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话还没说完,莫洋已经闭紧了眼,指尖按在眉心,意识像沉进温水里,很快触到了熟悉的气息。
“迁迁?我又碰着麻烦了!”
——“我......我看到了......”
诸葛迁迁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仿佛下一刻便会力竭昏过去。
听到她的声音,莫洋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抓紧,狠狠一捏,“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刚才触碰走廊的时候也伤到了你吗?”
——“就这畜生能伤到我?咳咳......我在帮你炼化鹑火的界火!”
“界火?”莫洋愣了愣。
——“就是那蠢货用来烧垃圾意识的火球!”
诸葛迁迁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哦——你没问题吗?你听起来......好像很累。”
这时,莫洋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畜生?”
诸葛迁迁轻哼了一声。
——“猪脑子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这不是担心你吗。”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机会,马屁还是得拍的。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诸葛迁迁再次开口。
——“算你还有点良心,老实跟你说了吧,你现在在一只拉玛的体内,而你眼前看到的乱狱,是它的消化道!”
“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东西?”莫洋脑子嗡的一声。
回想起自己刚才踩过的“地面”,摸过的“廊壁”,居然是个活物的内脏?这让莫洋胃里控制不住地泛起恶心。
——“别那么震惊,它不属于蓝星,你没听说过很正常。不过,也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就是对付起来可能得费些力气。”
“不属于蓝星?难道还是个外星生物?”莫洋的震惊没有减少,反而因为诸葛迁迁的这句话更甚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那地方,你迟早也会去的,现在先搞定眼前这只畜生吧。”
莫洋深吸一口气,把涌到嘴边的疑惑咽了回去,确实,问题得一个一个解决。
“怎么对付?”莫洋问道。
诸葛迁迁“嗯——”了一声,拖出一条长音。
——“对付它,说难也不难,这家伙以意识为食,而且只进不出。用你们蓝星人的认知来理解的话,你可以把它当作一只‘貔貅’。
所以,只要断了它的食物来源,它就成了纸糊的废物了。就像它之前被混凝土所封印,没了食物,它就会陷入冬眠一般的状态。”
莫洋猛地一僵,好半天才缓过神,“也就是说,这个拉玛,真的是被我们唤醒的?”
——“对喽,看看你干得好事哟。既然知道是你自己闯的祸,那就自己想办法把这个屁股擦干净吧。”
莫洋听罢就想要发作,可想到诸葛迁迁随手就能捏碎自己的本事,又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你以为老娘很闲吗?我一直在帮你炼化界火,你还敢来质问我?皮痒了可以直说,老娘能治你的办法,一火车皮都装不下!”
这话将莫洋怼的哑口无言,因为使用谐波发射器这事儿他本就没跟诸葛迁迁打个招呼,更别提她一直在帮自己炼化界火。
“额——是我激动了,那我该怎么去断了它的食物来源?”
——“算你识相,还记得你之前在悬崖下看到的那条意识流吗?”
“那悬崖下面的真的是意识?”莫洋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不知道那悬崖下面有着多少意识体,但单单当时看到的规模就可以断定,数量绝对少不了。
——“对喽,你当时不也已经猜到了嘛,你现在还震惊个鸟蛋啊。不过,那些不是启点来的意识体。”
“那是什么?”
诸葛迁迁沉默半刻。
——“是死去之人的意识体,有人将这些本该去往启点的意识体引到了这里储存了起来,还成为了拉玛的食物!”
“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两个问题,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吧,别来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既然悬崖下的那些意识体是拉玛的食物,那么在他们之间必然有着一条脐带。找到它,毁了它!”
莫洋有些无奈,苦笑着回应道,“可是,我现在被困在这里,连乱狱都进不去,怎么去找到你所说的那条脐带?”
诸葛迁迁长叹了一口气。
——“以前没觉得你这么笨啊......拉玛的弱点我知道,那么那个将它藏在这里的人更是心知肚明,他当然会想尽办法去阻止你去切断这条脐带。与其盲目去找,不如直接去找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话音刚落,莫洋意识里的混乱像被一阵风吹散,瞬间清明起来,“明白了!与其像无头苍蝇般乱窜,不如蛇打七寸,直接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只要解决了他,这个拉玛也就不足为惧了!”
——“倒是一点就通,去吧,我要继续炼化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大功告成了。嘿嘿,到时候啊,靠着界火,老娘能帮你把体内的概率云再扩大一倍,给你来个超大杯!”
可这时,莫洋却发现了一个致命的关键性问题,但却有点难以启齿,他轻声开口,“那个,迁迁啊,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的确没错啊。可是,我该怎么才能找到他?”
果不其然,这问题刚一开口,便是招来诸葛迁迁厉声的喝骂。
——“老娘就是高兴地太早了,你脑袋难道是个摆设嘛?这些问题都要问我,想不到的话,你这脑袋也别要了,去街上找个痰盂换上去吧,至少痰盂长得比你这张脸要好看!”
“可......”莫洋刚想辩解,就被一声厉喝打断。
——“滚!老娘现在没空,还有什么废话给我取号排队去,老娘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会翻你的牌!”
莫洋猛地睁大眼睛,那两句话像带了刺的鞭子,直接抽在他意识上,疼得他眼尾泛红,忍不住呲牙咧嘴地倒抽冷气。
高兴赶紧伸手薅住他后领,“看你这熊样,你是不是又招惹迁迁了?”
“我敢吗我?”莫洋甩了甩头,眩晕像涨潮似的从后脑勺漫过来,顺着脊椎往下淌,胃里开始翻江倒海,随后,扶着高兴的肩膀就开始干呕。
“咦——你好恶心,”高兴将莫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狠狠甩开,“滚一边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