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深呼吸一口气。
李阳调整节奏，将刚刚翻开的黑皮书重新合上，把骨头压在下面。
双目紧闭。
伸出手指在书皮表面开始临摹：
“今我李阳……与刘云秀下定立契，签鬼契以束约双方……刻血为誓！”
这一次，李阳准备把自己跟碎尸鬼签订第二张鬼契。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
“咔——咔咔——”
合在黑皮书里面的碎骨，传来了一阵阵开裂的声音。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开骨头一样。
立下契约，李阳的身上也渐渐出现了新的诡异变化。
“咕噜噜……咕噜噜”
在他脚下瘫坐的台阶上，慢慢有了水泥浆冒泡的情况。
原本做着的水泥台阶，在此刻化作了流动的泥浆水潭。
“呼呼。”
水池底下——
趴在水面上身影朦胧的碎尸鬼，身体逐渐缓缓沉入水池底部。
此刻李阳睁开紧闭的双眼，眼前的场景赫然发生了新的变化。
他站在一片浑浊，咕咕冒泡的混凝土水池中央。
碎尸鬼的真身也出现了。
浓密长发包裹的五官，依旧看不清这只鬼的容貌。
但身上鬼气的凝实度，相较于刚才有了极为明显的变化。
不再如同似散非散的感觉。
一人一鬼相互对立而站，李阳手里仍然拿着黑皮书。
至于碎尸鬼——
在李阳立下鬼契的时候，它就已经失去了发动媒介灵异的能力。
本体尸骨被黑皮书裹住，成为了李阳掣肘它的最大依仗。
“签契！”
看着近在咫尺的厉鬼，李阳能从她身上嗅到浓浓的尸臭跟寒意。
特别是身上散发的火碱味，与尸臭交融后闻起来令人极度不适。
可李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在黑皮书面上，于书本左下角临摹刻下了自己的名字——“李阳”二字。
紧接着将黑皮书递出去，送到碎尸鬼的面前并示意它签订契约。
然而在面对李阳递过来的鬼契原样时，化作碎尸鬼的刘云秀，却并没有上前落下自己的灵异痕迹。
很显然——
要想让它主动签订鬼契，看起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嗯？”
察觉到它的抵抗不从，李阳眉眼顿时往下一紧。
“咔嚓！”
没有多余一句废话。
枪管里传来子弹上膛的清晰声。
李阳左手拿着黄金霰弹枪，金闪闪的枪口顶在碎尸鬼身前：
“签……还是不签……？”
“不要给你机会你不中用，我没那么多耐心和你谈条件。”
冰冷的说话声响起，一双眼睛冷漠的盯着正前方的厉鬼真身：
“你现在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我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毁了也不会让它好过！”
对李阳来说，留着碎尸鬼签订契约，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只不过这个选择对他来说，是目前最有利的一种处理方式。
因为每次借用陈正德的灵异，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动不动就是两三个月起步，根本不是他目前所能借用的手段。
如果跟碎尸鬼签订鬼契，那正好可以替换掉陈正德的作用。
这只鬼怨气很深，而且还存在了两种杀人媒介。
正好适合给李阳当打手。
准确来说，是李阳借用它的灵异，付出的代价在承受范围之内。
“……我……签……”
诡异的呻吟声传来
最终——
在黄金子弹的威胁下，碎尸鬼没有继续抵抗李阳的选择。
它伸出那只满是裂纹，皮肉下裹着水泥混凝土的右手。
“吱吱。”
发黑尖锐的指甲，在黑皮书的表面，镌刻下自己生前的名字：
“刘云秀。”
签订契约成功的一瞬间——
“呼啦啦”
碎尸鬼的身体，径直化作一滩活捉的灰色泥浆，与地面融为一体消失。
“唰。”
周围的环境也在这时重新发生变化。
又回到了15号水塔的原本样子，李阳仍然坐在台阶上。
左手杵着霰弹枪，右手抓紧黑皮鬼契。
“成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李阳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搞定。
将子弹退膛，他迫不及待打开合拢的黑皮书本。
翻过第一页……
将目投向盖着骨头的第二页。
在黑如浓墨的纸页上，刚才放着的几根人体碎骨早已消失不见。
书面上只剩下一堆灰色的混凝土残渣，看上去像是发干的水泥块。
“呼呼呼。”
张开嘴巴轻轻一吹……
化作碎末的水泥粉直接被吹飞飘散。
至于刘云秀的尸骨，俨然已经成为了和李阳签订鬼契的制约物。
双方建立起了契约行为。
需要用到碎尸鬼出现时，李阳只需要通过媒介将其唤出即可。
而唤出厉鬼的条件和支付报酬，就是他拿阳寿进行交易立契。
至此——
造成13栋大楼连死上百人的惊天凶杀灵异案件，终于在这里告一段落。
“呼。”
长吐一口气。
李阳看了一眼手里的黑皮书，不禁有些感慨道：
“别人都羡慕我能借用厉鬼的能力，可真谁又能真正了解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也许是说给自己听……
也许是说给签订鬼契里的两只厉鬼听，李阳始终都是身不由己。
而就在他签订鬼契后——
“嗞嗞……嗞嗞……”
在黑皮书的夹缝中，开始有一滴滴浑浊的水泥灰浆往外渗出来。
毫无疑问——
这是碎尸鬼掺杂了两种杀人手段的灵异媒介，被融合在一起。
签订契约后，它需要把能够借唤自己的媒介交给李阳。
这样在以后的立契交易中，它才能通过媒介的传播来现出真身。
“得赶快找东西接住。”
李阳的反应很快，马上就知道了这是自己所需要的灵异媒介。
就跟陈正德的纸灰媒介一样。
可他找了一圈，也没在附近找到合适的瓶子和罐子之类的容器。
无奈之下——
“张杰！张杰！”
一边用手接住浑浊的水泥浆，一边高声呼喊外面的张杰进来。
“李先生，怎么了？”
听到呼叫，还在跟秦澜沟通汇报情况的张杰迅速跑了进来。
他还以为是李阳出了什么事。
“你给我找个东西，来把这东西给我接住，它对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