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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洋低着头,不敢看向高兴,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

虽然现在高兴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自己杀死高兴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是他心中直到现在也过不去的坎。

他低声说道,“嗯,是我杀了你,我不知道我现在跟你说对不起还有没有用......”

高兴打断了莫洋的话,起身站起,将莫洋压坐在了床垫上,双手搭在莫洋的肩上。

他的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复杂的情绪,问道,“那我现在是什么?你又是什么?你只是被吸进了黑洞,但我是真的死透了。”

阳台外,暮色四合。

邮轮的探照灯在海面上划出两道银白的光带,波浪撞击船身的闷响透过阳台的玻璃门传来。

莫洋看着身前满脸疑惑的高兴,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下意识地瞥向一旁的严真真,心中暗自思忖,严真真还在这儿,现在的确不是告诉高兴真相的合适时机。

“不知道,但迟早有一天会有答案的。”

莫洋扯了扯他的领口,游轮中央空调的冷气让他后颈发僵。

“你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纠结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这就是自寻烦恼。”

“你这是偷换概念......”

高兴刚想反驳,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砰砰砰——

“严阁主,是我,请开门。”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带着刻意压低的急切。

严真真走到门边时,莫洋注意到她指尖在门把手上停顿了半秒。

随着房门缓缓打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几乎是挤进来的。

他的西装领口大敞着,只见他一头黑白相间的碎发已经有些凌乱地披散在一边,显然这一路跑来,他一刻都不敢有丝毫耽误。

黑框眼镜下,是一双眼角微微上扬的丹凤眼,透着精明与警觉。

他的鼻子小巧而高挺,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

他进门后立刻转身,迅速张开双手,将严真真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阁主,你没事吧?\"

陆怀渊的声音带着喘息,右手按在腰间鼓起的枪套上。

严真真轻轻按下他的手腕,压下了陆怀渊脉搏里跳动的灼热。

“他们没有恶意。船还有多久靠岸?”

陆怀渊的视线在莫洋身上停留了两秒,眉峰微微松动,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阁主,你确定?船的话,靠岸还有九小时十二分钟。”

“放心吧,准备一下,莫洋跟我们一起回去。”严真真开口说道。

随后,她看向莫洋,介绍道:“他叫陆怀渊,是我的叔叔。”

“阁主!”陆怀渊的声音陡然提高,指着莫洋说道,“带他回去?防御局现在可是满世界通缉他,带他回去只会暴露我们!”

“呵呵,我为什么被防御局通缉,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莫洋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掌心的涟珑发出细碎的金光,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不定。

严真真的右手从身后按在了陆怀渊的左肩上,轻轻拍了拍,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三分冷意。

“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防御局想找我的麻烦,尽管让他们来好了,我什么时候怕过他们?”

陆怀渊听了严真真的话,微微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戒备。

他转身对严真真说道:“可是......”

“没有可是,照做吧,我心里有数。”

严真真没有给陆怀渊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打开了身后的房门,吩咐道:“吩咐下去,行动终止,等船靠岸后,马上撤离到霓虹国西京城的分部。”

“好,我这就去办。” 陆怀渊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房间内,随着陆怀渊的离开,气氛暂时缓和了一些。

高兴此时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他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些谜团憋成傻子了。

他指着严真真,急切地问道:“莫洋,她就是你之前提到的严真真?”

“对。”莫洋简短地回答道。

“仅凭她的一句话,你就相信卫城港爆炸案的凶手另有其人?她就是算准了你那时候不敢杀她,才把脖子伸给你!你换现在试试。”

高兴越说越激动,手指着严真真。

“不,不是因为那一句话。而是她想绑架我们不过是个幌子,放我们走才是她的真实目的,”莫洋看向严真真,“对吗?”

行李箱的拉链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声响,严真真指尖捏住雪纺衬衫的下摆。

她对折衣物的动作精准得像是在拆解某种精密仪器,食指与中指夹着衣领轻轻一抖,褶皱便顺着掌纹乖乖退散。

“嗯,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那么一点点,不过也就一点点了。”严真真忽然开口,“那你能猜得出来,我为什么要放了你吗?”

莫洋斜倚在床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金属床头雕花。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浴室传来哗啦声响,高兴正对着镜子拼命扯假发,但却无论如何都恢复不回原来的样子。

“你想找出那个光济会藏在防御局的内鬼!”高兴突然从浴室窜出来,假发歪在头顶像顶滑稽的草帽。

严真真手指顿在半空,她看着高兴,忽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郝爱国怎么说服你带上这个傻子的?”她转身继续收拾行李,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不耐。

高兴瞬间暴跳如雷,脖颈上青筋都鼓了起来,正要撸起袖子发作。

莫洋眼疾手快,一把将床头的薯片塞进他手里。

“去去去,去那边吃去,大人要谈事情,小朋友自己玩儿去。”

高兴举着薯片袋跳脚,金属光泽的包装袋在他手里哗啦作响。

他刚要把薯片砸向莫洋,一旁的严真真开口了。

“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吗?那是我最后一包薯片!很贵的!”

“能有多贵?”莫洋问道。

“一年就 2000 包的产量。知道吗?这薯片用的是北海道千年冻土下的马铃薯,调味粉里掺着金箔——你说这一包得卖多贵才合适?”

高兴举在半空的手突然僵住。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手里的零食,活像只发现珍宝的土拨鼠,“喔......镶金了的薯片......”

莫洋看着包装袋上烫金的 LoGo,他怎么也没想到,随手拿的一包零食竟如此大有来头。

“高兴,分我一点。”他试探着伸手。

“叫爸爸......”

高兴突然把袋子举过头顶,假发终于彻底掉下来,露出光溜溜的头皮,在灯光下泛着青光。

“滚!”

莫洋笑骂着推了他一把,余光瞥见严真真像看两个弱智般的嫌弃眼神,这才清了清嗓子,敛起脸上的嬉笑。

他缓步走到严真真身边,鞋子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

“你想控制防御局,对吗?”