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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若咱们能将那扶苏活捉,功劳该有多大?”

岳飞听闻此话,只是斜睨他一眼,冷声回道:“少做白日梦。”

“雁门关虽险,可守关不容半点疏忽。别总想着抓太子,先想想怎么扛住他们的攻势。”

生擒扶苏?

不过是空谈罢了。

对面可是整整二十万虎狼之师,别说擒王,单是守住关口已是千难万难。

“哈哈,说笑而已。”

韩世忠笑了笑,随即正色道:“不过那扶苏倒真是胆识过人,竟敢亲身赴战。”

身为敌将,他仍不得不佩服。

一国储君,不居宫中安享尊荣,反而出现在烽火前线,这份魄力世间罕见。

“若无此等胆略,他又怎能在北疆震慑匈奴,立下那般赫赫战功?”

岳飞语气平静,并未惊讶。在他看来,扶苏此举合乎情理。

“行了,别闲聊了。”

他收起手中地图,环视四周,“加紧布置关防,秦军随时可能攻来,一刻都不能松懈。”

话毕,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城楼转角。

……

山上烈焰冲天,足足烧了数日。

随后一场暴雨倾盆而至,如天河倒灌,笼罩整个雁门关区域。

这场雨并未彻底扑灭山火,东西两侧岳山的火焰仍在林间跳跃,但火势已不如先前猛烈。

岳飞站在关头远望,心头稍安。

至少,士兵们已有更大把握控制山火蔓延。

更关键的是,雨水浸透了林木枝叶,湿漉漉的植被难以点燃。

即便秦军再想纵火突袭,也难再奏效。

唯一的麻烦在于——

那些被大雨浇熄的残烬,正不断冒出浓密的灰白烟雾,呛人刺鼻。

而雁门关恰处风口,风助烟势,整座关隘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烟尘之中。

浓烟顺着西风,慢悠悠地朝雁门关方向飘荡而去。

关上的将士被这股灰白的气息裹挟着,如同被塞进了烧红的炉膛,呼吸都变得滞重。

“那些秦军真是闲得发慌,非要放火烧山,弄得咱们在这儿遭罪!”

一名宋军士兵倚在城墙边,眼眶被熏得发红,一边咳嗽一边骂出声来。

他身旁的同伴也蜷缩着身子,用衣袖紧紧捂住口鼻,尽量避开那刺鼻的气味。

“再熬一会儿。”

一位满脸风霜的老兵坐在墙根下,声音低沉,“等这场雨下久些,山火自然会熄。咱们撑得住。”

众人听了,便不再言语,只默默望着天空中翻滚的烟云。

话题渐渐转到了眼前的战局上。

这类议论,在军中早已成了日常消遣。只要不扰乱军心,上头也懒得管。

“秦人竟敢打我大宋主意,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不是嘛,咱们在燕云十六州屯了七十万大军,他们也敢来碰?”

“话不能说得太满,秦军确实厉害。”

“你没见他们冲锋的样子,跟疯了一样,刀砍在身上都不退半步。”

“听说领兵的是白起,当年长平一战坑杀四十万人的那个魔头。”

“怕什么?岳将军和韩将军在此,雁门关就是铁打的城门,神仙也别想踏进一步!”

秦军的凶悍,早已在宋军心中留下阴影。

可大多数人依旧坚信,这一仗终将取胜。

真正让人烦躁的,是眼下这种僵持的局面。

“要是他们直接冲上来打一场该多好。”

有个年轻士兵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你当秦人是愣头青?真敢从正面硬闯?”

“那条羊肠小道,走十个人都挤得慌,他们百万大军也没法铺开。”

“谁敢来,就是送死。”

没人相信秦国会愚蠢到从北面强攻。

那条通往关前的谷道狭窄蜿蜒,长达数里,易守难攻。

纵使秦军兵力占优,在这里却施展不开。

只要宋军守住关口,哪怕对方有百万之众,也只能望关兴叹。

除非秦人豁出去性命,用尸骨堆出一条通路。

但那样也好。

大宋不怕耗,耗得起。

众人正议论间,一名士兵忽然偏头凝神,迟疑开口:“诸位,可曾听见什么异样声响?”

周围宋军士卒瞥了他一眼,一人轻哼道:“还能有什么,不过是雨打山石罢了。”

“不像是雨。”

那士兵眉头紧锁,双手比划着低语:“倒像是……车轮碾地的声音。”

见他神色认真,其余人也渐渐收了笑意,纷纷静下来细听。

起初,唯有雨滴敲击盔甲的噼啪声。

可没过多久,一种低沉、持续的滚动声,竟真从远处隐隐传来,如同大地在微微震颤。

“有古怪……”

关隘上的士兵陆续起身,眯眼穿过浓烟望向谷口。

一阵北风骤起,卷走了笼罩谷道的白雾。

刹那间,所有人瞳孔骤缩!

迷蒙雾中,赫然矗立着一座井阑车,高耸如楼,其后影影绰绰,又有数座缓缓浮现,秦字大旗在风中猎猎翻飞!

敌军已至眼前!

“敌——!”

一声惊呼刚出口,破空之声骤响。

密如飞蝗的弩箭自烟中暴射而出,那名士兵话音未落,额心已被贯穿,身体仰面跌倒,血染城砖。

紧随其后的箭雨横扫关墙,数十名守军应声倒地,惨叫未起便已丧命。

仅余几人蜷身躲过,瘫坐墙角,浑身颤抖。

他们睁大双眼,死死盯着雾中——第二座井阑车浮现,接着是第三、第四……直至第八座,如巨兽般步步逼近。

“敌袭——!!!”

幸存者嘶吼出声,声音撕裂风雨。

号角随即响彻关隘,悲鸣回荡山谷。

这声警报传入关内,岳飞猛然抬头,手中长枪一紧。

“敌军来犯?雁门关遭攻?”

他疾步奔上城墙,目光投向关外。

下一瞬,呼吸停滞。

只见狭窄谷道之中,八座井阑车并列而行,宛如移动的堡垒,正缓缓压近关门。

岳飞心头一沉,冷意直透脊背。

哨探何在?

前哨为何毫无动静?

这般庞然之物,怎会无声无息逼至城下?

他握紧栏杆,眼中惊怒交加。

岳飞的目光如铁,紧锁关外的战局,神情肃穆得罕见。

六架井阑车排成一线,静立于雁门关前,而其左右两侧,赫然矗立着两座更为庞大的同类器械。

那高耸的木架之上,密布秦军弩手,箭雨连绵不绝,尽数倾泻在关墙上奔走的宋军身上。

每一声落地,都伴随着血光与倒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