆流而上,久经休息的精神力与气境强者的磅礴源力同时暴转,双魂加持与云姆星人特有的精神敏感体质,将全部力量压缩为一点精准地扎入其最不设防的意识核心!

“唳——!”

母巢那汇聚至半的精神威压被强行打断,遭到了剧烈的反噬,发出一声扭曲而痛苦的尖啸。它体表那层坚不可摧的空间防护罩,应声溃散!

失去了最后的屏障,无尽的黑色潮水仿佛找到了决堤的洪口,疯狂地灌入母巢先前被重创的巨大伤口中。噗噗噗的血肉碎裂声连绵成一片死亡的乐章,母巢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挣扎,发出了一阵撕裂灵魂的尖啸,数条痛苦的手臂如狂乱的棘刺般猛然砸落,将坚实的大地捣成一片废墟。然而,这毁灭性的拍击并非为了攻击,而是为了驱散那片席卷而来的死亡之潮——

由无数黑鸦汇聚成的汹涌“浪潮”,正以毁灭一切的气势向前冲击。母巢的手臂悍然砸入这片黑色的潮水之中,刹那间,羽毛与血肉同时迸溅。坚硬的鸦喙与利爪在手臂上撕裂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每一次碰撞都有大片的黑鸦被凌空打爆,化作一团团凄艳的血雾。

但这自杀式的防御带来了更可怕的反噬。鸦潮的冲击蕴含着撕裂的力量,母巢那几条最为粗壮、足以撼动山岳的肉触手臂,在鸦潮的正面撞击下,竟如脆弱的琉璃般从内部节节崩碎,炸成漫天纷飞的肉块与粘稠浆液。

剧痛激发了它恐怖的生命力。肉芽在断口处疯狂扭动,新的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增生,试图交织成一面血肉盾牌,挽回败局。

也正在这一刻,佩恩动了。

他岂会给这怪物丝毫喘息之机?斗气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在他体内彻底爆发,狂暴的气流裹挟着沙石向他汇聚。他如一道离弦的银灰色箭矢,剑光化作一道持续不断的致命风暴。

“唰!唰!唰!”

剑刃破空的锐响连绵成一片。那些刚刚探出头颅的新生触手,尚未完全展开便被这无情的剑芒尽数斩断。粘稠的墨绿色汁液四处喷溅,落在他的铠甲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佩恩的瞳孔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每一剑都精准、高效,像一场针对生命的凌迟,硬生生用剑刃为母巢的“再生”划下了休止符,将它任何试图反击的企图,都扼杀于襁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